接著隻是聽電話那頭的人說,但李牧眼中的光彩越來越盛。


    很快,那邊的人又問了什麽,李牧目光瞬間晦暗,他說:“能發電子郵件嗎,我現在……沒時間。”


    陸子勳一直等到電話掛斷,“讓你過去拿劇本?”


    李牧,“嗯。”但他也知道他現在是非常時期,多去一個地方都是給陸子勳找麻煩。


    於是連忙補充道:“我讓他隔天發郵件給我。”


    陸子勳說:“在哪兒?”


    李牧看一眼前排的司機,坐直的身子往陸子勳這邊不著痕跡地偏了偏,不自在地輕咳一下,小聲商量,“我自己可以應付,你當作不知道就行,好嗎?”


    上次紅珊瑚那件事連累陸子勳跟他成了同黨,這次他是真不想給人添麻煩了,李牧隻願保鏢大人身上的黑氣早日散去。


    這就是真要搞事情,不知道為什麽陸子勳除了無奈之外還有種臨戰之前的興奮,讓他裝不知道明顯是不想讓女助理那幹人知道。


    可是演戲是李牧的本行,拿劇本有什麽可瞞著的?


    難不成是什麽十八禁的劇本?


    他佯裝皺眉,一臉沉肅地盯著李牧。


    李牧聲音壓得更低,臉頰有點泛紅,睫毛忽閃忽閃的,“是話劇。”


    半個小時後,車從話劇團門口離開,李牧雙手捧著劇本,對陸子勳誠懇地說:“謝謝你。”


    這可是言老師去世後,他身邊唯一一個不覺得他演話劇是假清高和不務正業的人。


    李牧感激的模樣隻差沒原地三鞠躬了,陸子勳還記得女助理曾說過李牧在落魄的那幾年裏一直在演話劇,他當年甚至還有幸看過半場,卻沒想到李牧是真的喜歡。


    “上車。”陸子勳說。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李牧展顏高興得這麽喜形於色,就這點事,實在不值得李牧千恩萬謝。


    此時的陸子勳已經絲毫不覺得李牧在搞事了,他尊重每一個對自己的事業認真而執著的人。


    可是他忘了凡事套在李牧的身上,就會往一個不可預料的詭異方向以八匹馬都拉不迴來的瘋狗似的勁兒狂奔。


    李牧看劇本習慣有人跟他對台詞,以前充當這個角色的通常是他的女助理,可是話劇的事除了李牧就知道陸子勳知道。


    總之,很久之後陸子勳都沒忘記之後這段時日對話劇台詞的恐懼。


    連做夢都是李牧頂著一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臉,對他說:“你接詞的時間不對,注意節奏,韻律。”


    迴到家陸子勳發現劇本分上下兩部,攤開看,封麵上幾個大字,《那年冬天》。


    李牧迴到書房,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盒,木盒的蓋子抽開,裏麵是一方田黃小印,李牧拿著印章沾了點印泥,然後端端正正用力蓋在封麵上。


    一個筆畫扭成好幾個彎兒的纂體陸子勳不可能認識,“這是你的印章?”


    李牧把蓋好戳的封麵放在一邊晾著,“這是言老師的印,這個劇本本來是他寫的。”


    所以另外蓋上亡師的私印算是告慰,值得一提的是,言老師的私印居然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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