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羞愧得心潮澎湃,陸子勳在他身邊賺的是賣命錢,他居然還有那麽一時半會兒把人一個直男跟垂涎他的gay同等看待了。


    簡直道德淪喪,李牧羞愧得一秒鍾都呆不下去了,紅著臉說:“明白,我先迴房,你早點休息。”


    說完就轉身飛快地走了。


    陸子勳,“……???”


    李牧迴房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隻能拿出劇本一邊看一邊把羞愧欲死的情緒從腦袋裏擠出去。


    陸子勳躺在床上,頭枕著胳膊慢慢地吞雲吐霧,燈都關了,房間裏晦暗寂靜,窗外沒什麽白月光,隻有躲在雲層後麵那一輪模糊得連邊沿都看不清的毛月亮。


    一支煙沒抽完,電話響了,陸子勳看一眼屏幕很快接起來。


    電話裏是個女人的聲音,“你在那邊還好嗎?好幾天沒來看我了。”


    陸子勳猛抽一口煙,“我很忙。”


    女人立刻笑了,“忙什麽?是不是有人了?”


    陸子勳沒有皺的更緊,“沒事我掛了。”


    女人嗤笑一聲,“你不喜歡女人,找個男人也行啊,實在不濟人妖都可以,隻要心術不歪是個活的就行,阿勳,你爸爸像你這個年紀看到母牛都想上,你這男女都不近身的樣兒,到底是隨了誰啊?”


    陸子勳,“……”可真是他親媽。


    聽出也沒什麽正經事,他抬手就把電話掛掉了,但是掛斷前又隱約聽見了一句“活該注孤生。”


    陸子勳不是那三個字怎麽寫,隻記住了發音。


    第二天李牧早起從房間裏出來,神清氣爽,雙目一片清明。


    一直走到陸子勳跟前,他才頂著一張清俊出塵的臉不自在地說:“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陸子勳眯起眼睛,他這輩子有生死之交的戰友也有兄弟,但絕不相信跟一個看著臉就能硬起來的人做朋友。


    但他還是點了一下頭,李牧欣欣然拿出手機,問陸子勳,“你有微信嗎?”


    “有。”他幾個月前注冊過一個,但基本沒用過。


    兩個人一塊兒往樓下走,陸子勳忽然想起昨天那三個字,“這個詞什麽意思,注孤生。”


    這個不用查,李牧睫毛閃動幾下,言簡意賅地解釋,“注定孤獨一生。”


    陸子勳兩條眉毛頓時擰了起來,目光銳利地落在李牧的方向,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遠處。


    李牧,“……”我的天,這是不是想起了張楊?


    差點就忘記了陸子勳剛失戀,李牧腦子飛快轉了幾圈,片刻後停住腳步,“人生路漫漫,不要因為路上的一點坎坷就懷疑自己前進的方向。”


    李牧說話的時候背後暈著大片的晨曦,說完就揚長而去。


    陸子勳突然懷疑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原地站了一會兒,陸子勳笑了,他的方向,從來就沒懷疑過。


    ……


    這一年的九月,幾場秋雨過後天氣迅速轉涼,陸子勳和李牧都進入雨中十分微妙的狀態。


    陸子勳是難得遇見一個長相這麽合意的人,奈何性格相對他之前的想象崩壞得一塌糊塗,他很難不出手拯救一下。


    而李牧難得遇到一個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直男”,這個直男還鐵骨錚錚剛正不阿,李牧以前幾乎沒有同性朋友,他新世界的大門從此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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