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腦迴路一貫奇特,關注點經常繞著一個奇怪的弧度甩出百八十丈遠,再加上想起他之前選陸子勳的原因,最後同性問題又成功背起了鐵鍋。


    他甚至想起許多年前那一段沒戲可上,吃泡麵都要精打細算的日子和一張他到死都不願再想起的臉。


    “人家董事長的公子隻是讓你陪他兩個月,又不是二十年,你就是夜夜被他睡加起來也不過六十天,之後錢和靠山就都有了,有靠山就是有資源,難不成你就甘心天天排你的破話劇,每個月賺一腳都踢不倒的那兩個錢?”


    “李牧,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人家是什麽人,就算把你強睡了你又能怎麽樣,再說你還要不要養家?”


    “李牧,這次可由不得你了。”


    此刻正好主持人問:“李牧,我們都知道你是童星出道,而且是金馬獎的雙料視帝,很多導演和製片人都用收視率保障來稱唿你,如果一定要給自己貼個標簽,你會怎麽樣定義自己呢?”


    過去的灰暗倏然湮滅,周圍的燈光璀璨得令人炫目。


    李牧,“……”直男。


    不……


    鋼管直。


    目光瞥過袖口gay氣滿滿的花卉刺繡,在主持人和他都沉默的前十秒內,李牧非常嚴肅地考慮了一下現在說出這三個字的後果。


    十秒後,李牧,“……”要完,台本上這問題本來的答案是什麽來著?


    台下,監控器裏正好有兩個機位在拍他麵部的大特寫,他長睫低垂做沉思狀。


    陸子勳抱臂坐在台下,皺眉問:“有這個規矩嗎?有台本也要假裝想想答案?”


    女助理嗬嗬幹笑,“這一臉懵,他要不是在走神我直接吞耗子藥。”


    終於,李牧迴過神,眨眨眼,神色特別凝重地對主持人說:“我是一個……背負塵世責任,走在朝聖路上的人。”


    台下掌聲適時響起,女助理,“原來是忘詞了,幸好他擅長煲雞湯,不過朝聖是什麽鬼?”


    陸子勳沒出聲,暗暗咀嚼著這句話,背負塵世責任,走在朝聖路上的人。


    陸子勳覺得李牧的氣性還挺大,總之這次迴家後對他的態度用一句話就能概括:視帝大人不想理你,連眼角餘光都不想給你一個。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李牧才跟他說了一句話,那時候李牧去樓下小排練室看劇本,還沒等他走近,就說,“兩米之外,相安無事。”


    陸子勳不是好脾氣的人,但看著李牧冷若冰霜的一張臉白到透明,又想到他昨天被自己嚇到臉色慘白的樣子。


    他沒說話,到窗邊靠著圍欄站著,李牧看劇本的時候很認真,低頭專注又溫柔的模樣完全掩飾了他不同的腦迴路。


    陸子勳看了一會兒,想抽煙,但忍住了。


    解下水壺晃了晃,裏麵的水已經見底了,於是問李牧,“這屋有水嗎?”


    李牧翹著二郎腿坐在屋子中央隨意擺放的沙發上,朝牆角的位置不情不願地抬了下下巴。


    那邊牆麵木飾下麵做的是入牆隱藏的櫃子,李牧沒多想陸子勳明明是知道的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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