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裴逸避開那女人給秘書姐姐打了個電話,當然,女秘書是跟著韓東出去的,不過,老板正在跟人談事,女秘書在一邊等著,正好得閑,便跟他解釋了全部。


    “明年四月,我的合同就到期了,我沒打算再續約,韓東身邊的人際往來,各種瑣事相當複雜,aina現在住進來是為了方便跟我做交接。”


    畢竟一起住過一年多,女秘書對他相當不錯,就算在他最不像樣的時候也沒有看不起他,裴逸心裏挺不是滋味,“那你去哪兒?”


    女秘書一笑,“打算開個小店,地方我都選好了,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後半生我的目標就是混吃等死。”


    她也聽出裴逸的不舍,說:“小裴,聚散終有時。”


    可裴逸沒想到這一場離散,是一個接一個,現在,還隻是個開始。


    寬慰自己一句,秘書姐姐至少還能住到明年四月,他神色恢複如常,進院子,帶著aina往屋裏去。


    邊走邊道:“你的臥室在二樓,韓先生每天五點起床晨練,然後遊泳半小時,冬天也是。他不喜歡底下的人拖遝,所以咱們的作息得跟他一樣……”


    他記得,一年多以前,女秘書帶他進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人生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aina卻沒像他當初一樣,問他是不是也五點起床。


    隻是推了下眼鏡,像個機器人似的迴應,“知道。”


    裴逸見這女人神態倨傲,看向他的眼神似有微妙的不屑,笑了聲,“你知道?”


    aina下巴抬得很高,“我以前給墨先生當過助理,又跟過韓先生一年,後來公司派我出去進修,才迴來。”


    不是,這還是墨先生身邊的人?


    這一晚韓東深夜才歸。


    他從窗口瞧見汽車駛進院子,立刻興衝衝地跑到樓下去接人。


    韓東看到他,臉色是顯而易見的愉悅,但嘴上卻說:“不是讓你別接嗎?”


    裴逸假裝聽不懂,目光佯裝四處晃,“你說什麽?我下樓找東西填填肚子。”


    女秘書一臉嫌棄地看著客廳裏的兩個男人,自己先上樓去了,臨走甩出的眼風也沒能帶走杵在客廳裏的aina。


    裴逸可不管有沒有人在跟前,刻意擦著男人的身子過,又刻意讓男人攥住了他的胳膊。


    被韓東一把帶迴來,他唇角那麽狡黠的笑意還沒收住,背在身後的手抬起來,變戲法似的抖出一支玫瑰,插進男人胸前的口袋裏。


    這花又是他粉絲送的,當然,跟上次一樣,有一片花瓣被他夾在了字典裏。


    韓東漆黑雙眸暈出一絲笑意,伸手把玫瑰扶正,沒說什麽,轉而望向站在一邊的女人,問:“aina,都安頓好了?”


    aina還是那般機械似的冰冷表情,卻沒有單獨對著裴逸時的不屑,點頭說:“是的。”


    對兩個男人出格的親昵沒有半分反應,就像是沒看見似的。


    韓東微微頷首,“晚安。”


    便不再多言,帶著裴逸一塊兒往樓上去了。


    上台階的時候韓東眼光往下方斜了一眼,問裴逸,“aina跟你能處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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