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言,像是打起了一點精神,薄唇勾出點笑意,斯文的嗓音很輕,又低沉透著點愉悅,“很多啊,你……姓什麽來著?”


    “我姓呂。”


    “這姓不錯,上下各是一張口。”他似在拆字,更像調戲,“呂小姐的父親與我生意上往來頗多,應該熟悉,我的業務愛好,就是吃喝票賭燒殺搶掠。”說的一本正經,溫文有禮。


    不知那位小姐聽了會是什麽表情。


    若惜沒心情多做他想,但是手徒然地被拽了一下。


    “怎麽了梓銘?”她小聲問。


    “爹地在相親?”


    她一愣,沒想到五歲的小娃娃居然也知道相親?


    卻不知,平日裏,賀驍忙,陪兒子的時間並不多,小家夥和王嫂生活,整日帶著他看娛樂相親節目和肥皂劇。


    若惜拽不動兒子,低頭看,才發現小家夥的表情都變了。


    若惜怔了怔,還好反應快,立刻摟住轉身就要衝過去的小東西,“你幹什麽?”


    “他在幹什麽?媽咪,你看不出來他在給我找小媽嗎?你都不生氣嗎?你不敢吭聲,沒關係,我去砸場子。”


    若惜盯著他燒起的小眼神,原來他還有這樣的脾氣,心裏百般滋味化作溫柔,把他攥進的手指頭一根根掰開,低聲溫柔地勸導:“這是公共場合,那麽做是不對的,再說媽咪和爹地,其實不是梓銘想的那樣。”


    孩子漆黑的眼睛裏一點點沁出淚光。


    他終於聽到了答案,和他所期盼的出入太大,他似泄氣了般,低低的問:“爸爸和媽媽一起陪著梓銘,不好嗎?為什麽?”


    若惜叫他的小模樣牽出鼻酸,她扭頭,語速放快,“等梓銘長大些,就會明白的。”


    他扁著小嘴兒,使勁憋住眼淚,“我不明白,我盼著你每天都能在家,一起吃飯,家長會,你和爹地能一起去,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我一手牽著一個,飛著走路……”


    她眼眶濕熱,差點掩不住淚光,卻隻能說:“梓銘,你轉過來,你這樣跑過去,不禮貌的行為會讓爹地不高興,他不高興,你就見不到媽咪了。你的心情媽咪可以理解,等那位小姐走了,你再去找你的爹地辯白,說你的想法,好嗎?”


    聽到以後不能見到媽咪的話,他妥協了,但畢竟是小孩子,坐下時弄得椅子砰砰地響。


    若惜努力安撫著他,轉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娘倆的位置就在那卡座的斜對麵,中間過道隻隔著幾株綠植,想不聽見那邊的談話都不行。


    喝咖啡的聲音,放勺子的聲音,女子淑雅的低笑。


    不知怎麽兩人就說到了生孩子的問題,姓呂的小姐問他,“聽說賀先生家中已經有位小少爺了?”


    “周文軒那老家夥可真是交底了,怎樣,你嫁過來?”


    女子不語,一個姑娘家被如此調侃,表情可想而知。


    他輕笑,嗓音徐徐,“兒子是有了,還缺個女兒,我喜歡孩子,多多益善,呂小姐站起來,轉個身,我看看生養的頻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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