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從人群裏跌跌撞撞衝出過道,低頭在書包裏掏東西,主席台上大校長的聲音冷漠而公式,“經核查,若惜同學兩個學期累計曠課一月有餘,專業課居然缺考,這種學習態度對學院的風氣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尤其在校外,作風問題更是有違校風校紀,經核查,她的學費皆為某種不堪的交易所得……”


    “校長,學費我可以重新補交,這是一萬塊,足夠大一整個學年,之後的我會再想辦法,我明天就賣房子,保證以後每一分學費都是幹淨的……”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當時的模樣一定很像神經病,下台階的時候還摔了跤,然後爬起來,再跑。


    然而校長的話還在繼續,“基於以上種種行為,經校委討論決定,不再姑息此種學生,勒令其退學。”


    “我不退學,我可以重新支付學費,缺考我可以補考,校長,請不要讓我退學……”


    主席台上的情況也並不好看,校長大人通知完畢,轉身就要走,若惜瘋了一樣跑上去,把人攔住,又跪又扯,哭喊不休。


    她徹底崩潰了。


    她一直知道,她不能死,她若死了,一批人不會好過。


    而學業是唯一支撐著她活下去的理由,怎麽可以剝奪?


    校長掙脫不開,臉色通紅,用力把她甩到一邊,若惜滾著撞到舞台的邊沿,幸好停了下來,沒摔下去。


    第一排座位離得近,竊語聲不斷。


    “原來謠言是真的啊,我說她曠課怎麽就沒事兒,原來是去陪金主哦,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一副正經清純的……”


    “我早就知道了,放學就被豪車接走,聽說跟的是個大佬呢!”


    “哎,難怪人家沒高考就能進我們大學,長得好看就是有捷徑,不過又能如何,金主沒興趣了,學也別想上了唄……活該,我聽說她親爹以前就是大佬呢,沒想到這個也遺傳……”


    看熱鬧的不怕爛子大,說什麽難聽的都有,混亂中,若惜不知被誰架著出去的。


    她雙手捧著昨天剛取出來的一萬塊錢,的確是準備預交學費的,那一疊錢不厚,原本很新,現在被冷汗和淚水浸的慘兮兮,她更是蓬頭亂發,猶如狂奔在路上的瘋子,被校警架出禮堂,穿過長長的林蔭道,被無數道目光觀禮,校門外的那條街,攤販和店主也探出腦袋。


    唯有停在街邊的那輛黑色邁巴赫,周圍三米之內是沒人走近的。


    若惜被兩名校警拖到車前,放到水泥地上,一頓,她手中的錢散落,掉了一地,她就癱倒在那一張張錢裏,伸手去開後座的車門。


    車門打開了,一股子冷冽的真皮味道,還有熟悉的雪茄煙味,徐徐飄出來。


    座椅上是長腿交疊的男人側影,他凝窗抽煙的動作,像是電影裏的慢動作,悠然安靜。


    若惜低頭撿錢,一張一張捏在手中,瘋狂的重複著這個動作,馮浩站在她的身後,微微俯身,試圖與她溝通,但顯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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