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巴掌猝然落下來,伴隨著他的一聲笑,若惜的脖子在他的虎口下,唿吸寸斷。


    “這句話你等了多久?半年?一年?”他低頭,臉廓沉下來與她平視,逼近她的臉頰,笑的癲狂,優雅從容的形象頃刻不持。


    手中的力道時大時小,他也有幾分在崩潰的邊緣。


    若惜沒有反抗,視線靜靜看向周雪,輕聲的歎息在唿吸困難的喉間,還在哀求,“賀驍,你恨的是我,無關緊要的人,你就放過他們吧。”


    他冰冷扯動薄唇,狹長的眸底氤氳出幾許邪氣,“剛才她卻是一直在求我不要放過。”


    若惜的目光在周雪臉上,沒有動。


    周雪應他召喚,走到他的身邊,完全被馴化或者被催眠了魂不附體一般。


    若惜早知道他的魅力,王誌明也說過曾派過多個美女到他身邊,不是死了就是被他迷得叛變了。


    可她仍然不明白,周雪能臥底在警察堆裏不被發現,自控力應該不差,至少這半年,她沒發現任何異樣。


    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惑,他用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圈她入懷,拇指摸索著她的臉頰,視線也始終在她臉上沒有移開,冷哂譏笑,“不是誰都如你一般,身子孱弱心如磐石,當真,我都佩服。若惜,你的狠心涼薄,半點不比我差,所以跟我才般配啊,對誰都是一副聖母模樣,唯獨對我,狠絕至極,她搶了你的男人,還想著替她求情?”


    扭頭,用眼尾斜睨著周雪,“你需要嗎?”


    周雪直視若惜,臉皮再厚也是人,兩秒鍾便移開,“若惜,別自作多情,你不是他老婆,身份沒比我高貴到哪兒去,大家公平競爭。”


    如此,若惜徹底明白了,這個男人在女人眼裏就是能勾人靈魂的妖孽,唯獨她不覺得。


    “去屋裏拿東西。”


    周雪點頭,轉身進屋。


    他掐著若惜脖頸的那隻手始終沒有放鬆,就那麽眯眼看著若惜的臉色由白變紅,再逐漸變青,他的神色安靜,感受著她由慢到快逐漸失去節律的脈搏跳動,那顆心髒泵動的聲音在他的虎口,他有些貪婪的恍惚,不想再鬆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完全的握住她,覺得踏實。


    一旦沁入柔軟,心髒的某一角就會有劇痛鑽出來,他又暴戾的加大力道,笑容也擴大,“說說吧,和我玩兒完了,你感想如何?從眼底到心底都是如釋重負?真是恭喜啊,若惜小姐逃出我的魔掌之後,接下來想去哪裏?”


    去哪裏?


    來這裏的一路上,她還想著就這麽陪在他身邊,對爹地的愧疚隻等哪天到了地下再償還,隻要他願意,就在那棟小白樓裏,她便不離不棄,與他廝守到老。


    可是現在,嗬……


    “去哪裏都好。”若惜不再掙紮,恍惚間,也願意就這樣在他手裏閉上眼。


    這就是命,隔著血仇的兩個人,即便再努力,在一起時也注定不會琴瑟和鳴,如他所言,那是別人的故事,分開了,也不可能一別兩寬,她深知他的性子,兩方廝殺,隻有魚死網破,方得安寧。


    而她就是那隻必死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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