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那邊傳來聲音,周雪拽著她躲到垃圾桶後頭,果然是清潔工拎著袋子來扔。


    鐵門啪嗒又關上,周雪立刻捂著口鼻跳出來,“我去,熏得要吐了。”


    若惜見她不躲了,也跟著走出來。


    此地不宜久留,周雪便也沒有細問,兩人迴到鐵門門口的十幾秒裏,周雪簡短說道:“先就這樣,咱們也算接上頭了,以後互相照應,尤其你呆在賀驍那種壞蛋身邊,自己更要多加小心,給王sir不方便,就給我傳短信,但是你跟他那邊也別斷了聯係,還有下一步的任務可能隨時會下達。”


    “好,你自己也小心,在這樣的地方。”


    “這個你不用操心。”周雪爽朗一笑,本就一副十分養眼的樣貌,個高腿長,的確適合作夜場臥底,“你先走,往前門出,神色鎮定些。”


    若惜鑽進鐵門,按原路返迴,從外麵進來冷熱交替,鼻尖微微冒出細汗。


    她抬起精致的眉眼仔細看了看,左右無人,使勁揉了揉眼眶,揉出眼淚,泛紅,才吸口氣,進了電梯。


    “若惜小姐。”


    剛走到總台前,被馮浩渾厚的聲音嚇一跳,臉色差點不自然,若惜強壓著心跳轉過身,眼眶通紅的叫了聲,“浩哥。”


    馮浩表情不好,“若惜小姐應該在包廂門口等我,這麽大的會所人多眼雜,你一個人亂走很危險。”


    “對不起,我隻是心情不好想快點離開,結果卻迷了路,好多包廂……繞了一大圈才找迴來。”若惜說著像要掉眼淚。


    馮浩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移開目光,嗓音微微歎息,“司機等候多時,若惜小姐還是快請上車返家吧。”


    若惜長舒口氣,這個吃醋怨婦的理由雖然窘迫丟人卻最真實。


    車使離,馮浩的身影漸漸縮小,若惜抓在車門扶手上的手指才慢慢鬆開,滿手心都是冷汗。


    扭頭,她眼裏哪還有淚,清冷瞳仁裏映著璀璨繁華的街燈夜景,微微閉目,歎息自己,何時竟開始這般說謊做戲?今後的每一天,會不會越來越累?


    她又想起周雪,竟不知同寢的同學也是臥底。


    王誌明那邊做足了準備,比若惜想象的,要縝密得多,再一次提醒了她,要扳倒賀驍不是開玩笑,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做好準備了嗎?


    若惜心裏麵臨巨大的矛盾和糾結,那些矛盾糾結壓迫得她喘不過氣,很悶,很亂。


    她這一周來躲避王誌明的原因,一來,日本之行她是有目的的探查賀驍罪證的致死馬跡,他卻為救她而受傷。


    良心上,若惜過不去。


    二來,這一周她幾乎滿腦子都是他,心中千絲萬縷的複雜情緒,偶爾恍惚竟會猶豫,真的要做臥底把他出賣嗎?


    但時今晚經曆的一切,讓若惜看清了自己有多可笑!


    那個男人,永遠讓人揣摩不透,讓你的心情忽高忽低,讓你迷心動搖,可他沒有心,沒有好惡,更加毫無感情可言,一切行為,全看心情,全憑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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