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沒有迴應,一雙麋鹿般的杏仁大眼,緊盯著他的臉,柔軟的黑色睫毛顫動,泄露了她其實很怕的內心。


    “節哀順變。”嗓音淡淡,沉沉,聽不出有沒有多餘的關心。


    若惜怔怔看他,態度冷得讓她感覺自己根本不像曾經認識過這個人。


    她滿身戒備的,但他卻未曾多看他一眼,旁邊有人跟他低聲說了什麽,便見他右手懶散地摘了西服扣子,低斂著眸子嗯了聲。


    若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挺拔高大,西褲褲腿淩厲卷著風,風神倜儻。


    喪禮結束,若惜另外請了幾天假,專門跑警局大樓。


    這段時間她都特意留意著新聞,各方麵的報紙她全都買了。


    但是令她匪夷所思的是,除了之前那些大肆揭發爹地罪行的新聞,關於警局內部好幾個警察的犧牲事件,新聞報紙居然沒有過一分的報導。


    若惜悲傷之餘,更感到奇怪,因為警局大樓門前竟然也沒有出現死亡警察的家屬出現來討說法。


    太陽很大,偌大的警局大院裏,隻有她一束小小的影子。


    若惜進去,裏麵的景象卻讓她有些反應不及,她站在門口的位置,正對著這次行動最高指揮官楊大隊長的辦公室。


    看到卻是楊隊穿著便服,臉色蒼白,正被幾個身穿改機警察製服的人給帶走。


    若惜蒙圈了。


    頭兒被帶走了,裏麵竊竊私語聲一片。


    “不曉得新上位的是誰?”


    “怪不得別人,楊隊這次捅的簍子太大了,作為一個警察,他輕信人言,竟然給犯罪分子當了槍使,楊隊急功近利,一心想要滅了周記那夥人,沒想到不但害了好幾個同事,連自己也給搭了進去。也不想想,這麽多年都除不了的組織,就他們那麽幾號人能頂事兒嗎?若平瀾那個害人的是去世了,留個爛攤子給楊隊。”


    爹地,他們在說爹地。


    若惜不明白了。


    有警察叔叔過來,冷漠地趕她走。


    若惜表明身份,立刻招來所有目光,她很怕這樣無數目光盯著的場麵,但是她沒有走,因為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弄清楚,拿出了所有的勇氣和跟這麽多叔叔阿姨們溝通下去。


    後來那位在她家住過的警察阿姨來了。


    領著她去了辦公室。


    若惜掉著眼淚,因為外麵那些人那樣說爹地,若惜好難過。


    若惜深深歎氣,望著她的眼神何其複雜。


    最後拿出了一個很厚的卷宗,“他們說的沒錯,本來是背水一戰,你爸爸作為線人,提供了很多重要的線索。那天行動,是楊隊一手批準的,滿以為能抓到雙方交易的現場,有了扣押的理由,不怕別的罪行砸不到那些犯罪分子的頭上,可是……”


    若惜淚流滿麵,聽女警說:“可是萬萬沒想到,那竟然是你爸爸一手主導的一場騙局。本來警匪交戰,就是血雨腥風,要惹周記,行政區那邊都要掂量掂量,我們是太過孤勇了。活下來的人說目睹你爸爸衝上遊輪後,他沒按事先說好的與特警配合,一個勁兒往前衝,找他讓人綁架的小女孩兒做人質,但是他不知,那孩子已經提前被救走了,場麵又混亂,後來他被不知道哪一方的槍手截住,一槍打下了海,後麵喪命,是開槍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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