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笑,“您女兒這種情況應該掛皮膚科,請跟我這邊來。”


    導診護士指導他從人少的便民窗口掛了號,醫生便開了張驗血常規的單子。


    整個取血大廳,除了茲哇哭泣的孩子就是年齡不一的媽媽們,渾身冷硬嚴肅的大男人站在一對小兒婦孺中間,當真有些滑稽。


    更讓他無所適從的是醫生的問題。


    “從血項上看沒什麽大問題,請問您的孩子平時有哪些食物過敏嗎?”


    墨修宸皺眉,目前位置,他隻知道女兒喜歡吃糖,至於其他喜歡或者不喜歡的都沒摸清楚,更別提過敏什麽的了。


    “那寶寶平時對哪些衣物有過敏反應嗎?”


    這又是什麽鬼問題?


    “比如有些皮膚比較敏感的寶寶,一遇到含纖維或者蠶絲的布料,都會覺得癢,甚至會起紅疹。請問您的孩子有這方麵的過敏史嗎?”


    墨修宸頭疼了。


    他轉身,眼神詢問園長阿姨,希望能得到一點信息,結果卻看見老太太也是一臉的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也是,這種細微的事情外人怎麽會知道?


    “如果不能確定您家寶寶的具體情況,那就隻能再抽血多做幾項檢查了,否則我們無法用藥。”


    “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一樣一樣查下來,可能會需要不短的時間,不如您說一下寶寶以前用過什麽外用的藥膏沒有,我先給她開一點止癢的。”


    男人臉上盡是茫然,臉色也越來越不好,醫生的這些問題,隻有她知道。


    醫生:“這位先生,要不您還是給您太太打個電話溝通一下,少做幾項檢查,既省錢孩子也少遭點罪。”


    男人眉宇壓得極低,煩躁地舔了下薄唇,一想到寶貝女兒要被紮針取血就心疼得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轉身,走出幾步,冰著臉挫敗地拿出手機,挑出那個一早屏蔽的號碼,拉下老臉撥了出去。


    另一邊,穆程歡望著那串熟悉的來電號碼,遲鈍了好一會兒。


    那串深深刻在心裏一般的熟悉的數字組合,刺得她渾身像是被電流擊過一般,彈跳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來不及多想什麽,手指發抖地按下接聽鍵。


    電話彼端,低沉帶著幾分煩躁的男性嗓音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非常言簡意賅。


    “琪琪有點不舒服,現在醫院,醫生有問題問你,等著。”


    穆程歡被怒火燒幹了的腦子跟不上節奏,聽說女兒病了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家煞白。


    嗓子裏那句“墨修宸你把孩子怎麽就給弄出病來的”來不及吼出來,彼端就傳來女聲,“這位太太您好,您的先生帶孩子來看病,對於孩子的情況他好像不太了解,有些問題需要我跟您溝通,請問您女兒……”


    醫生把之前的問題都重複了一遍。


    穆程歡聽完倒是冷靜了,聽對方說話的功夫思緒在心裏打了無數個轉彎。


    她壓著眼淚,強自克製住內心的焦慮和暴躁的怒氣,咬緊牙關繃著小腮幫子,等醫生說完,輕輕地唿吸一下——


    “您好,麻煩您把手機給他,我跟他說。”


    穆程歡怕他掛斷電話,要找到孩子,就靠這通電話了。


    她放下所有身段,再想撕了他,此刻將語氣愣是壓得溫軟如水般綿綿了,“修宸,琪琪的情況很複雜,在電話裏說不清楚,你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過去。”


    這把甜甜的小嗓音聽得某人通體舒暢,墨修宸微微揚起下額,皺眉盯著診室玻璃門裏的自己的影子,眼神漆黑挑了挑眉。


    玻璃上映出的男人,他修長的雙眸風情慵懶地緩緩半磕著斂了下,報出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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