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秋末,她們搬迴別墅已經有一個多月。


    她一直按時吃藥,配合治療,堅持做運動,精神狀況雖然時好時壞,不過沒再出現幻聽,也沒再出現比較激烈的自殘行為,至於那些零碎的小傷小痛,基本可以忽略。


    總之,她的積極努力,還是收獲了一點明顯的效果。


    隻是藥物的副作用越來越明顯,惡心,抽搐,腹痛,肌肉僵硬,讓她倍感生存之不易,精神病人則更加艱辛。


    女醫生說,從醫那麽久,她是難得一遇的號病人。可惜沒有“三好病人”獎,不然一定給她頒一個。


    雖然前期的治療效果比較理想,不過女醫生也提醒她,這是一場漫長的戰役。


    精神疾病的療程都是階梯性的,不可能一次就治好,病情反複是正常現象,病情反複是正常現象,不要灰心喪氣,更不要掉以輕心。


    墨修宸對她還是那麽有耐心,照顧還是那麽周到。日常一些小時看似漫不經心,卻每每讓她感動不已。


    隻是,自從那晚跟他親熱弄得“血流漂杵”,第二天早晨又當著他的麵差點切掉手指等事件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裏留下了陰影,總之從那天以後,他就很少有那方麵的要求。


    當然,他們也有嚐試過。


    有一次他把她壓在書房的辦公桌邊,望她後背懸空,他偶爾的小激情她從不會拒絕,兩個人本來好好的,可是到了關鍵時刻,腦裏眼前,還是猛然就浮出了爸爸蒼白怨懟的臉。


    然後……就什麽都不對了。


    她渾身僵硬,曾經美好的一切開始讓她痛不欲生,而身上的愛人卻渾然不覺,最後她終於忍受不住,差點將他的肩膀咬掉一塊肉。


    總之每一次,她都會弄出一點小意外,有時候傷到自己,有時候傷到他。


    男人沒說什麽,隻是看著她的幽深眼神總是流露出心疼又難過的目光。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她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在顧忌什麽。


    他從來都沒問過做那件事時她為何會有那樣的反應,但她知道他心裏清楚。隻是他們都明白,這個問題,永遠都不能拿出來說。這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天塹溝壑,越挖隻會越深,是他們一輩子都解不開的結。


    穆程歡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好,也不知道那些作惡害過她的人最後會不會有報應。


    但她知道好人不一定有好報,因為,老天爺是瞎的。


    雖然旅行沒去成,墨修宸的工作卻越來越忙。


    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棘手的事,有時一整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有時人迴來了,也是一臉沉重。


    她隻知道,他最近很疲憊,心力交瘁,而令他心力交瘁的主要原因,就是她。


    其實從嫁給他到現在,除了當初為了爸爸抱有的那一點私心,她對這個男人可以說是完全純摯的愛,因為自始至終,她對他都沒有絲毫的功利之心,所以坦然,可是現在,她似乎真的已經成為他的累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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