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淋著雨走迴公寓,穆程歡才想起來鑰匙丟在了外麵,進不去門。


    她疲憊不堪地坐在門口,等墨修宸迴來,就像小的時候,每次忘拿鑰匙坐在樓道裏等爸爸下班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越來越冷,頭發上的雨水順著發梢往脖子和後背裏淌,她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想,還要等多久,叔叔才會迴來?


    又想,他是不是不會迴來了?


    這個連她自己都開始討厭嫌棄的自己,他是不是也已厭煩了?


    不然為什麽這麽久了,他都沒派人來找她?


    胡思亂想了一陣兒,最後她像隻迷失的小鳥一樣,把臉埋在膝蓋裏昏昏欲睡。


    “歡歡?”熟悉的男人聲音在頭頂響起。


    穆程歡恍惚抬頭,視線裏看清了站在腳邊的男人,他俊臉微沉,漆黑視線裏帶著驚訝和溫怒地看著發梢還在滴著水,渾身顫抖的她。


    穆程歡抬起蒼白的手指撥了下額前被淋濕的留海,顛三倒四地說:“我把鑰匙弄丟了,哦不,是把皮包丟了,沒錢了,覺得離家比較近就迴來了,哦對了,你的銀行卡也被我弄丟了,你趕緊掛失……對不起,我最近好像總是在給你惹麻煩,還有,我給你買了很多東西……”


    然而她四下看了看,什麽都沒有,她什麽都沒帶迴來。


    穆程歡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知所措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把它們丟在哪兒了……我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男人俯身將她拉起來,緊緊的抱進懷裏,本就不善言辭安慰的人,此刻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但是那具堅硬如鐵的男人身軀,此刻卻在微微的顫抖著,穆程歡知道,他在害怕。


    她洗完一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墨修宸已經叫來了外賣,穆程歡提議喝點酒驅驅寒,他沒有反對。


    她發現最近無論她說什麽,隻要不是危害身體健康,他都不會反對。


    吃飯的時候墨修宸自責不已地向她道歉,說是因為看到她手機裏的gps定位顯示在家裏,所以他才沒有擔心,結果迴來一看,她竟然渾身濕淋淋的差點在門口睡著。


    穆程歡搖頭說那都是她自己不小心,跟別人沒關係,告訴他用不著自責。


    一頓飯她菜吃得不多,酒卻喝了不少,直到男人拿下她手裏的酒杯,她醉意朦朧地抬頭看著他,然後輕輕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將她抱進了臥室,拿了熱毛巾給她擦臉,擦了脖子,火熱的手指開始在她的身體上遊走,雖然半醉半醒著,穆程歡也知道他想做社麽。


    這是他們分開後的第一次親熱。


    男人柔軟的薄唇細細的親吻著她的,大手分開她的腿,環在他精瘦健碩的腰上。


    穆程歡忽然就清醒了,有種難言的恐懼,怕得渾身發抖。


    她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力氣,想唿喊,卻發不出聲音,好像被人點住了穴道,又像沉冗在最深的夢魘裏。


    眼淚比語言和動作來的都快,轉眼間枕巾就是冰涼一片,臥室裏拉著厚厚的窗簾,沒有開燈,她在黑暗中唿吸,汗如雨下,越過男人的肩膀直直地看著上方的蓬頂,像幻燈片的熒幕映出一張慘白埋怨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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