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慌，臉上卻是保持了絲毫不變的淡定。她取過麥克風來，先是掃了一遍在座的記者。
所有記者都正目不轉睛地在看著她，等著聽她的迴答。
她清了一下嗓子，這才開口迴答問題。
記者們的提問，就這麽被她輕易地給堵了迴去。
去問淩默宸？借記者們幾個膽子，也沒人敢去。
若淩默宸是以特邀嘉賓的身份坐在這裏，那他們可以問。但淩默宸平常出現的公開性場合，都是那種很隆重的商務性場合，這種八卦性質的問題，誰敢拿來問他？
主持人見此情景，立刻發聲，將記者們的注意力，重新引導到電影上來。
發布會結束後，劇組正式開進了影視城，然後就是正式的開機上香儀式。
現在正是仲春時節，倒春寒剛過，這讓拍攝的日子少了一些辛苦。不過，對許若瞳而言，這部戲還是非常辛苦的。因為，她有不少的打戲。
雖然訓練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基本的架子她已經有了，但要在鏡頭前呈現出導演所要的效果來，卻又是另一迴事。
整個拍攝期間，許若瞳依舊還要接受劇組武術指導的特別培訓。這種培訓，一點都不比劍術教練對她的培訓，好過多少。
與她對戲的章瀚，以前就演過古裝的打戲，所以，他已經有了不錯的底子。武術指導稍一指點，他基本就能擺出令人滿意的架式來。
私下裏，章瀚也會把他演古裝打戲的一些心得，告訴給許若瞳聽。
“古裝戲和時裝戲的打戲是不同的。首先是，古代人的氣質和現代人就不一樣。你看大俠啊，一般身上都會有那種浩然的正氣。所以，在動作上，就需要靠一些細節來表現這種正氣。還有服裝，在鏡頭前，我們要將古代人那種衣袂飄飄的感覺表現出來。觀眾很喜歡這個。”
這些都是一些很具體的小技藝，若非親自經曆過，有許多事情真的不會懂。許若瞳很感激章瀚的無私教誨，私下都是很恭敬地稱唿章瀚為“章老師”。
在戲裏，許若瞳飾演的女殺手夜曇，在一次刺殺活動中受了傷，差點被擒，正好被章瀚飾演的男主肖遙所救。一個月後，夜曇傷愈，接到了新的刺殺指令，劇情由此展開。
戲拍到第七天時，迎來了這場戲中的第一個衝突小暴發的戲。
醜時過後，蒙麵的夜曇潛入肖府，按事先得到的肖府地形圖，輕鬆地找到了肖遙的寢室，用殺手密法將窗銷拔開，無聲無息地躍入了室內。
刀從刀鞘中抽出的微弱聲音，卻將警惕性極高的肖遙驚醒。
肖遙的功夫很強，夜曇即便是突然行刺，卻也未能占到絲毫便宜。而且，打鬥中，夜曇發現了自己所要殺的人，居然是救過她一命的肖遙。
她瞬間失神，反中了肖遙一劍。她帶傷躍窗而出。
肖遙在短暫的對視瞬間，也覺得這個殺手似曾相識。他未下令府中人追殺夜曇，讓她成功地帶傷逃走了。
這部戲是夜戲，除了有激烈的打戲，更難的點，在於兩人對視瞬間的眼神。
按柳青的設計，這瞬間的對視，一定是要用慢鏡頭來表現的。
拍到夜裏快十點了，這條對視的鏡頭，始終過不了。考慮到第二天的拍攝任務也很重，柳青喊了停，劇組整體迴酒店休息。
一天的拍攝下來，非常的辛苦，許若瞳躺在房間的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她的腦子裏一直在想著柳青的那句話。
“觸動，輕微觸動的感覺。”
按許若瞳的理解，夜曇被肖遙觸動，不應該這麽早。一個能下決心做殺手的女人，就算心不是金鋼不摧，至少也應該是冰封霜凍了才對。怎麽可能僅僅因為一救一殺，就被觸動了？
柳青的迴答是：“在這個時候，夜曇的觸動還不是愛情的觸動，而是對不可知命運的觸動。是一種人生存於這天地間，想要力掌自己命運、卻不可得的那種無力感的觸動。明白了嗎？”
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
因為，這種無力感，許若瞳有，而且是太有了。
柳青說“不過”，不是因為許若瞳沒有表現出這種觸動，而是表現得過於強烈了。他要的，是這種被觸動的感覺，隨著劇情的逐步深入開展，逐漸地加強。而不是一上來，就要淚崩的那種強烈刺激。
於是，為了拍好這一幕“輕微觸動”的戲，這一晚，許若瞳強迫自己開始迴憶她與淩默宸最初發生糾纏的那段時光。
而這些糾纏，在過去的時間裏，許若瞳都強逼著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迴憶。隻有讓自己不想、不迴憶，她才有勇氣過一天算一天地繼續向前走。
隻是，這一迴憶，她就有些刹不住車了。也不知幾點了，她才迷迷胡胡地睡著了。
拍攝依舊在一條一條中過去。許若瞳越來越進入了狀態。她可以感受到，柳青看向她的眼神，已與她剛進組時，有些不一樣了。
許若瞳聽說過，最初，柳青是堅決不同意由她來出演夜曇的。
因為，這部劇沒什麽大場麵，跟那種動輒上億、甚至是上幾億的大投資比起來，這隻是一部小投資電影，主要靠劇情設計和演員的入戲表演，來征服觀眾。
而這，也正是浩瀚星光起家的法寶。
柳青認為許若瞳年齡太小，入行時間又短，又不是表演科班出身，根本就不可能詮釋出夜曇這個人物的心靈世界。
他本是屬意圈裏另一個實力派女演員，但因為檔期問題，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片酬問題，沒談下來。
柳青對每一個鏡頭的要求都很高，甚至到了偏執的地步。因為先有了與淩默宸這個變態的相處，許若瞳對柳青的這種要求，已經很有適應度了。
在這個時候，許若瞳忍不住地在心裏感謝起淩默宸來。想一想，他每天隨時給她的那些責罵，還真是鍛煉了她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雖然拍攝過程很辛苦，但許若瞳卻覺得很愉快。
這部片子因為投資有限，沒什麽大腕，大家相處很輕鬆。
因為柳青對細節要求的偏執，劇組各小組成員私下經常會編些段子來說笑，所以，雖然《無路可退》的劇情主題有些沉重，但劇組裏的人每天工作得卻是開心得不得了。
許若瞳在進入劇組後不久，柳青和製片方負責本片的執行製片就找到了她，請她為本片寫主題曲。
對此，許若瞳先是表示意外，但稍後，也理解了製作方的用意。
對這樣一部投資不算大的電影，想要取得大眾的關注，的確是需要一些特別的話題的。而她，無疑就是製造這個話題的絕佳材料。
《美麗無罪》剽竊事件被澄清之後，許若瞳除了是演員還很會寫歌一事，已被更多的圈內人所知。
許若瞳想，這恐怕也是製片方挑中她來出演夜曇這個角色的用意之一吧。
用柳青的原話來說，“你是電影的女主，除了我這個導演，就屬你最清楚影片所要表達的東西了。由你來寫這首電影的主題曲，我認為很合適。”
柳青都這樣說了，許若瞳當然是不好推辭的。而且，在跟著柳青拍了幾天的電影後，許若瞳也的確有了一種想為這部電影寫首歌的衝動。
所以，每天緊張的拍戲之餘，許若瞳還隨時抱著把吉它，尋找和捕捉作著歌曲的靈感。
既然是殺手的戲，殺手有不少時間都是夜間活動，而且，很多重要鏡頭，都是夜戲，所以，劇組經常會拍戲拍到深更半夜。
一個月不到，又是打戲，又是夜戲，又是寫歌，就算許若瞳毫不控製地胡吃海喝，她還是無法可免地瘦了。
袁援看著許若瞳一天天瘦下去的小蠻腰，臉上明顯是愁容。
許若瞳問她：“我說，你哭喪個什麽臉呀？”
跟在許若瞳身邊近一年了，袁援對許若瞳的脾性也摸到了不少，所以，兩人私下說話就越來越隨意、越來越像朋友了。
“淩總要是看到你瘦成這樣，一定會朝我黑臉的。他把你交到我手上時，你可是白白嫩嫩的嬰兒肥，現在你看看，這小下巴都有點錐子的意思了。”
許若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確感覺肉少了一點，但也沒袁援說的那麽誇張。
“那你還不速度地給我好好覓食去？影視城周邊那些零食店你都掃過沒？”
袁援擺出一副天地良心的架勢。
“那些店裏的人都認識我了。問題是，哪有既符合你口味，又符合施施姐要求的零食呀？你以為這裏是雲海呀，有大把的零食給你挑。”
一說到“零食”兩個字，許若瞳這吃貨的口裏，馬上就流出了口水。
她浠溜了一下，又bia搭了一下嘴，無力地往床上一倒，慘叫了一聲。
“啊，沒零食吃的日子，好可憐啊。”
這麽一說，許若瞳不禁想起了楚寒以前給她寄零食的那些日子。末了，她又想起了淩默宸臨走前，專門一大早開車給她買零食的事。
她心裏頭一下子，又很不是滋味了。
袁援的話音繼續在一旁響起：“不過，你現在瘦點也好。電影節就快要開幕了，你有兩個提名，鐵定是要走紅毯的。瘦一點，穿衣更好看。”
提到本屆這個電影節，許若瞳還真是激動不小。
她出道至今，統共才隻拍了兩部電影，分別是《大漢雄風》和《逝水青春》。結果，在國內份量最重的這個電影節上，她居然就獲得了兩個重要提名。
《大漢雄風》她是最佳新人提名，《逝水青春》她是最佳女配提名。
這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幸運！
當然，許若瞳很清楚，這幸運絕不隻是表麵上這麽簡單地、從天而降地就正好落在了她的頭上的。
要說這後麵沒有天昊、更確切說是淩默宸的推動，打死她她都不信。
她想，這迴媒體估計又要躁動不安了。她鐵定又要被問到和淩默宸之間的緋聞了。
唉，許若瞳在床上艱難地打了個滾。
白天，劇組的化妝間，呂施施很嚴肅地對許若瞳說：“你現在的體重，你自己是怎麽個打算法呀？電影節就要開幕了，我要給你準備電影節走紅毯的戰服了。”
許若瞳捏了捏她腰上不多的肉，迴道：“電影拍完前，我看我隻會瘦，不會胖了。”
呂施施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逼你的。”
想起臨上飛機前，淩默宸對呂施施的吩咐，許若瞳扮了個小鬼臉，很有眼力勁地道：“我說的。”
呂施施這才量了她最新的三圍，就以此為最保守的標準，給她準備禮服了。
隻是，除了眼前的這些挑戰，許若瞳在某一晚又接到了李肖的電話，說剛給她接了個新的代言，要她抽出至少三天的時間，去拍完代言合同要求的平麵海報和廣告腳本鏡頭。
當初，李肖在給許若瞳簽《無路可退》的合同的時，有一條就提到，劇組必須保證適當地按照藝人的工作安排，調整拍攝進度。
這就是和小電影公司簽約的好處，藝人可以有適度的話語權。尤其李肖那女人，一座山都能被她的舌頭和氣勢，給輕鬆地劈出條道來。
所以，許若瞳為了擠出完成代言合同的三天時間，不得不加大了她的拍攝工作量。
好不容易擠出了時間，乘機趕到a市，李肖已經提前到達為她接機。坐進別克商務車裏，李肖也顧不得許若瞳舟車勞頓，紅唇一張，就又開始吧啦吧啦地抓著她說工作表的事。
原來，除了這個代言，她在a市還要參加一個開業慶典，還有一個商業晚宴。所以，按時間安排，她隻能坐夜班機趕迴劇組了。
許若瞳聽完李肖給她的工作安排，欲哭無淚。
“肖姐，你不是吧？”
李肖那酷冷的架式，簡直跟淩默宸一樣一樣的。
“你前陣子因為剽竊的事，都閑了多久了？現在不趕緊著賺錢，你拿什麽養這個工作組？沒有工作組，憑你自己一個人，你怎麽在這個圈裏混？”
許若瞳趕緊識相地閉了嘴。
想跟李肖鬥口才，十個她也鬥不過李肖一個。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合作，許若瞳前陣子才了解到，李肖原來和淩默宸一樣，同出自常青藤名校普林斯頓。
難怪淩默宸和李肖會那麽熟。難怪charles那天會跟她聊李肖聊得那麽興趣盎然。
所有記者都正目不轉睛地在看著她，等著聽她的迴答。
她清了一下嗓子，這才開口迴答問題。
記者們的提問，就這麽被她輕易地給堵了迴去。
去問淩默宸？借記者們幾個膽子，也沒人敢去。
若淩默宸是以特邀嘉賓的身份坐在這裏，那他們可以問。但淩默宸平常出現的公開性場合，都是那種很隆重的商務性場合，這種八卦性質的問題，誰敢拿來問他？
主持人見此情景，立刻發聲，將記者們的注意力，重新引導到電影上來。
發布會結束後，劇組正式開進了影視城，然後就是正式的開機上香儀式。
現在正是仲春時節，倒春寒剛過，這讓拍攝的日子少了一些辛苦。不過，對許若瞳而言，這部戲還是非常辛苦的。因為，她有不少的打戲。
雖然訓練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基本的架子她已經有了，但要在鏡頭前呈現出導演所要的效果來，卻又是另一迴事。
整個拍攝期間，許若瞳依舊還要接受劇組武術指導的特別培訓。這種培訓，一點都不比劍術教練對她的培訓，好過多少。
與她對戲的章瀚，以前就演過古裝的打戲，所以，他已經有了不錯的底子。武術指導稍一指點，他基本就能擺出令人滿意的架式來。
私下裏，章瀚也會把他演古裝打戲的一些心得，告訴給許若瞳聽。
“古裝戲和時裝戲的打戲是不同的。首先是，古代人的氣質和現代人就不一樣。你看大俠啊，一般身上都會有那種浩然的正氣。所以，在動作上，就需要靠一些細節來表現這種正氣。還有服裝，在鏡頭前，我們要將古代人那種衣袂飄飄的感覺表現出來。觀眾很喜歡這個。”
這些都是一些很具體的小技藝，若非親自經曆過，有許多事情真的不會懂。許若瞳很感激章瀚的無私教誨，私下都是很恭敬地稱唿章瀚為“章老師”。
在戲裏，許若瞳飾演的女殺手夜曇，在一次刺殺活動中受了傷，差點被擒，正好被章瀚飾演的男主肖遙所救。一個月後，夜曇傷愈，接到了新的刺殺指令，劇情由此展開。
戲拍到第七天時，迎來了這場戲中的第一個衝突小暴發的戲。
醜時過後，蒙麵的夜曇潛入肖府，按事先得到的肖府地形圖，輕鬆地找到了肖遙的寢室，用殺手密法將窗銷拔開，無聲無息地躍入了室內。
刀從刀鞘中抽出的微弱聲音，卻將警惕性極高的肖遙驚醒。
肖遙的功夫很強，夜曇即便是突然行刺，卻也未能占到絲毫便宜。而且，打鬥中，夜曇發現了自己所要殺的人，居然是救過她一命的肖遙。
她瞬間失神，反中了肖遙一劍。她帶傷躍窗而出。
肖遙在短暫的對視瞬間，也覺得這個殺手似曾相識。他未下令府中人追殺夜曇，讓她成功地帶傷逃走了。
這部戲是夜戲，除了有激烈的打戲，更難的點，在於兩人對視瞬間的眼神。
按柳青的設計，這瞬間的對視，一定是要用慢鏡頭來表現的。
拍到夜裏快十點了，這條對視的鏡頭，始終過不了。考慮到第二天的拍攝任務也很重，柳青喊了停，劇組整體迴酒店休息。
一天的拍攝下來，非常的辛苦，許若瞳躺在房間的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她的腦子裏一直在想著柳青的那句話。
“觸動，輕微觸動的感覺。”
按許若瞳的理解，夜曇被肖遙觸動，不應該這麽早。一個能下決心做殺手的女人，就算心不是金鋼不摧，至少也應該是冰封霜凍了才對。怎麽可能僅僅因為一救一殺，就被觸動了？
柳青的迴答是：“在這個時候，夜曇的觸動還不是愛情的觸動，而是對不可知命運的觸動。是一種人生存於這天地間，想要力掌自己命運、卻不可得的那種無力感的觸動。明白了嗎？”
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
因為，這種無力感，許若瞳有，而且是太有了。
柳青說“不過”，不是因為許若瞳沒有表現出這種觸動，而是表現得過於強烈了。他要的，是這種被觸動的感覺，隨著劇情的逐步深入開展，逐漸地加強。而不是一上來，就要淚崩的那種強烈刺激。
於是，為了拍好這一幕“輕微觸動”的戲，這一晚，許若瞳強迫自己開始迴憶她與淩默宸最初發生糾纏的那段時光。
而這些糾纏，在過去的時間裏，許若瞳都強逼著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迴憶。隻有讓自己不想、不迴憶，她才有勇氣過一天算一天地繼續向前走。
隻是，這一迴憶，她就有些刹不住車了。也不知幾點了，她才迷迷胡胡地睡著了。
拍攝依舊在一條一條中過去。許若瞳越來越進入了狀態。她可以感受到，柳青看向她的眼神，已與她剛進組時，有些不一樣了。
許若瞳聽說過，最初，柳青是堅決不同意由她來出演夜曇的。
因為，這部劇沒什麽大場麵，跟那種動輒上億、甚至是上幾億的大投資比起來，這隻是一部小投資電影，主要靠劇情設計和演員的入戲表演，來征服觀眾。
而這，也正是浩瀚星光起家的法寶。
柳青認為許若瞳年齡太小，入行時間又短，又不是表演科班出身，根本就不可能詮釋出夜曇這個人物的心靈世界。
他本是屬意圈裏另一個實力派女演員，但因為檔期問題，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片酬問題，沒談下來。
柳青對每一個鏡頭的要求都很高，甚至到了偏執的地步。因為先有了與淩默宸這個變態的相處，許若瞳對柳青的這種要求，已經很有適應度了。
在這個時候，許若瞳忍不住地在心裏感謝起淩默宸來。想一想，他每天隨時給她的那些責罵，還真是鍛煉了她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雖然拍攝過程很辛苦，但許若瞳卻覺得很愉快。
這部片子因為投資有限，沒什麽大腕，大家相處很輕鬆。
因為柳青對細節要求的偏執，劇組各小組成員私下經常會編些段子來說笑，所以，雖然《無路可退》的劇情主題有些沉重，但劇組裏的人每天工作得卻是開心得不得了。
許若瞳在進入劇組後不久，柳青和製片方負責本片的執行製片就找到了她，請她為本片寫主題曲。
對此，許若瞳先是表示意外，但稍後，也理解了製作方的用意。
對這樣一部投資不算大的電影，想要取得大眾的關注，的確是需要一些特別的話題的。而她，無疑就是製造這個話題的絕佳材料。
《美麗無罪》剽竊事件被澄清之後，許若瞳除了是演員還很會寫歌一事，已被更多的圈內人所知。
許若瞳想，這恐怕也是製片方挑中她來出演夜曇這個角色的用意之一吧。
用柳青的原話來說，“你是電影的女主，除了我這個導演，就屬你最清楚影片所要表達的東西了。由你來寫這首電影的主題曲，我認為很合適。”
柳青都這樣說了，許若瞳當然是不好推辭的。而且，在跟著柳青拍了幾天的電影後，許若瞳也的確有了一種想為這部電影寫首歌的衝動。
所以，每天緊張的拍戲之餘，許若瞳還隨時抱著把吉它，尋找和捕捉作著歌曲的靈感。
既然是殺手的戲，殺手有不少時間都是夜間活動，而且，很多重要鏡頭，都是夜戲，所以，劇組經常會拍戲拍到深更半夜。
一個月不到，又是打戲，又是夜戲，又是寫歌，就算許若瞳毫不控製地胡吃海喝，她還是無法可免地瘦了。
袁援看著許若瞳一天天瘦下去的小蠻腰，臉上明顯是愁容。
許若瞳問她：“我說，你哭喪個什麽臉呀？”
跟在許若瞳身邊近一年了，袁援對許若瞳的脾性也摸到了不少，所以，兩人私下說話就越來越隨意、越來越像朋友了。
“淩總要是看到你瘦成這樣，一定會朝我黑臉的。他把你交到我手上時，你可是白白嫩嫩的嬰兒肥，現在你看看，這小下巴都有點錐子的意思了。”
許若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確感覺肉少了一點，但也沒袁援說的那麽誇張。
“那你還不速度地給我好好覓食去？影視城周邊那些零食店你都掃過沒？”
袁援擺出一副天地良心的架勢。
“那些店裏的人都認識我了。問題是，哪有既符合你口味，又符合施施姐要求的零食呀？你以為這裏是雲海呀，有大把的零食給你挑。”
一說到“零食”兩個字，許若瞳這吃貨的口裏，馬上就流出了口水。
她浠溜了一下，又bia搭了一下嘴，無力地往床上一倒，慘叫了一聲。
“啊，沒零食吃的日子，好可憐啊。”
這麽一說，許若瞳不禁想起了楚寒以前給她寄零食的那些日子。末了，她又想起了淩默宸臨走前，專門一大早開車給她買零食的事。
她心裏頭一下子，又很不是滋味了。
袁援的話音繼續在一旁響起：“不過，你現在瘦點也好。電影節就快要開幕了，你有兩個提名，鐵定是要走紅毯的。瘦一點，穿衣更好看。”
提到本屆這個電影節，許若瞳還真是激動不小。
她出道至今，統共才隻拍了兩部電影，分別是《大漢雄風》和《逝水青春》。結果，在國內份量最重的這個電影節上，她居然就獲得了兩個重要提名。
《大漢雄風》她是最佳新人提名，《逝水青春》她是最佳女配提名。
這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幸運！
當然，許若瞳很清楚，這幸運絕不隻是表麵上這麽簡單地、從天而降地就正好落在了她的頭上的。
要說這後麵沒有天昊、更確切說是淩默宸的推動，打死她她都不信。
她想，這迴媒體估計又要躁動不安了。她鐵定又要被問到和淩默宸之間的緋聞了。
唉，許若瞳在床上艱難地打了個滾。
白天，劇組的化妝間，呂施施很嚴肅地對許若瞳說：“你現在的體重，你自己是怎麽個打算法呀？電影節就要開幕了，我要給你準備電影節走紅毯的戰服了。”
許若瞳捏了捏她腰上不多的肉，迴道：“電影拍完前，我看我隻會瘦，不會胖了。”
呂施施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逼你的。”
想起臨上飛機前，淩默宸對呂施施的吩咐，許若瞳扮了個小鬼臉，很有眼力勁地道：“我說的。”
呂施施這才量了她最新的三圍，就以此為最保守的標準，給她準備禮服了。
隻是，除了眼前的這些挑戰，許若瞳在某一晚又接到了李肖的電話，說剛給她接了個新的代言，要她抽出至少三天的時間，去拍完代言合同要求的平麵海報和廣告腳本鏡頭。
當初，李肖在給許若瞳簽《無路可退》的合同的時，有一條就提到，劇組必須保證適當地按照藝人的工作安排，調整拍攝進度。
這就是和小電影公司簽約的好處，藝人可以有適度的話語權。尤其李肖那女人，一座山都能被她的舌頭和氣勢，給輕鬆地劈出條道來。
所以，許若瞳為了擠出完成代言合同的三天時間，不得不加大了她的拍攝工作量。
好不容易擠出了時間，乘機趕到a市，李肖已經提前到達為她接機。坐進別克商務車裏，李肖也顧不得許若瞳舟車勞頓，紅唇一張，就又開始吧啦吧啦地抓著她說工作表的事。
原來，除了這個代言，她在a市還要參加一個開業慶典，還有一個商業晚宴。所以，按時間安排，她隻能坐夜班機趕迴劇組了。
許若瞳聽完李肖給她的工作安排，欲哭無淚。
“肖姐，你不是吧？”
李肖那酷冷的架式，簡直跟淩默宸一樣一樣的。
“你前陣子因為剽竊的事，都閑了多久了？現在不趕緊著賺錢，你拿什麽養這個工作組？沒有工作組，憑你自己一個人，你怎麽在這個圈裏混？”
許若瞳趕緊識相地閉了嘴。
想跟李肖鬥口才，十個她也鬥不過李肖一個。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合作，許若瞳前陣子才了解到，李肖原來和淩默宸一樣，同出自常青藤名校普林斯頓。
難怪淩默宸和李肖會那麽熟。難怪charles那天會跟她聊李肖聊得那麽興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