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能為了幫她,與自己的親生兒子反目為仇嗎?


    話說迴來,就算梅姨真這麽做了,她自己又忍心嗎?


    說出來的後果,恐怕就是讓他們母子,更加無和好的餘地和可能。


    而且,淩默宸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母親,她就是對秋剪梅說了,秋剪梅隻怕也幫不了她,反而可能會刺激得他狂性大發,不顧一切地更對她做出更加可怕的事來。


    所以,保持目前的這種狀態,雖然情況實在是很糟,但恐怕也隻有這樣,才是對他們幾人最好的方式。


    終於,許若瞳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淩總沒有卡我。剽竊的事已經解決了,我現在所有的工作也已經恢複了,過段時間我又要去外地拍戲,恐怕又有很長時間不能見您了。所以,才會一時心急這樣地勸您。”


    秋剪梅聞言,大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聞言,許若瞳心裏唯有苦笑。


    幸好,她剛剛沒有一時衝動說出真相來,不然,隻怕現在在水深火熱中煎熬的人,就又要多加一個梅姨了。


    但許若瞳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梅姨,您為什麽總是擔心淩總會對我做什麽?我和淩總隻是剛認識,我和他無冤也無仇的,他為什麽要對我怎樣?”


    許若瞳的問題,令秋剪梅臉上滑過一絲尷尬的同時,卻也讓她更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個問題表明,淩默宸看起來的確是沒對許若瞳做出什麽嚴重傷害她的事來。


    秋剪梅快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有些掩飾地笑了笑,才開了口。


    “也沒什麽。可能你已經猜到了,我和玉楓……其實不僅僅是關係要好的師兄妹,其實……其實我和玉楓以前還是戀人。默宸知道了這個,他很介意。所以……”


    果然是這樣。


    “嗯,我早就猜到了。看您對爸爸關心的樣子,我就知道您和她不會僅僅是普通的師兄妹。”


    秋剪梅微微地點了點頭,小心地措著辭。


    “默宸他是個,嗯……是個比較敏感的孩子。我對你又一直很是疼愛,所以,他可能想多了。我解釋也沒用,越解釋他越不信。所以……所以……”


    秋剪梅說的這些,許若瞳都已經猜到了。隻是,她知道事情一定沒這麽簡單。


    但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從秋剪梅這裏,問出更多的東西來了。今天,梅姨將她和爸爸的真實關係都說了出來,這就已經很讓她難堪了。


    和秋剪梅分開,許若瞳又去醫院看了爸爸。


    其實很小的時候,她就覺得爸爸看著梅姨的眼神很溫柔。


    那種溫柔,甚至更甚於她看著媽媽時的溫柔。


    隻是,爸爸和媽媽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從不爭吵,兩人對彼此也極體貼。媽媽過世時,爸爸的傷心許若瞳也是看在眼裏的,那絕不是裝得出來的。


    所以,許若瞳一直毫不懷疑,爸爸和媽媽是一對彼此恩愛、相互扶持的夫妻。


    她不知道,老一輩之間究竟發生過些什麽令人感懷的故事,但今天,她終於確認,爸爸其實始終是愛著梅姨的,而梅姨應該也還是愛著爸爸的。


    因為,每一次聽梅姨說到爸爸的名字時,許若瞳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小女孩提及戀人時,才會有的那種光彩。


    那媽媽呢?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心裏始終愛著另一個女人嗎?


    若是以前,許若瞳或許會責怪爸爸對媽媽不忠,但她自己現在已經經曆過了許多的事,她已經切身地體會到,在這個世界上,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握著安靜地躺於病床上的爸爸的手,許若瞳萬千的心事,隻化為了輕輕的一句。


    “爸爸,您幸福嗎?”


    她感覺到爸爸的手指動了一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感覺到爸爸的手指微動時,她興奮地將醫生叫到了爸爸病床前,但醫生說,這隻是植物人病人的一種無意識的神經刺激反應。病人究竟能不能醒來,還需要多方麵的觀察。


    自從發現爸爸的第一次手指微動到現在,已過去了近半年,爸爸除了這種輕微的反應,還是沒有任何別的進一步的明顯反應。


    所以,許若瞳對此,慢慢也就沒那麽激動了。而且,她本來也一直相信,爸爸是聽得到她說話的,隻是身體無法給出反應而已。


    看完爸爸從醫院出來,許若瞳剛上車,就接到了蘇曉菲的電話。


    蘇曉菲昨天晚上接到了《無路可退》劇組的電話,通知她過去試鏡。


    在圈裏呆了這麽久,她一聽對方的語氣就知道,所謂試鏡隻是走一個過場,其實隻要她不是糟糕到離譜,她基本上就算是得到那個角色了。


    今天上午,她按約定時間去試了鏡,不出她所料,當場她就被定下來了。她知道是許若瞳幫她得到了這個算是女二的角色,這是她出道這麽些年,戲份最重的一個角色。


    這會兒,正是午餐飯點的時間,她想約許若瞳吃餐飯。


    許若瞳心情很不好,就推掉了。反正她和蘇曉菲就快要進組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在一起吃飯。蘇曉菲也就沒堅持客套。


    掛了電話,許若瞳開著車直接迴了華錦園。很意外地,她居然在小區門口看到了楚寒。而且,他的樣子明顯是在等她。


    她立即將車在路邊停下來,下了車。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的?”


    車裏有暖氣,乍一走出車子,許若瞳條件反射式地縮了縮脖子。


    楚寒上前一步,伸手幫她將外套的領子立起來,才迴道:“陸雲逸告訴我的。”


    許若瞳臉上微有一絲尷尬。其實,楚寒早已知道了她和淩默宸的關係,又何必再尷尬呢?隻是,她還是不敢看楚寒。


    楚寒心裏也很是難受。


    在對待許若瞳這件事上,他一直覺得很是窩囊和窩火,但他的苦處,卻無法對人言說。


    昨天,陸雲逸來找楚寒,希望他可以幫許若瞳擺脫淩默宸的糾纏。


    楚寒何嚐不想?


    隻是,這世上有太多各樣的不得以,令人不能不顧一切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且,他早已經隱隱地感覺出,淩默宸和許若瞳的關係,並不是表明上這麽簡單的。這其中,很可能牽涉到一些淩家的秘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尤其像淩家和楚家這樣的大家,哪家沒點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是楚寒在麵對他與許若瞳的這份感情時,另一個令他難以大膽追求的原因。


    他不想去做那個捅破別人家家醜的人,因為,那是犯大忌的,更是以卵擊石的。


    就像若是有人想要捅破他楚家的家醜,他也一定會奮力阻止一樣。


    楚寒知道他不該來,不該再出現在許若瞳的麵前。因為,這隻會令她和他自己,徒增傷感和無奈。隻是,當他開著車正好在附近經過時,卻還是沒忍住將車拐到了這裏,並在這裏等著她。


    可眼下,真的見到了許若瞳,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歎了口氣,他溫柔而憂傷地看著許若瞳,輕輕地道:“風太涼了,早些進去吧。”


    許若瞳看著楚寒,輕輕地點了點頭。


    從很早開始,她就已經知道,她與楚寒也隻能是這樣咫尺天涯,相隔相望了。


    她重新上了車,將車開進了小區。


    楚寒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著她的車拐了個彎,完全消失於他的眼中了,他這才轉過身來,朝自己的車走去。


    這時,他眼角的餘光卻無意間發現,在另一個方向,一輛黑色的奔馳正像一隻安靜而危險的怪獸一般,停在那裏。也不知道那車,在那裏停了多久了。


    那車,是淩默宸的車。


    楚寒站定在了自己的車前,定定地看著那車。


    那車的駕駛位上,正坐著淩默宸本人。


    淩默宸沒有下車,在確認了楚寒已經看見他後,他才發動了車,並且,就從楚寒的眼前和身邊開過去,然後拐了個彎,也開進了小區。


    楚寒的雙手握了握拳,抬頭看了看高遠的天空,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才開了車門坐進車裏,迅速發動了車子,瞬間遠去。


    淩默宸按響門鈴時,許若瞳正倒在自己臥室的床上。


    她剛剛並非沒有看見淩默宸的車,所以她知道,淩默宸很快就會上樓來。


    她心情不好,也並不想掩飾這一點。而且,她這幾天晚上的睡眠都不好,白天時,她反倒覺得她隨時可能睡過去的樣子。所以,聽到門鈴聲時,她瞌閉的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淩默宸進了家門,看了一眼鞋架。


    鞋架上擺了一雙深藍色的男式棉拖鞋。上迴來時,淩默宸就看到陸雲逸穿著這雙拖鞋。


    她端起了飯碗,卻怎麽都沒有食欲把那又白又香的粒粒米飯,扒進到嘴裏去。所以,她隻是端著那碗米飯,呆呆地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一動都不動。


    淩默宸卻與她完全相反。


    看他的樣子,倒是吃得香得不得了,一邊吃還一邊吩咐她:“下午,你親自去給我重新買過一雙新的。這次,不要讓人再碰我的鞋了。”


    許若瞳麵無表情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還有,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別的男人,走進這間屋子。”


    許若瞳握著碗的手緊了緊,終於,還是再次迴道:“知道了。”


    許若瞳醒來時,淩默宸照例早已起床,出門了。


    所以,許若瞳以為,淩默宸這家夥這段時間的胃口,可能正巧就是想吃她這道菜,等過段時間,他自然就會換口味了。


    誰知,某一天,淩默宸居然掏了一張現金卡給她。


    她不明所以:“這是什麽?你不是已經給過我一張卡了嗎?”


    還在廣南時,淩默宸就給過她一張黑色的超鑽卡,那卡的消費額度,淩默宸已給她提至了200萬了。


    淩默宸一邊忙著他自己的工作,一邊答她:“那張黑卡是信用卡,隻能消費,不能提現。這張是現金卡,可以提現,算我的夥食費。”


    許若瞳快速地眨了眨眼:“你……你什麽意思呀?”


    淩默宸那妖畜看都不看她,眼睛依舊是盯著他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迴道:“意思是,我什麽時候想過來,就過來。”


    許若瞳以手撫額,沒說什麽,轉身就要走。


    淩默宸在她身後補了一句:“密碼和信用卡是一樣的。”


    許若瞳狠狠地踹了一下牆角,迴了自己的房間。


    淩默宸在她身後,眼睛從筆記本電腦移到了她的背影,嘴角彎起一抹惡作劇得逞般的淺笑。


    淩默宸說他“什麽時候想過來,就過來”,事實是,他隻要人在雲海,就基本上天天會過來。


    “你不是要演女殺手嗎?身為殺手,首先要對自己狠,才可能在殺人時心若止水。就你現在這麽個嬌氣樣,你演得出殺手的精髓來嗎?”


    這句話,成為了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從淩默宸說出這句話後,他就再不需要靠撓許若瞳膕窩的癢癢肉,來刺激她配合他了。


    許若瞳就是再累再不想動,都會咬著牙地、很主動地配合他的一切要求。


    當然,淩默宸在接受許若瞳敬業的侍寢服務之前,每晚也都會盡職地為她推拿,幫她消除掉白天練劍和練拳留下的肌肉酸痛,把她伺候到舒服如慵懶的小貓一般後,他才會開始享受他做男人的權利。


    於是,從此,劉燕就結束了她那夜半被笑聲驚醒的恐怖日子。


    在許若瞳被淩默宸那句“殺手要對自己狠”的話,刺激得心甘情願地又繼續接受了沒白天沒黑夜的、非人道的半個多月的殘酷訓練後,許若瞳終於被劍術教練誇了一句。


    “你現在,終於有一點點女殺手的味道了,眼神裏有那麽點意思了。”


    受到教練的誇獎和肯定,許若瞳練得更殷勤了,不管是白天的練劍,還是晚上的侍寢。


    雖然淩默宸依舊沒事就要挖苦她幾句,但她每天疲憊到站著都能睡著的地步,哪還有心力去管淩默宸的挖苦有多難聽呀。


    現在的許若瞳,腦子裏除了練劍這一最重要的事,還多了另一個重要的目標,那就是“我要盡快忙完,睡覺”。


    啊,睡覺,這是件多麽美妙的事情啊!


    曾經被失眠折磨到差點崩潰的許若瞳,現在一想到睡覺,就覺得人在天堂。


    日子就這樣在忙碌和辛苦中,慢慢地過去了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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