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像是傻了,抬起腳往麵攤的方向走。


    “您慢走啊!”


    麵老爹看見兒子,還揮揮手:“兒,你咋來了?今天不忙嗎?”


    寫字的攤位離麵攤不遠,陸離這一路卻走了很長時間。


    ‘爹?’


    陸離撲了過去,留下麵麵相覷的陳皮和二月紅。


    二月紅甚至還想伸手拉,他怕是陷阱。


    陸離好久沒有那麽號啕大哭過了,麵老爹死的那天,他哭的幾乎暈死過去。


    麵老爹手忙腳亂的,顧不得手上的髒汙抱著兒子。


    “兒啊,受什麽委屈了?!爹,爹跟他拚命去!”


    麵老爹沒本事,但他豁出命都要為兒子討公道!


    他的兒子很堅強的,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離抱著爹,他身上有著熟悉的麵粉味。


    緩了一會,陸離擦擦眼淚,拉著陳皮和二月紅過來。


    “哎呦!小橘子這麽大啦!你奶奶還念叨著你呢,有時間迴去看看她老人家啊!”


    陳皮撓撓頭,他知道是幻覺,但他就是覺得難受。


    “爹,我把阿離照顧的很好。”


    二月紅看著陸離的樣子,陪他一起沉淪。


    “好好好,你們好好的就好。”


    “阿離真沒受委屈?”


    陸離使勁兒搖搖頭,摟著他不撒手。


    “哎呦呦,多大了還撒嬌呢!”


    麵老爹老臉一紅,拍了拍陸離的腦袋。


    他是個傳統的父親,對於陸離的偶爾撒嬌,總是會讓他手足無措。


    二月紅扶著麵老爹,他要完成一個遺憾,一個他和阿離的遺憾。


    “迴家吧,今日有正事!”


    他轉頭看向陳皮:“你不去看看你奶奶嗎?”


    陳皮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狠心搖頭。


    “不去了,我不如阿離堅強,承受不住再次失去。”


    陳皮的爹娘死的早,奶奶把他帶大。


    奶奶的死相,他好不容易才淡忘,不想再次想起。


    他也沒法麵對奶奶,他沒長成奶奶希望的樣子。


    迴到紅府,果然,紅班主也在。


    “親家怎麽來了?”


    二月紅把麵老爹,扶到紅班主身邊的椅子上,拉著陸離跪下。


    “這是幹什麽?!”


    兩個長者都不知道二月紅要幹什麽,但陸離懂了。


    陳皮看著陸離高興的樣子,站在一旁高聲喊著記憶裏的詞。


    “一拜天地,佳偶天成!”


    俯身跪拜。


    “二拜高堂,養育恩情!”


    這次的高堂之上,兩個父親笑語盈盈。


    “夫妻對拜,永結...同心!”


    陳皮的這聲遲鈍,隻有他知道其中酸楚。


    張啟山自始至終都很冷靜,他站在院子外麵看著天上的月亮。


    齊鐵嘴也吃完了飯,他也同樣看到了月亮,臉色難看的伸手算。


    “不妙!”


    齊鐵嘴看著還在吃飯的爹娘,眼中戀戀不舍。


    “爹,娘,我得去找阿離了。”


    齊思昀點點頭:“去吧孩子,我和你娘在家等你,早點迴來。”


    齊鐵嘴撿起背包,轉身離開。


    千般不舍萬般無奈,也已經斯人已逝。


    活著的人,才是應該珍惜的。


    齊鐵嘴在心底和爹娘道歉,對不起了,阿離還在等著我。


    紅府的陸離,跪在地上,將腦袋放在爹的懷裏。


    麵老爹像是知道什麽,沒有出聲,而是在撫摸兒子的臉。


    “兒,記住冬天戴圍脖,你容易感冒。”


    “發燒一定要及時吃藥,不能怕苦。”


    “給人寫字的時候,也別忘了吃飯,你胃不好。”


    ...


    絮絮叨叨的一些小事,陳皮都在替陸離迴應,二月紅則是在和紅班主交談。


    紅班主也在交代,交代他守好紅家,護好陸離,保重自己。


    “我們該走了。”


    二月紅的話讓陸離清醒了一些,他站起身,看著麵老爹。


    張了張嘴,卻怎麽也不能出聲。


    父親站在高堂之上,他們三個人跨過門檻。


    就在陸離即將離開的時候,他迴過頭。


    麵老爹還在努力擺手,讓兒子看到自己。


    “爹!”


    “哎!快走吧乖兒!爹聽見了!”


    這是麵老爹最大的遺憾,如今也如願了。


    陸離抹了一把眼淚,快步離開。


    街道上,陸離的嗓子苦澀極了。


    陳皮走在陸離身邊,看著二月紅小聲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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