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哲迴到江若琳的病房,隻有江父江母在守護,並沒有那個人的身影,他搖頭苦笑,自己這是怎麽了,一個情敵不見了自己竟然跟個小情人一樣的擔驚受怕!


    關哲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這個讓他頗感到無助的夜晚,他點起了一根煙,初秋的夜晚,氣溫驟降,窗戶上漫起一層淡淡的水霧,他想起了很多事,無論是現實還是過往,總有些東西讓人難以麵對或者不堪迴首。


    然而那些印跡卻是不容置疑的存在,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戛然而止的告別,不曾表白的心跡,一生無法戒除的關懷,這注定是艱難的,斷續的,相識相守,以及未來。


    未來。


    這個詞,從未如此沉重過。


    他們,他和江若琳之間還有未來嗎?


    胡思亂想間,時針已經指向淩晨一點,關哲卻似乎毫無睡意,隻好起身去了廚房,這個高級的廚房當然是帶著廚房的,隻是江母一直迴家做飯從來沒有用過,他想給江若琳煲湯,他覺得有些事現在不做,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第二天早上,關哲一覺醒來就去看昨晚煲好的湯,盛在保溫瓶裏,溫度剛剛好,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病床前量血壓,看到他,嫣然一笑:"關先生起來啦?"頗有些勾引的味道。


    關哲輕輕地答應了一聲,似乎怕吵醒在病床上的沉睡的江若琳,盡管他很清楚,江若琳根本無法被吵醒,他巴不得吵醒她。


    護士量好血壓,把江若琳消瘦的手臂塞進被子裏,掖好,轉頭看看他,笑著問道:"關先生手裏拿著什麽?"


    "烏雞湯。"關哲目光轉向江若琳,目光立即柔和起來,"怎麽樣了,血壓正常嗎?"


    "正常,各項指標都還不錯。"護士邊整理醫用托盤邊說,"肌肉也恢複得挺好,有空你多幫她按摩。"


    關哲連連點頭,目光須臾不能離開病床上的江若琳。


    "多跟她說說話。"護士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她應該聽得到的。"


    "當然,她已經聽得見了。"關哲又像祥林嫂一樣絮絮叨叨的告訴所有人的一樣跟護士說,若琳會用手指頭跟他聊天了。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裏,他先是細細地給她喂了半罐雞湯,然後就坐在她身邊,輕聲讀當天的報紙給她聽。從社會版、體育版,一直讀到娛樂版,連購房廣告和尋人啟事都沒有落下。讀累了,他就打開掛在牆上的電視機,選擇最近正在熱播的電視劇,調大音量,邊看邊給她講解劇情。


    在這個過程中,江若琳的姿勢沒有變,表情沒有變,一如既往地沉睡著,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仍舊把她當做那個喜歡喜歡笑,心地善良的,不時和他吵架拌嘴的女人。


    "我知道你會醒來,一定會醒來,所以你必須在我的生活裏參與一切,所以,我不會讓你錯過生命中的任何細節,哪怕我們瑣碎、無聊到極點。要知道,我現在就想要的就是和你過這樣瑣碎、無聊的生活。"


    電視劇剛播完,關哲就開始絮叨了,一邊絮叨一邊俯下身去,為江若琳按摩按摩身體。偶爾感到肌肉的微微顫動,他都會屏住唿吸,滿懷期待地看著她的臉。


    然而,那些顫動總是稍縱即逝,而那張沉睡的臉也從不曾有任何變化,關哲早已習以為常,稍稍停頓後,就繼續按動她的身體,全身按摩做完,他已是滿身大汗。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之後,隨後坐在窗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時值中午,和清晨的熙熙攘攘相比,樓下的這條馬路清淨了許多。賣水果的小販懶散的靠在樹上,間或用噴壺在蘋果和荔枝上噴些水霧。不時有出租車停在門口,跳出一些或急或緩的乘客,引來不遠處的煎餅攤主的期待的目光。


    關哲看了一會兒,就迴過頭來,繼續對江若琳說話,"今天那個禿頭的出租車司機輪胎破了,輪子卡在馬路牙子上上不去,還是旁邊賣水果的幫他推的車,真是好人有好報,我曾經見過他義務送診一個病人過來。"


    "還有,今天醫院大廳換了幾個保安,長的都不錯,是你菜,你還不快醒來看看。"


    "對了,那盆吊蘭長的太快了,得抽時間分盆……,我不會弄,等你起來弄啊……"


    "你家鄰居的大花死了,它可真能活,居然活了二十年,對一隻貓來說算是百歲高齡了吧!"


    "你還記得不記得我給一個小孩子輔導過功課,他出院後參加考試,考了一百分呐,他父母昨天特意來謝謝,說實話,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有人用這種事謝謝我的,呃,感覺好不錯。"


    "美客多超市的老板昨天和人打了一架,警察都來了。"


    "說到警察,我覺得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下,張文智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他的家人已經報了警,警方正在著手調查,可倒現在都沒有結果,要我說那些人太笨了,要是我的話早就調查出來了,你不是說過我的腦子無論在哪都會是翹楚的,現在我連累你躺在床上,你還認為我是翹楚嗎?"


    關哲絮叨的沒完沒了,若是江若琳有知覺的話一定會讓他閉嘴的,突然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大街上晃了晃,接著又有一個人影追出來,"怎麽迴事他?"他皺著眉頭,也絮叨不下去了。


    可憐的江若琳還在那裏等著下文呢,"大哥,你說的到底是誰啊,關鍵時候不說了,不帶你這樣的。"


    關哲自然聽不進江若琳無聲的呐喊,他出門交代了護士一聲便離開了醫院,還要否認命運的存在麽?關哲最愛的是江若琳,薛美琪最愛的人是關哲,關睿跟薛美琪曾經是戀人,並且走的很近,而關睿正是關哲的親弟弟。


    冥冥中,真的有一雙翻雲覆雨手,心不在焉的擺弄著芸芸眾生,讓我們毫無緣由的愛,莫名其妙的恨。讓我們在輪迴的漩渦中彼此依賴,彼此傷害害,我們,都抵不過它的心血來潮。


    當關哲進入公司大樓的時候,保衛員立刻通知了全體員工,員工們也非常給力,根本沒有忘記舊主子,或者說全部依然很忠誠自己的舊主子,他們全部放下手頭的工作,跑出來列隊迎接,所到之處無不三十度鞠躬,每人喊了一句總裁。


    所謂法不責眾,聞訊趕來的關睿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該懲罰誰,該拿誰出氣,隻能暗暗忍下這屈辱,待時機成熟通通換人。想到這裏他嫉妒的小火苗壓製了一些,方才揚起笑臉下樓迎接關哲。


    "哥,來我公司也不打聲招唿,我好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來有點事問你,問完就走。"關哲道。


    "好,哥,裏麵請吧。"關睿做了一個歡迎的手勢,將關哲請了進去。


    一進門關哲就開門見山的問道:"張文智的失蹤跟你有沒有關係?"


    "哥,你說什麽呢?"關睿又訝異又痛苦,"我會是那種人嘛,你這麽說真是太傷我了。"


    "那好,既然你說不是,我相信你,但你必須給我解釋為什麽你跟薛美琪會在醫院門口拉拉扯扯的,還有這件事是不是薛美琪做的。"關哲問的很有技巧,他關睿跟她有沒有關係,問是不是薛美琪的做的,很顯然是認定了這件事哥們薛美琪有關係。


    "為什麽你們會在醫院的門口拉拉扯扯?"


    "這……"關睿沒法解釋了,他現在不接薛美琪的電話,薛美琪就找上門來要錢,一口價五十萬,他哪裏有那麽多,她居然還威脅起來,他一氣之下推搡了幾下而已。


    "我們鬧著玩呢,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嗎?"蒼白無力的解釋,顯然看關哲銳利的眼神就知道他沒有相信。


    "是真的,哥,自從我發現那女人有病,有瘋病之後就很少跟她聯係,誰知道她竟然會找到醫院來,還……被你看見了。"


    "我再問你一遍,張文智的失蹤跟你有沒有關係,如果有,你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如果沒有那最好不過,因為現在全城的警察都出動了,還成立了專案組,找到張文智是遲早的事。"


    "我知道了哥,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不過我會留意一下薛美琪的動作,看看從她身上能不能找到線索。"關睿愣神了幾秒鍾,隨後道:"哥你沒事就迴去吧,我很忙。"他的心情蕩到穀底,再也上不來。


    待關哲走後,關睿隨後跟著出了公司,進了車庫後,沒有用司機,而是自己開著一輛車離開了,黑暗處,他沒有看見關哲那忽明忽暗,捉摸不定的臉。


    關睿的確是約了薛美琪見麵,薛美琪來要錢的時候他雖然一口迴絕,但知道她的性格是不會輕易罷休的,於是隻好在公司的賬目上找好漏洞,竄通了一個屬下提了五十萬出來,他隻能幫薛美琪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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