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顧問滔滔不絕地在台上講著，台下有人沒聽明白，但是更多的人漸漸聽明白了，會場漸漸安靜下來。
所有麵臨被清理出學校的保安心中都莫名地生出一股心寒的感覺，特別是一些早幾年就進入學校的聘用製保安，在學校工作了那麽多年，早就把學校當作是自己的家了。
在學校裏做保安工資還不錯，工作環境也很舒心，工作強度又不高，跟親戚朋友說起來是在大學裏工作也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情。然而現在要離開學校了，這讓人情何以堪。
那些二十幾歲的小年輕還好說，另外再找工作並不難，可那些已經年過四十的保安，離開學校後何去何從真的是一件很頭疼的問題。
最關鍵的是學校的這種態度，就連與他們關係並不大的那些在編保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平時都是同事相處，並沒有在不在編的芥蒂，猛地好多相處了十幾年二十年的同事要被迫離開，難免會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戚感來。
當然，對於大多數在編的保安來說，感慨雖然感慨了一些，但是說到底事情與他們並無瓜葛，他們沒有必要跳出來說什麽，但是對於宋父來說就不一樣了。
因為按照學校這樣的安排，才進了學校沒多久的宋子揚也在被清退之列。
自己兒子女朋友才剛到位就丟了工作，這女朋友還能保得住？原來就覺得雙方條件上相差甚大，再丟了學校保安的工作的話，那差距將會更進一步拉大。
退一步講，即便這個談不成，但是沒有了這樣的好工作的兒子又如何再去找一個合適的對象呢？
因此，當會場漸漸安靜下來之後，出乎眾人的意料，第一個站出來明確表示反對的竟然會是看上去並不相幹的宋建忠。
“我反對！學校這樣幹不妥當！”
台上的曹有慶一看提出反對的是宋建忠實在是膩歪透了，心說你反對個毛啊！這裏最不應該提反對的就是你了，你兒子那種情況，學校開掉誰也不能開掉他啊！誰要是把宋子揚開掉了，人武部的老於還不得衝出來跟誰拚命啊！你父子倆的工作穩如泰山的，何必在這種情況下來趟這渾水呢？
曹有慶看了眼保安隊長孫宏，心說你怎麽不提前跟這對父子溝通一下呢？
孫宏讀懂了曹有慶的眼神，心說誰都知道你跟那位的矛盾，你不主動說，誰特麽會去跟那位說什麽啊？迴頭跟那位說了，傳到你耳朵裏又要不爽，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愛幹誰幹，反正老子不幹！
曹有慶無奈之下，清了清嗓子，開始組織語言：“這個嘛……學校自然有學校的考量，作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學校常委會上專門議過這個事，學校事業改革發展中總是會有一些陣痛的，大家要理解學校的苦衷……”
“我們理解學校，那誰來理解我們呢？”台下馬上有人緊接上去說道。
“正是學校理解你們的苦衷，所以才會跟合作的公司溝通，優先錄用你們，實際上，對於你們來說，跟誰簽的合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還是有機會繼續在校園裏工作的嘛！”曹有慶繼續解釋說。
他的這套說辭並非沒有市場，很有一些保安迴過頭想想貌似也有一定的道理，反正自己也不可能進得了學校的編，具體跟哪家單位簽也不是很重要，隻要還能在學校裏上班就行。
“那我們迴頭還是在原崗位上工作嗎？”
“這個嘛，進了新的公司，肯定要根據新公司的規章製度來，根據目前的協議，新公司會對學校的保安力量配置有一個優化調整，這點請大家放心！”曹有慶模棱兩可地說，要說所有人都能在原崗位工作，他自己都不信。
“屁話！工作都要沒了，放個什麽心啊！”
“就是，套話我也會說啊！新公司的福利待遇什麽的拿出來看看！”
“對，如果待遇比現在差的話，我們就……我們就不走了！”
曹有慶內心暗自嗤笑，走不走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嘴上卻又說：“福利可以保證跟對方公司的其他保安一視同仁！”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子揚突然說話了：“好一個一視同仁！我敢打賭，待遇跟現在相比隻會少不會多，如果真的待遇更高的話，成本也會增加，哪個公司吃飽了會把這個明顯虧本的生意接下來呢？”
已經有一定從商經驗的宋子揚，直接就把曹有慶話裏不坦誠的話指了出來。
“我還想問的是，這個保安公司是學校從哪裏找來的？”宋子揚沒等曹有慶說話，接著又問道。
“學校的決定，跟你沒有關係！”曹有慶沒好氣地說。
“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
“我說了不算，難不成你說了就算？”
“我說了算不算不重要，我就問一個問題，那麽多保安公司，為什麽要找這一家？”
“領導決定的，我怎麽知道！”曹有慶多少知道點內幕，甚至那家公司的老總還請包括他在內的一眾保衛處骨幹吃過飯，但是這其中的道道根本沒法在公開場合說。
“你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說著，宋子揚拔腿就往會場外走去。
曹有慶見狀心中一驚，他知道，宋子揚現在離開會場絕不是就此罷休，以他對宋子揚的了解，宋子揚現在跑出去，鐵定是要校領導理論去了，別的保安沒這個膽子幹這事，可這宋子揚天不怕地不怕的，絕對做得出來。
“你站住！”
宋子揚理都懶得理，步子沒有半分停頓。
“把他攔住！”曹有慶不能就這麽什麽都不做就讓宋子揚跑到校領導那裏去，那樣的話會在校領導那些顯得他很無能，過了年就要中層幹部調整了，能不能在老處長退下來後自己更上一步，就看這幾個月的表現了。
聽到曹有慶的命令，原來的保安沒有一個人動手，反倒是公司派來的保安聽命朝著宋子揚而去。
宋子揚的身手在原來的保安裏麵沒有人不知道，看到那些不自量力的新保安圍向了宋子揚，他們一個個抱著胳膊冷笑著作壁上觀，一點都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新保安自恃專業，早就對學校裏的這些老弱病殘雜牌軍看不過去了，巴不得有機會能夠展現一下他們的實力和專業素養，現在有保衛處領導發話，全都激動了起來。
憑良心講，宋子揚真的懶得在學校裏跟這些人動手，雙方說白了無冤無仇的，下手輕了，對方還會不依不撓的，下手重了，又有點於心不忍。
怎麽辦？殺雞儆猴唄！
宋子揚一個轉念就將“雞”給挑了出來，向前兩個墊步，緊接著一個漂亮的側踢，那個衝在最前麵急於表現的家夥便以來時兩倍的速度向後倒飛而去，後麵的人毫無準備，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正如宋子揚所料，露了那麽一腳之後，其他那些新保安頓時老實了，出來混口飯吃的，誰也不想去領教那足以令人肝腸寸斷的一腳。
“你，你，你怎麽敢動手？”曹有慶沒想到宋子揚大庭廣眾下敢下這樣的重手，聲音頓時都提高了八度。
“打住！你別汙蔑我，我動的是腳不是手，你眼神沒問題吧？再說了，別跟我在正當防衛這種問題上廢話，老子正當防衛的次數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說到這裏，宋子揚衝著那些新保安笑了笑說，“如果誰還打算給我正當防衛的機會的話，大可以上前一步。”
宋子揚說完這話，那些新保安竟然同時向後連退了幾步，生怕別人退了自己沒退，一不小心就被隊友給坑了。
“哈哈哈！”宋子揚笑著離開了會場。
宋子揚本來是想直接去找校長範良的，結果範良出去考察不在學校，宋子揚隻好直接去找分管領導朱興海。
對於宋子揚的到來，朱興海很是意外，他並不是很想看到這個不速之客，然而宋子揚一進辦公室直接就問：“新的保安公司是你找來的吧？”
朱興海下意識想點頭，轉念一見宋子揚的樣子，心知有問題，於是淡淡地說道：“這是常委會定下來的事情，跟你沒什麽關係。”
“又是個沒有關係，行啊，你不說也可以，我倒是要找人問問，這個事情到底跟誰有關係！”
如果換成其他什麽人跟朱興海說這樣的話，他絕對理都不會理，可是這話是從宋子揚嘴裏出來的，他就得掂量掂量。因為他無法確定宋子揚的能量究竟會有多大，究竟能把這個事情捅到哪裏去。
說到底，這個事情是他自己心虛，如果不是那家保安公司的老板是他小舅子，如果他真的問心無愧的話，隨便宋子揚怎麽折騰他都不用擔心。
可是，他硬不起來啊！
他相信，一旦這個事情被宋子揚折騰出來的話，絕對沒自己什麽好果子吃，所以之前已經打算跟宋子揚“和平相處”的朱興海，第一時間就作出了正確的決定。
“等一下！”說著，朱興海從自己的座位後麵走了出來，指著沙發說，“坐！”
宋子揚意味深長地看了朱興海兩眼，施施然走了迴來，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所有麵臨被清理出學校的保安心中都莫名地生出一股心寒的感覺，特別是一些早幾年就進入學校的聘用製保安，在學校工作了那麽多年，早就把學校當作是自己的家了。
在學校裏做保安工資還不錯，工作環境也很舒心，工作強度又不高，跟親戚朋友說起來是在大學裏工作也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情。然而現在要離開學校了，這讓人情何以堪。
那些二十幾歲的小年輕還好說，另外再找工作並不難，可那些已經年過四十的保安，離開學校後何去何從真的是一件很頭疼的問題。
最關鍵的是學校的這種態度，就連與他們關係並不大的那些在編保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平時都是同事相處，並沒有在不在編的芥蒂，猛地好多相處了十幾年二十年的同事要被迫離開，難免會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戚感來。
當然，對於大多數在編的保安來說，感慨雖然感慨了一些，但是說到底事情與他們並無瓜葛，他們沒有必要跳出來說什麽，但是對於宋父來說就不一樣了。
因為按照學校這樣的安排，才進了學校沒多久的宋子揚也在被清退之列。
自己兒子女朋友才剛到位就丟了工作，這女朋友還能保得住？原來就覺得雙方條件上相差甚大，再丟了學校保安的工作的話，那差距將會更進一步拉大。
退一步講，即便這個談不成，但是沒有了這樣的好工作的兒子又如何再去找一個合適的對象呢？
因此，當會場漸漸安靜下來之後，出乎眾人的意料，第一個站出來明確表示反對的竟然會是看上去並不相幹的宋建忠。
“我反對！學校這樣幹不妥當！”
台上的曹有慶一看提出反對的是宋建忠實在是膩歪透了，心說你反對個毛啊！這裏最不應該提反對的就是你了，你兒子那種情況，學校開掉誰也不能開掉他啊！誰要是把宋子揚開掉了，人武部的老於還不得衝出來跟誰拚命啊！你父子倆的工作穩如泰山的，何必在這種情況下來趟這渾水呢？
曹有慶看了眼保安隊長孫宏，心說你怎麽不提前跟這對父子溝通一下呢？
孫宏讀懂了曹有慶的眼神，心說誰都知道你跟那位的矛盾，你不主動說，誰特麽會去跟那位說什麽啊？迴頭跟那位說了，傳到你耳朵裏又要不爽，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愛幹誰幹，反正老子不幹！
曹有慶無奈之下，清了清嗓子，開始組織語言：“這個嘛……學校自然有學校的考量，作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學校常委會上專門議過這個事，學校事業改革發展中總是會有一些陣痛的，大家要理解學校的苦衷……”
“我們理解學校，那誰來理解我們呢？”台下馬上有人緊接上去說道。
“正是學校理解你們的苦衷，所以才會跟合作的公司溝通，優先錄用你們，實際上，對於你們來說，跟誰簽的合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還是有機會繼續在校園裏工作的嘛！”曹有慶繼續解釋說。
他的這套說辭並非沒有市場，很有一些保安迴過頭想想貌似也有一定的道理，反正自己也不可能進得了學校的編，具體跟哪家單位簽也不是很重要，隻要還能在學校裏上班就行。
“那我們迴頭還是在原崗位上工作嗎？”
“這個嘛，進了新的公司，肯定要根據新公司的規章製度來，根據目前的協議，新公司會對學校的保安力量配置有一個優化調整，這點請大家放心！”曹有慶模棱兩可地說，要說所有人都能在原崗位工作，他自己都不信。
“屁話！工作都要沒了，放個什麽心啊！”
“就是，套話我也會說啊！新公司的福利待遇什麽的拿出來看看！”
“對，如果待遇比現在差的話，我們就……我們就不走了！”
曹有慶內心暗自嗤笑，走不走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嘴上卻又說：“福利可以保證跟對方公司的其他保安一視同仁！”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子揚突然說話了：“好一個一視同仁！我敢打賭，待遇跟現在相比隻會少不會多，如果真的待遇更高的話，成本也會增加，哪個公司吃飽了會把這個明顯虧本的生意接下來呢？”
已經有一定從商經驗的宋子揚，直接就把曹有慶話裏不坦誠的話指了出來。
“我還想問的是，這個保安公司是學校從哪裏找來的？”宋子揚沒等曹有慶說話，接著又問道。
“學校的決定，跟你沒有關係！”曹有慶沒好氣地說。
“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
“我說了不算，難不成你說了就算？”
“我說了算不算不重要，我就問一個問題，那麽多保安公司，為什麽要找這一家？”
“領導決定的，我怎麽知道！”曹有慶多少知道點內幕，甚至那家公司的老總還請包括他在內的一眾保衛處骨幹吃過飯，但是這其中的道道根本沒法在公開場合說。
“你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說著，宋子揚拔腿就往會場外走去。
曹有慶見狀心中一驚，他知道，宋子揚現在離開會場絕不是就此罷休，以他對宋子揚的了解，宋子揚現在跑出去，鐵定是要校領導理論去了，別的保安沒這個膽子幹這事，可這宋子揚天不怕地不怕的，絕對做得出來。
“你站住！”
宋子揚理都懶得理，步子沒有半分停頓。
“把他攔住！”曹有慶不能就這麽什麽都不做就讓宋子揚跑到校領導那裏去，那樣的話會在校領導那些顯得他很無能，過了年就要中層幹部調整了，能不能在老處長退下來後自己更上一步，就看這幾個月的表現了。
聽到曹有慶的命令，原來的保安沒有一個人動手，反倒是公司派來的保安聽命朝著宋子揚而去。
宋子揚的身手在原來的保安裏麵沒有人不知道，看到那些不自量力的新保安圍向了宋子揚，他們一個個抱著胳膊冷笑著作壁上觀，一點都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新保安自恃專業，早就對學校裏的這些老弱病殘雜牌軍看不過去了，巴不得有機會能夠展現一下他們的實力和專業素養，現在有保衛處領導發話，全都激動了起來。
憑良心講，宋子揚真的懶得在學校裏跟這些人動手，雙方說白了無冤無仇的，下手輕了，對方還會不依不撓的，下手重了，又有點於心不忍。
怎麽辦？殺雞儆猴唄！
宋子揚一個轉念就將“雞”給挑了出來，向前兩個墊步，緊接著一個漂亮的側踢，那個衝在最前麵急於表現的家夥便以來時兩倍的速度向後倒飛而去，後麵的人毫無準備，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正如宋子揚所料，露了那麽一腳之後，其他那些新保安頓時老實了，出來混口飯吃的，誰也不想去領教那足以令人肝腸寸斷的一腳。
“你，你，你怎麽敢動手？”曹有慶沒想到宋子揚大庭廣眾下敢下這樣的重手，聲音頓時都提高了八度。
“打住！你別汙蔑我，我動的是腳不是手，你眼神沒問題吧？再說了，別跟我在正當防衛這種問題上廢話，老子正當防衛的次數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說到這裏，宋子揚衝著那些新保安笑了笑說，“如果誰還打算給我正當防衛的機會的話，大可以上前一步。”
宋子揚說完這話，那些新保安竟然同時向後連退了幾步，生怕別人退了自己沒退，一不小心就被隊友給坑了。
“哈哈哈！”宋子揚笑著離開了會場。
宋子揚本來是想直接去找校長範良的，結果範良出去考察不在學校，宋子揚隻好直接去找分管領導朱興海。
對於宋子揚的到來，朱興海很是意外，他並不是很想看到這個不速之客，然而宋子揚一進辦公室直接就問：“新的保安公司是你找來的吧？”
朱興海下意識想點頭，轉念一見宋子揚的樣子，心知有問題，於是淡淡地說道：“這是常委會定下來的事情，跟你沒什麽關係。”
“又是個沒有關係，行啊，你不說也可以，我倒是要找人問問，這個事情到底跟誰有關係！”
如果換成其他什麽人跟朱興海說這樣的話，他絕對理都不會理，可是這話是從宋子揚嘴裏出來的，他就得掂量掂量。因為他無法確定宋子揚的能量究竟會有多大，究竟能把這個事情捅到哪裏去。
說到底，這個事情是他自己心虛，如果不是那家保安公司的老板是他小舅子，如果他真的問心無愧的話，隨便宋子揚怎麽折騰他都不用擔心。
可是，他硬不起來啊！
他相信，一旦這個事情被宋子揚折騰出來的話，絕對沒自己什麽好果子吃，所以之前已經打算跟宋子揚“和平相處”的朱興海，第一時間就作出了正確的決定。
“等一下！”說著，朱興海從自己的座位後麵走了出來，指著沙發說，“坐！”
宋子揚意味深長地看了朱興海兩眼，施施然走了迴來，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