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前因後果已經再清楚不過的了。
副司令員覺得非常沒有麵子，堂堂部隊糾察隊，居然淪為了社會上混混打擊報複的工具，傳出去妥妥是醜聞！都不用宋子揚跟吳司令那裏歪嘴，光現在能量無比強大的輿論就夠他嗆的了！
少校交代完了問題先行離去，副司令員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麽處理，便問宋子揚的意思。
“你看著辦！”
看著辦是最最難辦的！
對於副司令員來說，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鬧大的，鬧大之後，最倒黴的其實是他！本來，平江軍分區裏是不設副司令員職位的，之所以設了這麽一個職位，也是因為司令員年齡偏大，身體又不是很好。家裏安排他來出任這個副司令員，其實就是為了接班的，快則半年，慢則一年，軍分區就輪到他來做老大了，這種情況下，如果鬧出這種醜聞來，他的路不能說完全斷了，但是耽擱個幾年是肯定的，對於長期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
他知道，這件事的走向，就取決於眼前這個一副無所謂樣子的男子。看著無所謂，不代表真的無所謂，這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無奈之下，副司令員索性敞開了跟宋子揚商量，這個事情一旦爆出來的話，會嚴重影響到軍隊係統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能否給他個麵子，內部低調處理，他一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宋子揚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他也知道，這個事情捅到外界絕對又是一場軒然大波，而他自己也會因此再次進入到公眾視野，他並不喜歡那種感覺。而且，從對方的話裏，他聽出來對方似乎是有苦衷的，具體什麽苦衷他也不想問了。
他很清楚，這件事情隻要對方真的原因花力氣來處理的話，絕對不會比自己盯著要差，而且自己也沒有那個時間精力持續關注這麽件事情。與其勞心勞力，不如就讓對方去折騰，自己隻要等最後一個結果就行了，若是結果不滿意，到時候也是可以再歪嘴的。
當然，若是一切順利最好，同時還能收獲一份人情。一個軍分區副司令員的人情，在有些特定的時候還是很有作用的。
從軍分區出來，宋子揚又去了趟醫院。
費成身上的皮外傷都已經愈合了，就是骨折比較麻煩。其實他自己早就想要出院了，可是宋子揚堅持讓他多住幾天，再好利索一些再考慮出院的事情。
這些天來，宋子揚幾乎每天都會抽一點時間到醫院裏看看，跟費成聊聊天，一來二去，倒比之前熟悉了不少。
從費成口中宋子揚得知，費成原來並不是普通的士兵退役，曾經也是某軍區特種部隊的一名成員，由於一些個人原因，被清除出了部隊。
宋子揚本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是看到費成說到被清退的原因時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的好奇便湧了上來。
費成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是一來宋子揚是老板，二來宋子揚對他著實不錯，再這麽藏著掖著那點子事兒，心裏麵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宋子揚本來打算隨便聽聽的，可是卻沒想到費成輕描淡寫地一說，竟然爆出了一個宋子揚從來無法想象的領域。
費成為什麽之前沒打算說，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的麵太大了！
按照費成自己說的，他在部隊裏，哪怕是選入特種部隊之後，一直也都是所在部隊中的佼佼者，正常來講，以他的能力，再進一步是很順利成章的事情，然而偏偏他就退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他家裏窮，沒有錢再供他晉升了。
在到達一定級別之前，年齡到了，基本上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可能了，隻能選擇退出。
他在退伍之前，好不容易混到了上尉連長，再要更進一步，靠著家裏那些微博的收入根本就沒有希望。
“你家是做什麽的？”宋子揚問。
“我爸媽是種地的，我哥嫂也是種地的，前兩年承包了一個果園，銷量不是很好，收入就比種田稍微好了一點點。”費成說。
“難道花錢就能上？”宋子揚又問。
“嘿，怎麽說呢，這也得看人，本身素質還不錯的，花點錢，基本上就給上了，通常管這叫錦上添花，如果素質差一點的，那就不一定行了，除非多花一點，這叫雪中送炭。”
聽到好好兩個成語被曲解成了這樣的意思，宋子揚也是無語。
“混到你那樣得花多少錢？”
“前前後後三十多萬吧！那還是前幾年的行情，畢竟我在連長位置上也幹了兩年了，現在行情早就變了，多不敢說，現在要再堆個連長出來，低於這個數，絕對不可能！”費成舉起沒有受傷的胳膊，張開手掌，衝著宋子揚擺了擺。
“花那麽多錢為了什麽呢？”
費成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為了錢，為了到了一定位置過後，也有機會拿錢，可惜……其實，當兵是我從小的夢想，我覺得男人就該扛起槍來保家衛國，可是，現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從病房出來後，宋子揚迫不及待給吳剛打了個電話，把從費成那裏聽來的話，原原本本跟吳剛講了一遍。
聽完宋子揚的話，吳剛足足沉默了半分鍾，宋子揚也沒有催促，就在那裏等吳剛他給一個說法。
“團長，首先我要說明的是，我，包括我的兒子建國，從來沒有涉及過類似的事情。但是，我知道，那確實存在！”
吳剛沉默的時候，宋子揚就知道，費成說的那些絕對都是事實，他最怕的是，自己的老下屬也會同流合汙，然而聽到吳剛的話，他多少有點欣慰，可是隨即又有點揪心。
“真如他說的那麽嚴重嗎？”
“這隻是冰山一角。”吳剛的聲音有點沉重。
這隻是冰山一角？那整座冰山會是什麽樣的呢？宋子揚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呢？”
“上梁不正！”
“誰？”
又是一陣沉默。
最終吳剛也沒有迴答宋子揚的這個問題，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還是覺得宋子揚不知道比知道好。宋子揚也沒有再問，對於他而言，知道有這麽個人就夠了，真知道是誰又有什麽用呢？
別說他如今隻是一個兼了個班主任的小保安，一個夜市上燒烤攤的攤主，即便在過去，身為威名赫赫的八路軍團長，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莫名的，宋子揚心中堵得慌，有一股邪火上下竄突，想要發泄，卻沒有發泄途徑。
其實宋子揚此刻最想的是衝到金典去，找到金大勇狠狠揍一頓，但是大白天的，這麽做殊為不智，發泄完了，還會把自己給栽進去。
突然，他想到，自己手裏還有金典拿迴來的監控記錄，如果能用這玩意兒給金典點厲害，或許心裏會舒服一些。可是那些所謂的硬盤並不是他能駕馭得了的，得要找人幫忙才行。
“喂，山炮，有事情要找你，對，就現在，我不管，你無論如何給我出來！半小時後我到你單位門口來等你！”
這種事情，宋子揚能想到的也就知道尹宇山了。尹宇山在上班，可是他現在迫不及待就想找金典麻煩，一刻都等不下去！
宋子揚迴家取了硬盤，匆匆趕到尹宇山所在街道的門口，等了一會兒，見尹宇山還沒出來，索性走了進去，並沒有人阻攔。
街道辦雖然也算是政府派出機構，但是遠遠跟正兒八經的政府大院不能比，至少許多來辦事的都是老百姓，總不能無故把人攔在外麵。
尹宇山是副主任，進了街道辦，隨便一問就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裏。
還沒走到二樓，宋子揚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爭吵聲，上樓順著聲音傳出來的地方走去，赫然發現，聲音正是從一個掛了副主任牌子的辦公室裏傳出來的。
站在門口往裏看，兩方正在針鋒相對地爭吵著什麽，宋子揚聽到，他們提到了“物業”、“樓霸”之類的詞，此時的尹宇山正在努力勸解著，可是收效甚微。
宋子揚進屋，尹宇山是看到的，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打招唿。見狀，宋子揚也知道為什麽等了半天也不見尹宇山出來了，確實是走不開。
宋子揚在邊上站了會兒，基本上就聽明白了雙方爭吵的事由。
爭吵的焦點是錢，而造成爭吵的原因一夥被稱之為“樓霸”的人，宋子揚雖然不知道所謂的“樓霸”是什麽樣的存在，可是聽上去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宋子揚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尹宇山才將兩夥人安撫好。
尹宇山把辦公室門關上後，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狠狠喝了一大杯子水，這才長舒一口氣說：“你看到了吧，這基層的工作真特麽不好幹！”
“哪一行都不容易！剛才聽他們講什麽‘樓霸’不‘樓霸’的，到底‘樓霸’是誰？好像很囂張的樣子，拿他們都沒辦法嗎？”宋子揚問。
“別提了，最近周圍有兩個小區交房，業主都在裝修，為了這‘樓霸’的事情我連著折騰了快半個月了！”聽宋子揚談到“樓霸”，尹宇山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說道。
副司令員覺得非常沒有麵子，堂堂部隊糾察隊，居然淪為了社會上混混打擊報複的工具，傳出去妥妥是醜聞！都不用宋子揚跟吳司令那裏歪嘴，光現在能量無比強大的輿論就夠他嗆的了！
少校交代完了問題先行離去，副司令員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麽處理，便問宋子揚的意思。
“你看著辦！”
看著辦是最最難辦的！
對於副司令員來說，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鬧大的，鬧大之後，最倒黴的其實是他！本來，平江軍分區裏是不設副司令員職位的，之所以設了這麽一個職位，也是因為司令員年齡偏大，身體又不是很好。家裏安排他來出任這個副司令員，其實就是為了接班的，快則半年，慢則一年，軍分區就輪到他來做老大了，這種情況下，如果鬧出這種醜聞來，他的路不能說完全斷了，但是耽擱個幾年是肯定的，對於長期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
他知道，這件事的走向，就取決於眼前這個一副無所謂樣子的男子。看著無所謂，不代表真的無所謂，這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無奈之下，副司令員索性敞開了跟宋子揚商量，這個事情一旦爆出來的話，會嚴重影響到軍隊係統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能否給他個麵子，內部低調處理，他一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宋子揚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他也知道，這個事情捅到外界絕對又是一場軒然大波，而他自己也會因此再次進入到公眾視野，他並不喜歡那種感覺。而且，從對方的話裏，他聽出來對方似乎是有苦衷的，具體什麽苦衷他也不想問了。
他很清楚，這件事情隻要對方真的原因花力氣來處理的話，絕對不會比自己盯著要差，而且自己也沒有那個時間精力持續關注這麽件事情。與其勞心勞力，不如就讓對方去折騰，自己隻要等最後一個結果就行了，若是結果不滿意，到時候也是可以再歪嘴的。
當然，若是一切順利最好，同時還能收獲一份人情。一個軍分區副司令員的人情，在有些特定的時候還是很有作用的。
從軍分區出來，宋子揚又去了趟醫院。
費成身上的皮外傷都已經愈合了，就是骨折比較麻煩。其實他自己早就想要出院了，可是宋子揚堅持讓他多住幾天，再好利索一些再考慮出院的事情。
這些天來，宋子揚幾乎每天都會抽一點時間到醫院裏看看，跟費成聊聊天，一來二去，倒比之前熟悉了不少。
從費成口中宋子揚得知，費成原來並不是普通的士兵退役，曾經也是某軍區特種部隊的一名成員，由於一些個人原因，被清除出了部隊。
宋子揚本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是看到費成說到被清退的原因時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的好奇便湧了上來。
費成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是一來宋子揚是老板，二來宋子揚對他著實不錯，再這麽藏著掖著那點子事兒，心裏麵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宋子揚本來打算隨便聽聽的，可是卻沒想到費成輕描淡寫地一說，竟然爆出了一個宋子揚從來無法想象的領域。
費成為什麽之前沒打算說，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的麵太大了！
按照費成自己說的，他在部隊裏，哪怕是選入特種部隊之後，一直也都是所在部隊中的佼佼者，正常來講，以他的能力，再進一步是很順利成章的事情，然而偏偏他就退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他家裏窮，沒有錢再供他晉升了。
在到達一定級別之前，年齡到了，基本上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可能了，隻能選擇退出。
他在退伍之前，好不容易混到了上尉連長，再要更進一步，靠著家裏那些微博的收入根本就沒有希望。
“你家是做什麽的？”宋子揚問。
“我爸媽是種地的，我哥嫂也是種地的，前兩年承包了一個果園，銷量不是很好，收入就比種田稍微好了一點點。”費成說。
“難道花錢就能上？”宋子揚又問。
“嘿，怎麽說呢，這也得看人，本身素質還不錯的，花點錢，基本上就給上了，通常管這叫錦上添花，如果素質差一點的，那就不一定行了，除非多花一點，這叫雪中送炭。”
聽到好好兩個成語被曲解成了這樣的意思，宋子揚也是無語。
“混到你那樣得花多少錢？”
“前前後後三十多萬吧！那還是前幾年的行情，畢竟我在連長位置上也幹了兩年了，現在行情早就變了，多不敢說，現在要再堆個連長出來，低於這個數，絕對不可能！”費成舉起沒有受傷的胳膊，張開手掌，衝著宋子揚擺了擺。
“花那麽多錢為了什麽呢？”
費成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為了錢，為了到了一定位置過後，也有機會拿錢，可惜……其實，當兵是我從小的夢想，我覺得男人就該扛起槍來保家衛國，可是，現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從病房出來後，宋子揚迫不及待給吳剛打了個電話，把從費成那裏聽來的話，原原本本跟吳剛講了一遍。
聽完宋子揚的話，吳剛足足沉默了半分鍾，宋子揚也沒有催促，就在那裏等吳剛他給一個說法。
“團長，首先我要說明的是，我，包括我的兒子建國，從來沒有涉及過類似的事情。但是，我知道，那確實存在！”
吳剛沉默的時候，宋子揚就知道，費成說的那些絕對都是事實，他最怕的是，自己的老下屬也會同流合汙，然而聽到吳剛的話，他多少有點欣慰，可是隨即又有點揪心。
“真如他說的那麽嚴重嗎？”
“這隻是冰山一角。”吳剛的聲音有點沉重。
這隻是冰山一角？那整座冰山會是什麽樣的呢？宋子揚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呢？”
“上梁不正！”
“誰？”
又是一陣沉默。
最終吳剛也沒有迴答宋子揚的這個問題，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還是覺得宋子揚不知道比知道好。宋子揚也沒有再問，對於他而言，知道有這麽個人就夠了，真知道是誰又有什麽用呢？
別說他如今隻是一個兼了個班主任的小保安，一個夜市上燒烤攤的攤主，即便在過去，身為威名赫赫的八路軍團長，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莫名的，宋子揚心中堵得慌，有一股邪火上下竄突，想要發泄，卻沒有發泄途徑。
其實宋子揚此刻最想的是衝到金典去，找到金大勇狠狠揍一頓，但是大白天的，這麽做殊為不智，發泄完了，還會把自己給栽進去。
突然，他想到，自己手裏還有金典拿迴來的監控記錄，如果能用這玩意兒給金典點厲害，或許心裏會舒服一些。可是那些所謂的硬盤並不是他能駕馭得了的，得要找人幫忙才行。
“喂，山炮，有事情要找你，對，就現在，我不管，你無論如何給我出來！半小時後我到你單位門口來等你！”
這種事情，宋子揚能想到的也就知道尹宇山了。尹宇山在上班，可是他現在迫不及待就想找金典麻煩，一刻都等不下去！
宋子揚迴家取了硬盤，匆匆趕到尹宇山所在街道的門口，等了一會兒，見尹宇山還沒出來，索性走了進去，並沒有人阻攔。
街道辦雖然也算是政府派出機構，但是遠遠跟正兒八經的政府大院不能比，至少許多來辦事的都是老百姓，總不能無故把人攔在外麵。
尹宇山是副主任，進了街道辦，隨便一問就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裏。
還沒走到二樓，宋子揚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爭吵聲，上樓順著聲音傳出來的地方走去，赫然發現，聲音正是從一個掛了副主任牌子的辦公室裏傳出來的。
站在門口往裏看，兩方正在針鋒相對地爭吵著什麽，宋子揚聽到，他們提到了“物業”、“樓霸”之類的詞，此時的尹宇山正在努力勸解著，可是收效甚微。
宋子揚進屋，尹宇山是看到的，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打招唿。見狀，宋子揚也知道為什麽等了半天也不見尹宇山出來了，確實是走不開。
宋子揚在邊上站了會兒，基本上就聽明白了雙方爭吵的事由。
爭吵的焦點是錢，而造成爭吵的原因一夥被稱之為“樓霸”的人，宋子揚雖然不知道所謂的“樓霸”是什麽樣的存在，可是聽上去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宋子揚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尹宇山才將兩夥人安撫好。
尹宇山把辦公室門關上後，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狠狠喝了一大杯子水，這才長舒一口氣說：“你看到了吧，這基層的工作真特麽不好幹！”
“哪一行都不容易！剛才聽他們講什麽‘樓霸’不‘樓霸’的，到底‘樓霸’是誰？好像很囂張的樣子，拿他們都沒辦法嗎？”宋子揚問。
“別提了，最近周圍有兩個小區交房，業主都在裝修，為了這‘樓霸’的事情我連著折騰了快半個月了！”聽宋子揚談到“樓霸”，尹宇山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