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揚跟狼哥喝酒打屁,鄒文宇反倒是在一旁插不上話了。


    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個宋子揚口中的狼狗應該也是道上混的,而且看著應該混得還不錯,帶來的那些小弟一個個看起來都很不好惹的樣子。鄒文宇估計,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一位多半就是宋子揚的靠山了。


    當然,至於對方開口閉口宋哥宋哥的,鄒文宇並沒有當迴事,畢竟宋子揚是出錢的,現在的江湖,隻要你錢出得夠多,叫爺都可以。


    鄒文宇想了想,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這兩人喝起酒來,越喝越多,再等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反正以他金典的名頭,在一個不入流的混混麵前談這事兒也沒什麽打緊的。


    “子揚,前一陣子有個金典娛樂的副總來找過你吧?”鄒文宇趁著宋子揚和狼狗說話的間隙問道。


    “嗯?我想想,有這麽個人嗎?”宋子揚故作沉吟道。


    鄒文宇看宋子揚費勁思索的樣子,一時間倒也吃不準他是記性不好呢,還是說楊副總壓根就沒有來找過他。


    “你再想想,他叫楊威。”鄒文宇提醒道。


    “哦,楊威啊,這個名字我記得,很有個性,好像是有那麽一個人,怎麽,這人你認識?”


    “之前忘了跟你說了,我現在也在金典娛樂上班……”


    “哪個金典?”狼狗插話道。


    “在平江,除了金典娛樂,還有哪個地方敢叫金典?”鄒文宇說出這話的時候說不出的傲嬌。


    “金典是幹啥的,我怎麽沒聽說過?”宋子揚一臉茫然地問道。


    “不是吧,平江出來玩的人有誰不知道鼎鼎大名的金典娛樂會所啊!整個平江最高檔的會所就屬金典了!”狼狗怪叫道。


    “老子特麽又不是出來玩的人!”


    鄒文宇倒不是很奇怪,因為他知道,宋子揚前些年都不在平江,剛迴來才沒多久,對這幾年剛剛崛起的金典不了解也是正常的,本來他還想著該怎麽向宋子揚介紹金典的實力,沒想到這個不請自來的家夥倒是在不經意間幫了他的忙,省去了自己一些唇舌,而且有些話從第三方的口中說出來效果或許更好。


    “上次我們楊總來的時候,有沒有提到,我們老板很想見你呢?”鄒文宇微笑著說。


    宋子揚掏出煙來,叼在嘴裏,還沒來得及點火,狼狗就搶著湊上來點了個火。宋子揚深吸一口,緩緩吐了出來,這才說道:“他想見我?想見我就叫他來嘛,我一般晚上都在這裏的。”


    “你居然想讓老板來找你?”鄒文宇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糾正一下你的語病,是你的老板,不是我的老板,我的老板就是我自己!”


    “你確定你知道自己拒絕的是誰嗎?”鄒文宇不可思議地看著宋子揚,忍不住又對狼狗說,“你告訴他,金典的老板到底有多牛逼!”


    鄒文宇的本意是希望“知情識趣”的狼狗能夠把金典老板那光輝的一麵更徹底地展現在宋子揚的麵前,讓宋子揚好好再考慮一下拒絕老板邀約的後果會有多嚴重,卻沒想到狼狗硬啪啪地來了句:“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知道拒絕了他的邀請後果有多麽嚴重嗎?難道你真以為在夜市這一片就能一手遮天了?”鄒文宇激動地說。


    聽到這話,狼狗的臉瞬間就耷拉了下來,若非宋子揚在場,他真的當場就要拍桌子揍人了,可是當著宋子揚的麵,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狼狗不接話,在鄒文宇的眼中看來就是對方已經認慫,心中得意之下,剛想接著剛才的話茬,卻沒想到一直默不作聲的宋子揚突然發話了:“鄒文宇,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看在多年同學和老鄰居的份上,我感謝你們家這些年的幫助,但是就這個事情來說,如果你家老板真的有誠意要見我,那就按找說的去做,其他的話也不要多說了!”


    鄒文宇盯著宋子揚足足看了十多秒鍾,確定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心裏頭就在暗暗吐槽了起來。


    楊總跟老板說的那些話還曆曆在目,當時他的感覺就是楊總在這個事情上沒有盡力,可以今天親身體驗下來才知道,不是楊總無能,而是宋子揚這個人脾氣又臭又硬太不好搞。


    難道自己也要像那楊總一般铩羽而歸?那麽之前雄心勃勃在老板麵前立下的軍令狀又該如何處置呢?


    鄒文宇覺得實在太糾結了,難不成自己身為會計的身份第一次接受的老板任務就要就此完結嗎?不甘心啊!


    “老同學的麵子也不給?”


    鄒文宇說出這話的時候,口氣上已經有點變冷了。


    宋子揚一聽就聽出了對方態度上的變化,心說換成尹宇山來說這話還差不多,就憑你,有你妹個老同學麵子啊!要不是看在雙方父母麵子上,老子稀罕跟你坐一塊兒喝酒?


    宋子揚心裏那麽想,嘴上卻沒說出來,畢竟顧及著父母那邊的態度,隻是冷冷笑了一下。


    “這幾年,我爸媽可是幫過你爸媽不少的!”


    “……”


    “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忘恩負義!”


    “……”


    “我的老板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忍耐限度,他真的生氣起來,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本來聽到鄒文宇前麵的話宋子揚挺生氣的,對於這種挾恩自重的人,宋子揚最是看不慣,說白了,都是他們老一輩之間的情分,跟你有屁個關係,至於在這種時候拿出來說嗎?


    然而,聽到鄒文宇最後這話,宋子揚實在控製不住笑了出來。


    他一笑,狼狗也跟著笑了起來,他雖然不知道宋子揚是因何而笑,但是他下意識就覺得對方這話真的太可笑了。盡管他對於平江娛樂行業的霸主心存敬畏之心,可是相較於宋子揚的事跡來說,他真心覺得金典的那些玩意兒有點不夠看的。


    這種青睞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盲目的,可狼狗就是覺得宋子揚比金典的老板更牛逼!


    而且,他跟宋子揚可是在一個號子裏蹲過的,宋子揚越牛逼,他就越值得驕傲,這種樸素的世界觀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毫無疑問的,鄒文宇信心滿滿而來,滿心失望而去。迴去的時候,他考慮的最多的不是宋子揚如何不給他麵子,而是第二天該如何向自己的老板解釋宋子揚的態度。


    鄒文宇有點後悔,之前自己為什麽把話說那麽滿,也不想想楊副總出麵都铩羽而歸,自己去的話,成功率又能高出多少呢?


    說白了,他完全沒有仔細分析過自己跟宋子揚的關係到底是個什麽狀態,就想著雙方父母關係好,對方就一定會給自己這個麵子,也沒有仔細了解過宋子揚這些年的經曆,甚至連宋子揚近段日子那麽多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都沒有關注過,以一種完全錯誤的心態去接觸,不遭到宋子揚的反彈就怪了。


    其實如果他真的擺正心態的話,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宋子揚,未嚐不會看在那些麵子上答應他的邀請,可是世事往往就是這樣,一切仿佛都是注定的一般。


    第二天是軍訓分列式匯報演出的日子,也是這一年軍訓總結表彰的日子,所有新生都身著軍服來到了操場上。


    宋子揚作為新生班主任,自然也不能缺席如此重要的場合。


    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沒到,天上就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反倒是越下越大了起來。


    人武部長老於請示朱興海,這麽大的雨,活動是否要取消或者延期。


    朱興海抬頭看了看天,伸出手,朝外探了探,略作沉吟後說道:“這場雨下得好啊!軍訓嘛,本來就是用以磨練新生意誌品質的。唐僧西天取經,曆經九九八十一個磨難,方能取得真經。今天的雨正是今年軍訓的最後一次磨難,隻有經過這雨水的洗禮,才能真正體現出軍訓的真諦!就這樣,一切照舊!我們要開一次別開生麵的軍訓總結大會!”


    老於組織了多年軍訓,還第一次聽到如此發人深省的關於軍訓內涵的剖析,一時間感慨萬千。


    隻不過,朱興海動動嘴皮子,具體的工作還是要他去做的。


    聽到活動繼續,自陸程以下,教官自然沒有任何抱怨,畢竟隻是下雨而已,對於特戰隊員來說,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了狀態了。不過,陸程還是稍微多嘴了一句,這樣的天氣,那些嬌弱的學生能經受得起嗎?


    老於便把朱興海所說的那番道理重新跟陸程說了一遍,把陸程說得一愣一愣的,乍一聽貌似很有道理,可是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來。隻不過,這樣的決定顯然不是他要考慮的,宋子揚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指示,他也懶得多想了。


    幫訓部隊的意見征求完畢,有了分管副校長的一句話,校內其他人的意見似乎都變得可有可無的了。


    於是,新一年的軍訓總結大會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應該取消的時候正式開始了。


    早已在操場外麵整(yuan)裝(sheng)代(zai)發(dao)的新生,冒著雨,陸續開始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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