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個主意很有建設性嘛!


    朱興海聽了曹有慶的話,不禁眼前一亮,盡管曹有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以他的眼光和能力,足以將後麵的各種跟進的辦法腦補出來了。


    “我們學校輔導員的門檻還是挺高的,他既不是黨員,學曆的要求也達不到,就這麽讓他進入輔導員的隊伍,似乎不是很妥當嘛!”朱興海故作為難道。


    “兼職,他是兼職的輔導員,門檻什麽的自然可以從權處理,從編製上來講,他還是合同製的保安,隻不過根據人盡其才的原則,給他的崗位和職責做一些調整嘛!”曹有慶努力為領導排憂解難道,“而且,讓他做兼職輔導員的可是範校長,您這是積極貫徹範校長的決定啊!即便他到時幹得不好,幹不下去了,人家要說三道四的話,也不能怪您不是?”


    “照你的意思,學校得給他壓壓擔子,為他充分發揮能力創造更多的機會?”朱興海又問。


    “對他來說,這可是一大機遇啊!”


    “行!你且迴去,然後通知他去學生處報到,具體情況我會跟韋處說的。”


    “好的,我這就去辦!”


    ……


    宋子揚到了保衛處的時候,其他人告訴他,他這個事情還得找曹處長。正處長身體不好,年底估計就要退二線了,平時根本不怎麽見他來學校,整個處裏實際說了算的就是曹有慶了。


    宋子揚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不把工作的問題搞定,就絕對不會離開學校的,既然曹有慶不在,那就站他辦公室門口,看他要不要迴來。


    等了一個小時不到,曹有慶施施然出現了。


    出乎宋子揚的意料,曹有慶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擺出什麽臉色來,反倒是一臉和氣地將他領進了辦公室。


    “坐吧,小宋!”曹有慶一邊給宋子揚倒茶一邊客氣道。


    他客氣,宋子揚可不客氣,一屁股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雖然不知道對方想搞什麽鬼,但是還是那句話,不要害怕敵人的糖衣炮彈,大不了糖衣剝下來吃掉,把炮彈再打迴去就是了。


    “小宋,我了解過,聽說你父親就是學校的資深保安啊!不容易啊,怪不得你身手那麽好!剛才我特地跟警察局那邊確認了一下,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你也知道,我那都是按章辦事,那個……可能工作方式略顯急躁,現在誤會澄清了,自然非常歡迎你迴歸學校的大家庭!”


    宋子揚聽著對方扯淡,也不接話,就想看看對方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曹有慶頓了頓,見宋子揚盯著自己就是不說話,隻要自己挑明了說:“剛才會場裏,範校也說了,聘請你做學校的兼職輔導員。後來我仔細想了一下,像你能力那麽突出的同誌,留在保安的崗位上,實在是太屈才了……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曹有慶見宋子揚麵色突變,連忙解釋道,“我是覺得,其實你做輔導員或許更適合一些,你放心好了,工資這一塊是會給你保證的,絕對不會比其他跟你同期進來的保安少!”


    這裏,其實曹有慶動了點小心眼。在平理工,輔導員的工資是遠大於保安的,如果按照目前流行的同工同酬的說法,宋子揚去做輔導員的工作,就該拿差不多的報酬。但是曹有慶這麽一說,就將宋子揚的工資還是定性在了保安的類別。


    當然,也不能說他做的不對,畢竟宋子揚應聘進來的崗位就是保安,去做輔導員也隻能算是借調過去,拿原來的工資也是理所當然的。隻不過,曹有慶這樣說,自己心理還是有點暗爽的,隻要是能惡心到宋子揚,他都爽得不要不要的。


    宋子揚自然不可能會發現其中的小道道,此刻他腦子裏有點暈乎,這究竟是搞得什麽名堂,自己明明是做保安的,怎麽來學校轉了一圈就變成輔導員了?


    話已經聽明白了,他也懶得再看曹有慶那副嘴臉,直接離開保衛處,往同一幢樓裏的學生處而去。


    到了學生處,宋子揚沒認出那處長,可是那個處長卻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宋子揚了。早上會場遠遠見過不算,那次女生跳樓的時候,現場總指揮可就是韋處長。


    韋平生到現在,腦子裏還有宋子揚飛身出來,和那跳樓女生一起掛在半空中的印象,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刹那的驚悚感覺了。


    學生處雖然是朱榮平分管的,但是韋平生卻並不能算是朱榮平的人。大多數人在高校裏麵做到正處基本上就已經到頭了,再想上一步難如登天,所以,對於像韋平生這樣五十出頭上升無望的人來說,對許多事情上的態度更為超脫一些,也更加隨性一點。


    就比如對宋子揚的態度上,他就覺得這個小夥子不錯。


    不是宋子揚的話,那次妥妥出人命,他作為學生處長責無旁貸,如果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宋子揚是幫了他很大一個忙的。


    剛才朱榮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聽出了對方想要為難宋子揚的意思,若是換作一般的對象,分管校長開了口,他自然不介意配合一下。但是對於宋子揚這個人,韋平生既有感激,又有欣賞,聽明白了朱榮平的意思後,他就有點不以為然了。


    “小宋啊,範校這次可是給我送了一個寶啊!”利用宋子揚過來前的一小段時間,韋平生已經簡單摸了一下宋子揚的情況了,不摸不知道,一摸還真的嚇一跳,正如他所說的,宋子揚對於他來講真的就是一個寶。


    到了學生處長這個層次,已經從日常的學生管理工作中脫了出來,更多考慮的是更高一個層麵的東西,比如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問題。


    思想政治教育這玩意兒聽起來比較玄幻,但如果掰開揉碎了講的話,其實也沒那麽複雜,用簡單的話來講,就是通過一定的手段把學生的三觀刷到主流意識形態的軌道上來。


    然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現在不是你說什麽大學生就信什麽的年代了,沒有點幹貨硬貨拿出來,誰特麽理你啊!


    因此,當韋平生意外地發現宋子揚就是一塊又幹又硬的貨時,頓時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宋子揚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寶,反正看到對方那熱情的樣子,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感到這事兒透露著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也是直覺!


    不過,人家笑臉相待,他卻又不好說什麽,畢竟跟曹有慶有過節,跟眼前這位可沒有什麽衝突。


    “小宋,朱校長跟我說了說你的情況,我覺得你能加入到學生工作隊伍中間來是一件大好事!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新生進來後,會有一係列的新生入學教育活動,我想請你到時候給全校新生做一個報告,你看怎麽樣?”韋平生是個務實的人,沒有多說什麽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就說道。


    “什麽?讓我作報告?不行!”宋子揚大腦都沒經過就拒絕了,理由很簡單,他不想成為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他最煩台上長篇累牘的講話了,想想那些翻來覆去的大道理,宋子揚就是一陣頭疼,讓他去講這些東西,還不如不幹了!


    “怎麽不行?怕講不好嗎?沒有關係的,隻要把你的親身經曆在台上分享分享就可以了,很簡單的!”韋平生說。


    “我的經曆沒啥可講的!”宋子揚硬邦邦地迴絕道。


    韋平生沒想到對方的態度這樣堅決,不免有些意外,不過如果就這麽就被迴絕的話,他這個處長也太沒水準了。


    “能不能談談你對現在大學生的看法呢?”


    “這……”宋子揚不知道對方怎麽思維跳躍得那麽快,一時有點跟不上節奏,“我沒什麽看法啊!”


    韋平生見宋子揚完全不接招,不由得有種無從入手的感覺,之前他找其他輔導員談話的時候,那些人無不變著方子在他的麵前表現自己,談話的節奏完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尷尬的情況。


    “你是不是怕了?”韋平生突然說。


    “我怕了?我怕什麽了?”


    “你怕在學生麵前作報告啊!”


    “開什麽玩笑,老子從來就沒有什麽怕的!”


    “你既然不怕,為什麽就不敢上台作報告呢?”韋平生緊追不舍地問道。


    “我……我真沒什麽可以說的啊!”


    韋平生見對方被自己一忽悠,語氣有了鬆動,連忙趁熱打鐵道:“這樣的報告其實挺簡單的,無非是說說自己的經曆而已,說多說少都無所謂,上學期期末有個女人大代表也說怕作報告的,後來說得也挺好的!”


    宋子揚一聽,這還了得!人家女同誌都能克服困難上了,自己這個大老爺們兒如果還扭扭捏捏的話,豈不是要被人用唾沫星子給淹死!


    “行啦,別說啦,這個報告我答應了!”宋子揚說。


    “這樣才對嘛!那就這麽說定了,具體的時間確定好了之後我讓處裏的通知打電話通知你,你現在可以先迴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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