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元月,袁術收降了南匈奴的於夫羅,向陳留進軍,準備進攻兗州刺史曹操,中原混戰剛剛沒消停一個月,便又要開始了。


    中原諸侯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錯綜複雜了,袁術要進攻曹操,他身後的劉表也不會讓他如願,他從荊州出兵,進逼豫州,做勢要斷袁術的糧道,這讓袁術大驚失色。


    就在此時,曹操趁機出兵,袁術軍心本就大亂,他不戰自潰,曹操揮師追擊,在襄邑、寧陵連敗袁術,袁術連連敗退,一直退至九江郡淮水流域一帶,曹操由此解除了袁術對兗州的威脅。


    劉表幫了曹操一把之後,又打算進攻南陽張諮,因為南陽是荊州第一大郡,郡守張諮卻不聽從州牧劉表的號令,各自為政,這令劉表很是煩惱。


    之前劉表不敢進攻張諮,是因為朱儁在宛城募兵討董,他和張諮的關係非常好,有這樣一個名將在南陽周圍,劉表根本沒有把握戰勝他,所以隻能是捏著鼻子認了。


    現在朱儁入朝去了,他麾下的軍隊雖然重歸南陽,可是沒有了朱儁,劉表也就有了戰勝張諮的信心。


    於是,劉表便趁著出兵豫州的機會,來攻打南陽了。


    張諮沒有將才,劉表來攻打他,他很是慌張,他除了讓手下的將領安排防務之後,又給右將軍、交州牧周曄寫了信,請他出兵相助,因為他和周曄有過一段交情,在周曄討董的時候,他給周曄支援過不少糧草,雙方相談甚歡,又有陳寔和竇武的關係,所以雙方的關係還是很親近的,時有往還。


    番禺城內,周曄接到了張諮的信件,將郭嘉、戲忠、蔡琰、董和、魯肅、盧浩、劉曄等人都叫來一起商議是否出兵相助張諮一事。


    雖然劉陶和蔡邕是交州除周曄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不過他們一般不會參與具體政務,劉陶是因為年事已高,他在交州的意義更多的是一個精神的象征,而蔡邕則是因為並無什麽軍務和政務上的才能,他更喜歡從事他的音樂和文學創作,以及研究天文學,所以他也隻是一個掛名,平常是不參與周曄的議事的。


    現在這些人,就是周曄最看重的智囊了,而他們的陣容也是無比豪華的。


    除了他們,周曄還將自己的長子周睿也叫來,一起聽他們議事,這也是培養周睿處理事務的能力。


    看了張諮的來信,郭嘉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周曄微笑著說:“喜從何來啊?”


    “一喜可亂荊州,二喜可得南陽。”郭嘉笑道。


    聽了郭嘉的話,戲忠微笑著點頭,而其他人卻都在沉思,他們沒有郭嘉的信息渠道,所以還不明白其中的玄機,亂荊州還好理解一些,可是張諮隻不過是向周曄求援而已,為何就能得南陽了?


    周曄笑道:“那依你之見,我們要出兵援助張諮了?”


    郭嘉卻微笑著搖頭。


    魯肅年輕氣盛,他說:“何不趁此機會出兵荊州,以我交州軍力,橫掃荊州不在話下,等拿下荊州,南陽自然也將入我囊中,那時,主公全據交、荊二州,掃平天下指日可待。”


    戲忠搖頭道:“子敬此言差矣。”


    魯肅拱手道:“願聞誌才兄高見!”


    戲忠指著會議室裏掛著的大幅地圖道:“我交州不缺地,東北四郡、常山郡,還有這些海外領地,加起來遠遠比我大漢疆域更加廣闊,此時進攻荊州,拿不下來便將困於其地,徒耗我交州實力,拿下來又如何?拿下來之後,將會成為眾矢之的,逼著北方諸侯聯合起來與我為敵,此事不足取也。”


    魯肅被戲忠說得沒脾氣了,他成了周曄的掾屬之後,也知道了不少秘密,知道了交州有東北四郡和常山郡,還有諸多海外領地,這讓他更加欽佩周曄的遠大眼光,有如此廣闊的疆域,周曄現在還要那麽多地幹什麽?


    若說人口的話,現在交州人口增長迅速,北方流民也在不停向交州掌控的各處地方移民,所以這也不是什麽問題。


    魯肅知道,周曄現在不向北方出兵的原因,一個是不想這麽快成為眾矢之的,第二個是希望北方的那些豪強多消耗一些實力,等到周曄統一天下的時候,不需要為他們費太多精力。


    所以,魯肅現在便覺得自己的話有一些幼稚。


    董和道:“誌才兄,不知我交州若是不出兵,又如何援助張諮,如何得南陽?”


    戲忠轉頭對郭嘉道:“奉孝,還是你來說吧。”


    周曄也對郭嘉點了點頭,郭嘉便笑著說:“我交州隻需做勢在蒼梧郡增兵,主公再給那劉表寫一封信,言辭懇切的勸他與張諮兩相罷兵,我想劉表定會同意的。”


    蔡琰一雙美目盯著郭嘉,似乎在說,就這麽簡單?


    其他幾人和蔡琰的表情也差不多。


    周曄微笑著說:“奉孝,你還是多說幾句吧。”


    郭嘉便走到了地圖前,用一根教鞭指著地圖上的荊州道:“劉表劉景升,雖然曾單騎入荊州,可其人無非一守戶之犬耳,他這個荊州牧,至少有一半是蔡家和蒯家的,若是蔡家和蒯家有變,劉景升就坐不穩這荊州牧,而他也並無帶兵作戰之能,麾下亦無領軍大將,此次攻打南陽,我敢斷定他將會勞而無功,此時接到右將軍之書信,又聞蒼梧增兵,還恐袁術攻打,他又如何敢在南陽遷延不去?我想他多半會就勢退兵迴荊州,還會迴信右將軍,試圖交好我交州。”


    郭嘉又指著南陽道:“張諮其人,才具平庸,更無領兵之能,此次守宛城,宛城牆高溝深,他麾下又有錢塘侯所練之精兵,守住不難,可是南陽如此大郡,又是四戰之地,處於中原諸侯環伺之中,以張諮之能,根本就守不住這處基業,群狼環伺之間,他又能向誰求援?也隻有右將軍最能得其信任,主公請放心,你將此事交給我,我必定讓主公得到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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