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否認與藍依談戀愛,白鈺避重就輕道:“主要是按醫生要求防止唿吸道感染,具體我也說不清……王鄉長,那扣劃扶貧資金的事就這樣操作?”


    “唔,”王彩美心不在焉應道,又從櫃裏拿出一件興致勃勃道,“白鄉長幫我看看這件……”


    耐著性子連續參謀了五套衣服,出門時白鈺感覺跟這位過於隨性的女鄉長談工作真累。


    路過楊江辦公室想進去聊會兒,卻見他站在角落裏神色鬼祟地打電話,腳底下頓了頓便走過去了。


    下班後把車子還給藍依,她拉住他說:“一起吃火鍋吧,嗯,相當於跟藍朵握手言和……她是我妹妹,你倆不能總處於敵對狀態吧?”


    白鈺也想看看摘下口罩的藍朵什麽模樣,那天為何寧可在竹床上揪成一團都不讓防線失守。


    會不會長得很醜?


    兩人手拉手上樓,白鈺扔了根牛肉條,勤奮淩空咬住津津有味吃完後衝他直搖尾巴。


    “別把它的嘴喂刁了。”藍依不滿地說。


    白鈺輕笑道:“以後我夜裏摸過來,勤奮就睜隻眼閉隻眼。”


    “呸,想得美,我家勤奮可不是貪官,吃歸吃,照樣忠於職守。”


    說說笑笑進了屋子,藍朵正背對著客廳在廚房裏準備食材,好像沒戴口罩,但就是一直不轉身。


    藍依在屋裏找了一圈,道:“沒酒怎麽辦?”


    “其實我不喜歡喝酒,每次陪那些領導也真是沒辦法,飲料最好。”白鈺說。


    “無酒不成宴,喝一點點也行。”


    看得出藍依想讓氣氛熱烈一點,連喝酒的招數都用上了。找了半天,在樓下辦公室裝飾櫃裏翻出一瓶米酒。


    “將就點吧,我和藍朵都不能喝酒。”藍依笑道。


    兩人布置台麵、分裝佐料,這時藍朵端著碗碟過來,亭亭玉立地與藍依並排而站。


    啊啊啊!臉型、身材、專注的神態,尤其覆蓋在眼瞼上的長睫毛,還有精致可人的下巴,簡直一模一樣!


    眨了下眼,再揉揉眼,突然間白鈺恍惚分不清誰是藍依,誰是藍朵。


    “怎麽了?”


    謝天謝地,右側是藍依,她對白鈺說話總是親昵並帶著甜絲絲的味道。


    “幸好你倆戴不同顏色口罩,不然很容易鬧出誤會,”白鈺穩了下心神道,“以前讀本科時有個雙胞胎兄弟,哥哥成天在網吧打遊戲,所有課程都是弟弟到教室點鉚。奇了怪了,期末考試哥哥反而比弟弟考得好。”


    “那也太不公平了!”藍依說。


    藍朵冷冷瞟他一眼,道:“因為期末考試也是弟弟幫哥哥代考。”


    白鈺笑道:“是啊,兄弟倆在學校配合默契真真假假叫大家分不出來,直到有一天弟弟談戀愛了,沒時間陪哥哥胡鬧。哥哥著急了,居然假扮弟弟約女朋友出來,說要跟她一刀兩斷!”


    藍依失聲道:“那怎麽辦?別上他的當啊!”


    藍朵詫異地瞅瞅姐姐,暗忖難怪書上說戀愛中的女孩都變得傻傻的,還真是!姐姐要連這一點都想不通,那智商還考什麽碧海交大?


    果然,白鈺道:“女朋友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因為弟弟早防止哥哥會搗亂,特意與女朋友約定好幾個關鍵詞,其中‘分手’不能說‘分手’,而是‘分腳’。因此當哥哥一本正經要‘分手’時,女朋友一下子就戳破了。”


    藍依開心地笑了起來,藍朵卻冷冷道:


    “真正分手的時候還能保持幽默感麽?你想多了。”


    白鈺覺得把勤奮拴進來一起吃飯比較好,起碼它不會大煞風景。


    骨嘟骨嘟水開了,把食材夾進去等待的工夫,白鈺雙手舉杯道:“藍朵小姐,我上次的誤會表示歉意,不打不相識,打架的事就此翻篇,以後和睦相處!”


    說罷仰頭將二兩多一杯的米酒一口喝掉,然後補充道,“藍朵小姐少喝點,意思意思就行了。”


    遣將不如激將,藍朵本來就對他有心結,況且又不是白酒豈能甘於落後,當下冷然道:


    “我的字典裏沒有‘意思’!”


    說罷也喝得一幹二淨。


    藍依擔心地問:“辣不辣?當心點,別喝醉了。”


    “甜的,沒事兒。”藍朵若無其事道。


    白鈺心裏竊笑,假意道:“再甜也是酒,別喝得太猛……藍朵小姐以前沒喝過米酒吧?”


    藍朵看看瓶子:“才12度,我們喝20多度的清酒都是連瓶幹!”


    “好哇,上軍校還敢喝酒,說漏嘴了吧?”藍依嬌笑道。


    “野外訓練時喝的,閑著也是無聊,”藍朵道,“哎,不準在爺爺麵前打小報告啊,不然我也揭發你……”


    姐妹倆格格格笑成一團。


    接下來主要是白鈺和藍依交替講述山裏的趣事,藍朵隻靜靜傾聽,不怎麽笑也不怎麽說話,很冷的樣子。


    不過白鈺找了各種理由分別敬藍家姐妹倆滿滿三杯,他自然一飲而盡,藍依隻淺淺抿點,藍朵卻*性地奉陪到底。


    殊不知米酒的後勁比紅酒還大,剛開始軟綿綿甜滋滋根本察覺不出來,等到酒力發作已無法抵禦;況且米酒、黃酒都是自然發酵,沒辦法檢測酒精度數,瓶子標的度數是廠家加工過程中添加的酒精度,實際上遠遠不止。


    吃到後麵,藍朵明顯話多了起來,臉色卻愈加蒼白,不似尋常人越喝臉越紅。


    “白鈺,有機會要跟你再打一架,不準出耍賴的招數,各憑本事,你敢嗎?”藍朵舉著酒杯緊緊盯住他,問道。


    “你醉了吧,藍朵!”藍依蹙眉道。


    “我沒醉!”


    藍朵大聲道,其實說“沒醉”的時候,八成已經醉了。


    白鈺存心灌醉她,爽氣地說:“一言為定!來,為我們下一場公平較量幹杯!”


    “幹杯!”


    幹完這一杯沒多會兒藍朵眼神煥散,在鍋裏撈了七八下沒能夾起隻鵪鶉蛋,在藍依柔聲相勸下扶著她進了臥室。


    臨離桌時,藍朵醉熏熏指著他說:“白鈺,你應該感謝我……應該感謝我……”


    感謝什麽?白鈺半天都沒想明白。


    簡單收拾了一下,白鈺建議道:“出去走走?”


    “嗯。”


    兩人下樓,迎麵帶著涼意的山風一吹頓時神清氣爽。穿過街道來到靜謐的小河邊,月光如洗,樹影搖曳,四下裏隻有不知名小蟲三三兩兩的鳴叫聲。


    白鈺輕輕一拉,藍依柔順地倚到他胸前,從額頭到鼻子一路吻下去,兩人緊緊粘在一起。


    “我還是懷念二人世界。”白鈺道。


    藍依輕捏他的臉頰,道:“所以故意把藍朵灌醉,是嗎?”


    沒想到她心裏透亮,白鈺笑道:“要不然吃完火鍋又打架,象話嗎?”


    “以後她再挑釁讓著點,你打不過她的,”藍依認真地說,“這幾年她都在特訓班,教官全是國內一流高手,萬一失手……”


    “特種部隊訓練?”白鈺暗想倒與媽媽的經曆相似。


    藍依搖搖頭:“不是特種兵序列,具體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那種經常執行特殊任務的……”


    “特工?”


    “更不是,她從不肯透露,不過爸媽好像知道一點,還蠻認同的,說女孩子選擇這個職業比較穩定。”


    “這是一種職業?”白鈺愈發迷惑,轉念一想偌大的國家秘密太多了,多得想都想不過來,何必刨根究底?


    轉到繁茂高大的榕樹下,藍依靠在樹邊,白鈺又吻了上去。這迴雙手開始不安份起來,一層層挑開原本單薄的外套,觸及她光滑細膩的肌膚。


    “唔——”


    她輕輕扭了一下似想反抗,他卻吻得更深,她漸漸放棄心理防線,任由他手指探入、再探入……


    “不——”


    她猛地咬了下他的舌頭,用力推開他,雙手按住起伏的胸口咬著嘴唇道,“不準流氓!”


    白鈺捂著嘴苦笑道:“我覺得一世英名壞在你們姐妹倆手裏,好端端的帥小夥子怎麽會是流氓呢?”


    “你越紅線了。”


    “紅線在哪裏?你指給我看……”


    白鈺又糾纏上去,藍依經不住軟磨硬泡隻得半推半就任他胡作非為,軟弱無力地說:


    “第一道紅線算了……第二道……不準碰……”


    “得寸進尺”應該主要形容戀愛男女親熱過程中的攻防大戰,在白鈺鍥而不舍努力下藍依都忘了幾道防線,癱軟得幾乎站立不住,整個身子都倒在他懷裏,隻覺得暈暈然如同騰雲駕霧般。


    “藍依……”


    “唔……”


    “去我宿舍……”


    “不……”


    “外麵冷,去坐會兒……”


    “不……”


    “喝杯茶,嘴太幹了……”


    與其說最後的理由打動了藍依,還不如說在他雙手和嘴唇的猛烈進攻下她已經全線潰敗,隻是需要一個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


    雖然她內心深處隱隱清楚今晚發展到這一步,接下來有可能發生什麽,有點害怕,但或許更多期待。


    二十多歲本科畢業的她並非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如果說之前恪於嚴厲的家教和女生獨霸天下的特殊環境,幸運地潔身自好到現在。那麽對藍依而言,思想還不至於傳統到非要把神聖時刻保留到新婚之夜的迂腐。


    微風吹過時,花朵悄然開放,一切自然而美好。


    藍依不再說話,俏臉輕側,粉色的唇主動綻出丁香。悟出她的暗示,白鈺欣喜若狂將她攔腰摟起!


    就在這時,不遠處草叢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白鈺立即警覺起來,低喝道: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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