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親昵地拍拍他,道:“要不是你異想天開開什麽座談會,試想哪個下崗礦工有機會在大市長麵前說話,更別提扯7號礦井!層層攔截、各級領導圍堵,早把隱患化於無形了!嗯,上次那個當眾反映的下崗礦工叫啥名字?我去找他。”


    “好像叫……倪湯,大嗓門直性子。”方晟的記憶力還不錯。


    “走!”


    白翎幹脆利落地說,邊出門邊吩咐,“小婷化妝一下陪我進礦區,這事兒必須摸到第一手資料!”


    “要不要我多派些人手?”方晟在後麵追著問。


    白翎譏道:“這地方你能信誰……”


    話說了一半已跳上車,“轟”一聲魚小婷驅車衝出十多米開外。


    “瞧這急性子……”


    方晟看著車子不減速便轉出院子大門悻悻道,轉而一想不如過去會會樊紅雨,榨幹就榨幹,反正已經幹了!


    悄悄來到樊紅雨住的酒店,開門時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原來正在通電話,聽內容好像關於前期戰備工作的遺留問題,樊紅雨很有些光火的樣子,說話非常衝。


    方晟可不管,三下五除二地褪她的衣服,樊紅雨咬著嘴唇不肯,又掙不過他,隻得邊發火邊配合,等脫得身無片縷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下來,陡地停了幾秒鍾——原來方晟重重吻在她高高挺起的蓓蕾上!


    “好吧,總之你們要充分動員基層幹部員工做好所轄片區群眾的思想工作,實在解決不了再向市裏反映,”樊紅雨軟弱無力地說,“我還有事,先說到這兒……”


    迫不及待掛斷電話,樊紅雨反身將方晟壓到下麵,狠狠咬了他一口道:


    “害死我了,本想劈頭蓋臉教訓這家夥一通為下次職務調整打個伏筆,卻被你破了功!”


    “破什麽?”方晟故意裝糊塗。


    “破……”樊紅雨又咬了他一口,“我一輩子就壞在你這個壞蛋身上了……”


    論戰鬥力此刻的方晟真是強弩之末,應付白翎還差不多,在樊紅雨麵前真有點拿不出手。但聰慧如她者知道他的苦衷,前麵連續十多天親臨礦井一線指揮,本周好不容易定當下來,他的女人們當然都聞風而知從各地趕過來親熱一番。


    以樊紅雨的睿智和體製曆練豈會預計不到撞車的可能?然而這時候她不是那個大將風度、綿裏藏針的樊書計,而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少婦,明知撲空的概率更大——她的身份與徐璃不同絕對不能撞到任何人,還是從千裏之外趕了過來。


    樊紅雨的想法是,錯過這周,到了下周不知又是什麽情況,寧可冒險!


    因此察覺到方晟戰鬥力大幅下降,樊紅雨猜到昨晚到今天已有人搶先一步了,沒說什麽,隻是靜靜打開身體用心享受,慢慢地,灼熱之火從最隱密的深處燃起,逐漸蔓延到全身,她忘了身處何地,飄忽忽如騰雲駕霧,喉嚨裏發出醉人的昵喃聲……


    “卟嗵”


    戰罷此輪方晟直接栽倒,蒙起臉就要睡覺。


    樊紅雨似笑非笑道:“數給我聽聽這幾天的犯罪記錄,嗯,已知的有魚小婷、白翎,未知呢?上午為什麽不接電話,當時白翎沒到吧?”


    方晟不敢在她麵前提徐璃,一提樊紅雨就火冒三丈,總覺得徐璃跟別的男人結婚後生了孩子才跟方晟,又沒有方晟的孩子,不可以跟自己相提並論。


    範曉靈更是秘密中的秘密,千萬不能被這群神通廣大的女人們知道。


    “什麽未知不未知,我就是天生的苦命,”方晟軟綿綿道,這會兒真的被榨幹了,一滴不剩,“連續十幾天每天淩晨三四點睡覺,體力透支光了。”


    樊紅雨話中有話道:“幸好魚小婷一直陪著,她身體不錯啊。”


    “比我睡得更少,她負責警戒呢……要不是她,我的下場比詹印還慘……”方晟遂簡要講述了爆炸案的經過。


    “竟有這種事!”


    樊紅雨大為氣憤,一下子坐起身渾然不顧光滑的肌膚都露在外麵,怒道:


    “事關幾十條人命的爆炸案,要放在沿海省份又是京都督查的頭號案子,百鐵這邊居然無聲無息!詹印被炸也是,黃樹宣傳係統竟四處刪帖搞封鎖,簡直豈有此理!”


    “主要碰上壓降產能的大事嘛,不能衝淡主題,”方晟歎道,“白翎來主要就為這事兒,上午已經去礦區了。”


    “白翎負責反恐,插手刑事案件有點勉強……”樊紅雨越想越惱火,“不行,不能稀裏糊塗走過場,必須嚴查深挖到底!”


    方晟軟綿綿笑笑,捏捏她軟玉溫潤般的聳起,笑道:“百鐵這邊急需解決的問題太多太多,爆炸案都排不上榜。”


    “不行,不行……”


    樊紅雨嘀咕著惱怒不已琢磨著找京都圈子的子弟們反映,方晟正準備安撫手機響了,是副市長兼公安局長薛愛國打來的,迴報上午有身份可疑人員潛入礦區圖謀不軌,被巡邏人員發現後發動廣大礦工進行圍堵,目前兩名可疑人員逃入鐵隆山,警方正組織人手準備搜山。


    說到這兒話鋒一轉,試探道:“方市長,礦區反映兩名可疑人員中的一個好像……好像有點象您那位女司機,我已要求礦區不得信謠傳謠……”


    方晟根本不迴答“是”或“不是”,冷冷道:“礦區哪些人反映的,把他們帶到公安局做筆錄!還有,可疑人員不是犯罪嫌疑人,巡邏隊攔截並盤問情有可緣,大動幹戈組織大規模搜山就沒必要了。說到這裏我想問一句,7號礦井爆炸案查到線索了嗎?”


    “那個……暫時還,還沒進展……”


    “那警方怎麽有閑工夫漫山遍野找兩個所謂可疑人員,卻把性質嚴重的爆炸案放在一邊?”方晟語氣更冷,“這件事哪個組織的,哪個決定搜山的,下周一一上班就把名字報給我!連我這個外行都知道的事,內行反而糊裏糊塗?不稱職的幹部要毫不留情換掉,我想我這個市長這點事兒還可以說了算,就這樣!”


    說完不等對方說話就掛斷。


    “這家夥是誰?”樊紅雨問道。


    “副市長兼公安局長。”


    “真有你的!”樊紅雨搖搖頭道,“在洛營別說市長,我對副市長們都客客氣氣以禮相待,從沒象你這樣生分過。”


    “我硬有硬的道理,這些家夥給梯子就想上天,哼!”


    方晟說著手機又響了,這迴是白翎打來的,還是大刺刺漫不經心的語氣:


    “礦區那幫人警惕性挺高,才問了兩句就衝上來一大幫子人,把咱倆攆進山裏了!現在各條道都有人把守,恐怕要等天黑才能下山。別埋怨咱倆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怎會陰溝翻船,一來呢礦區的水的確很深,有點風吹草動就唿啦圍過來,二來礦工都是階級弟兄,咱倆不忍心下手,不然那點蝦兵蟹將算啥?”


    “各條道都有人把守?”


    方晟聽出核心要旨,當即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要過問這件事!”


    通完話想坐起身,掙紮了兩下腰際間竟使不上勁,不免老臉發燒,樊紅雨見狀抿嘴笑著將他扶起來,再幫他套好衣服,穿好鞋子,揶喻道:


    “剛才發火倒挺有中氣……你這條命啊,大半虧在女人身上。”


    “大半的大半在你身上。”


    方晟有氣無力道,隨即遮遮掩掩下樓從後院小門出去走了兩三百米,叫何超安排車輛來會合,上車後又恢複了市長的神氣,一揮手道:


    “去公安局,順便通知薛愛國立即趕到,我要召開處級以上幹部會議!”


    見主子熟悉的語氣、表情,何超心裏直打鼓,預感到一場風暴雨即將來臨!


    進了公安局大樓,值班副局長已提前收到消息惴惴不安地迎上前,還沒來得及開口方晟便簡潔地說:


    “帶我去會議室!”


    “方……方市長,剛才通知得很突然,局領導們還,還都在途中……”


    “我坐那兒等!”


    方晟沉著臉進了空無一人的會議室,抬手趕走了正在慌裏慌張布置會場的服務員,當仁不讓往中間一坐,麵無表情,誰也看不透他心裏想什麽。


    何超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多話,悄悄泡了杯茶送到他麵前,然後挑個角落坐下翻開筆記本做好記錄準備。


    隔了七八分鍾,副局長、局黨組成員、刑警治安經偵等隊領導們陸續趕到,再然後薛愛國也來到會議室,隻微微跟方晟打了下招唿就坐到旁邊,沒有更多交流。


    薛愛國心裏也頗為不爽。如樊紅雨所說,在當前體製結構裏雖然官大半級壓死人,那是在特殊情況下不得已而為之,通常情況下還是和氣生財,起碼台麵上要相敬如賓。


    畢竟你市長再大,具體事務還靠副市長們去推動。


    何況在幾位副市長當中薛愛國資曆最深因而排名最前,前任市長平時都跟他“兄弟”相稱,工作方麵的事不是“安排”或“要求”,而是“做哥哥的拜托”,看似有些江湖習氣,但聽起來讓人舒服。


    所以剛才被方晟在電話裏嗆了一通,薛愛國非常惱怒;再接到緊急通知開會更是怒火萬丈!


    我主管的部門,要開會起碼先跟我商量一下,這是為官處世最基本的禮貌好不好?!


    殊不知方晟行事就喜歡不按牌理!


    “人齊了嗎?”方晟環視眾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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