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車輪子軋了我,所以我必須把它拆下來,我覺得自己做得一點也不過分,”憨厚茶客看到斷天涯下車,生怕被責怪甚至毒打,連忙為自己搶白道。


    “你做得很好,”沒想到斷天涯毫無責怪之意,話語中反而有鼓勵之嫌。


    這又讓月惋情瞬間火起,剛才這憨厚茶客還在罵屠嘯天有毛病,這人病得也實在不輕!


    若非她穴道受製,她一定同時給茶客和斷天涯兩個耳光,因為斷天涯的表現,也讓她極其不爽。


    “嘿嘿!我這人做事一向講理,正因為我講理,所以從未被別人責怪過,”茶客憨厚的嘿嘿一笑道。


    “我喜歡講理的人,你為什麽不將兩個輪子全都拆下來?”斷天涯也笑了,他這種笑容,在月惋情看來,那就純屬是幸災樂禍。


    反正馬車也不是他的,就算被人砸個稀巴爛,他也會無動於衷的。


    所以她現在恨不得衝出去,將斷天涯的鼻子咬下來。


    “唉!另一個輪子又沒軋我,我若強行拆下來,那就是我的無理了。隻要做出任何一件無理之事,那我定然三天三夜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良心每時每刻都要受到道德和正義的鞭撻,那種滋味定然不會好受!”憨厚茶客一邊說著,臉上竟是真的流露出痛苦之色。


    “卻不知這位講理的兄弟叫什麽名字?”斷天涯仍舊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在下隻是一個無名之輩,所以連名字也叫吳名,大俠若是沒什麽指教,在下就告辭了!”吳名說完,也未等斷天涯表態,竟然騰身躍起,整個人踩在那個巨大的車輪上,就像是踩著一個風火輪,急速轉動著就要滾動而去!


    “鼠輩!你他嘛的拆了老子的車,也不問問老子掌中的金鞭答不答應?就想一走了之嗎?”方才聽著斷天涯和吳名的一問一答,早就將鐵山的鼻子氣歪了!


    他的馬車被拆,吳名反倒與斷天涯交涉,全沒把他放在眼裏,這他嘛的還有天理嗎?


    今天他受的鳥氣已實在太多,所以將一腔怒火全都撒在了吳名的身上。


    他掌中的金鞭氣勢如虹,好似一道金色的閃電破碎虛空,盤旋飛舞,裹挾著一道無堅不摧的罡風猛氣,瘋狂卷向吳名的脖頸!


    然而吳名不慌不忙,他甚至連頭都沒有迴,掌緣反切,借力打力,這看似隨意的一招,卻是武林中最上乘的武功——移花接木!


    “啊!不好!”鐵山隻覺一股玄奧的力量作用在鞭梢之上,他橫掃出去的金鞭,竟然鞭梢反轉,來勢更快更急,向他自己的脖子,毒蟒般倒卷而迴!


    若非他在這條鞭子上下了十幾年的苦功,這一招就會讓他自取其禍,當場被鞭梢攪斷了脖子。


    就聽他大吼一聲,右臂猛地大力圈轉,將金鞭的倒戈之勢化解大半。


    饒是這樣,他的脖子還是被鞭梢輕輕地掃了一下兒,立刻就現出一道青紫色的印記。


    斷天涯還在沉思,這吳名究竟是誰?好像對兩人的交手完全不感興趣。


    但是月惋情的臉色,卻是在瞬間變得鐵青,她似乎想要說什麽,可還未等說出口,鐵山已經慘叫一聲翻身跌落在地上!


    他脖子上的青紫傷痕,竟是迅速擴散,就像是一條活的毒蛇,圍著他的脖子遊走盤旋了一圈。


    頓時讓鐵山感覺: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被一條無形的鋼絲鐵鎖大力攪斷,他隻劇烈的掙紮了兩下兒,便絕氣而亡了!


    “噗通!”鐵山魁梧的身軀重重摔倒在地。


    而那吳名,已經蹬著馬車的獨輪消失不見了!


    斷天涯急忙閃身過來查看鐵山的脖子上的鞭痕。


    金鞭無毒!但他的死,卻是毒發而亡。


    這明顯是吳名,在那反手抓鞭梢的刹那,將劇毒塗抹在了鞭梢上,手段之詭異毒辣令人發指!


    “你為何不救他?”月惋情顫聲道。她對斷天涯不滿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點!


    “這豈非正是你想要的結果?”斷天涯漠然道。


    “你……你放屁!”月惋情已經忍無可忍,這種罵人的粗話,若在平時,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出口的。


    現在她已經被斷天涯徹底激怒,快要發瘋了!


    “因為你穴道受製,你的手下沒法子救你,所以就想了這麽一個拙笨的法子——把車輪子拆掉。如此一來,我們無法繼續前行,所以我很可能會自動為你解開穴道,讓你重獲自由的,”斷天涯繼續說道,“至於那個吳名,他全身是毒,用毒對敵的思想已經深入骨髓和靈魂,他將劇毒抹在金鞭上也是無意之舉。不過他也沒想到鐵山會這麽弱,連一招借力打力的功夫都躲不過!”


    “你認為那吳名也是我的手下?”月惋情氣得花枝亂顫,她早已暗中運轉真氣衝擊穴道,此時已經快要完全解開被封的穴位了!


    “否則你為何沒將吳名介紹給我?”斷天涯淡淡的說道,“我之所以留下他,就是想試探一下兒,你是否會有所保留?當吳名走出茶館的時候,我甚至以為他要向我出手了,沒想到這人隻卸了一個車輪子!所以我才覺得:他隻不過是為了要幫你脫困而已!”


    “哼!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月惋情冷哼道。


    “什麽事?”


    “一個自以為聰明的人,其實隻不過是一頭可笑的蠢豬。”


    斷天涯被罵,非但一點兒都不生氣,反而笑了。


    他這人就是有這樣一個優點,在不該生氣的時候,他就絕不會生氣!


    “哦?此話怎講?”斷天涯笑道,他畢竟還是第一次被人罵做蠢豬。


    “吳名並不是我的手下,就因為連我也未查清此人的底細,你要我如何向你介紹?”月惋情怒氣衝衝的說道。


    因為一個車輪被卸掉,馬車的車身是傾斜的,月惋情坐在車座上自然極不舒服。


    “好吧!我就暫且信你,”斷天涯說完,伸手便在月惋情後背上輕輕拍了一下兒,然後轉身離去。


    “喂!你要去哪裏?”月惋情還有些話沒和斷天涯說,在後麵大喊道。


    “去查吳名的下落,月姑娘先請迴吧!我還會去找你的!”這句話的聲音越來越遠,等這句話說完,斷天涯已經徹底消失在了街道人流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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