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裳,皺紋和窮苦都刻在臉上,跟村民們看起來並沒有太大區別,聞言點點頭:“唉,也隻能如此。”


    和離書是服子幼親手所寫。


    服子幼寫完,緩了緩才拿著和離書進去問祝曦,他似是露出痛苦的悔意。


    他七歲跟隨難民流落到這裏,一路風霜雨雪,顛沛流離,隻要祝曦沒有背叛他,其他的事,他都可以忍,不管她多麽無理取鬧,在別人眼中多麽粗鄙不堪,隻要祝曦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他就能保她。


    “祝曦,隻要你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祝曦越發平靜。


    她習慣了處理事情幹脆利落,你愛信不信,不信也懶得解釋。


    如今他疑她,祝曦反而生了逗弄他的心思:“不是你的你就不養嗎?”


    這句話徹底的把小暴君推開了,服子幼眼底一狠,拿著兩張和離書:“你畫押吧。”


    祝曦坐起來,服子幼看著她虛弱的樣子,想扶一扶,祝曦不著痕跡的避開了,“拿墨。”


    服子幼心中也有氣,隨即又想到祝曦的娘親是宮裏出來的大宮女丁蓮,自然也教會了祝曦認字。


    祝曦握著筆龍飛鳳舞的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畫押。


    服子幼看著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夫妻一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祝曦寫字,寫得竟是這樣好看。


    相比之下,自己的字體就要溫婉些許。


    不過越是這樣,他心底越是痛苦。


    兩張紙都寫完後,祝曦就疊起其中一張收起來,然後掀開被子。


    服子幼咬牙:“你去哪裏?”


    祝曦麵無表情:“這上麵說,自我們夫妻和離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這裏已經不再是我的家了,你記住,是你非要跟我和離的。”


    服子幼抓狂:“是你說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


    祝曦淡淡道:“那又怎樣。”


    祝曦的態度讓服子幼受不了。


    她還不如撲進他懷裏哭鬧撒潑說那是別人冤枉她,那幾個人跟她隻是過路說了幾句話,她為什麽從頭到尾都不說。


    她的秘密比自己還要重要嗎?


    服子幼忽然拉住祝曦,掐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那這麽一年多來我算什麽?你對我動了多少次手?我有舍得碰你一根指頭嗎?祝曦,你真得我太失望了!你讓我養你和別人的孩子,你怎麽狠的下心?”


    祝曦推他,服子幼突然發狠親了過來。


    祝曦沒有反抗,反而把他摁在牆上,反被動為主動——


    祝曦從沒有主動過。


    也從沒有如此強勢過,她的強勢最多是拿著枕頭打他。


    服子幼腦海中混亂一片,心裏也全亂了。


    什麽和離書什麽她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他都不想管了,就這樣過下去吧。


    可是片刻之後,祝曦率先鬆開他。


    祝曦笑,看著他茫然迷離的目光,轉過身無情離開了。


    服子幼靠著牆,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嘴唇,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張和離書。


    赤紅著眼,狠狠咬著唇。


    這個女人。


    這算什麽事……


    他算什麽?


    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祝曦在村民們指指點點下離開了王家,迴到了同在一個村子,但是雙親卻已經去世的馬家。


    院子裏落了不少麻雀,院門一打開麻雀都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服子幼在祝曦躺過的小木床上躺了很久。


    這間屋子是他們當時的洞房,當時成親後第二天還鬧了笑話,他是全村第一個洞房後要忙著修床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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