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劉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吩咐道。


    “再守一個時辰,你便去睡覺,淩晨時分尤為危險,這個時候晝夜交替,正是士卒們犯困的時候,可不能放鬆警戒。”


    華雄急道:“義父,您莫要再勞心,快些休息,孩兒這就讓人去準備早飯。您吃下些,身子就會好的。”


    劉玄心中哀歎,自家人知自家事,隻怕用不了幾日,就真的是要去西天取經了。


    麵上卻是鎮定的很,安慰華雄道:“想來也是如此,你去準備吧。讓為父再睡一會。”


    說完,劉玄便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卻不料這一睡,便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被一陣巨大的嘈雜聲所吵醒。


    劉玄吃力的睜開雙眼,卻並沒有見到華雄,守在自己身前的居然是一名叫李威的護衛。


    見劉玄醒來,李威驚喜道:“校尉,您醒了,小的這就將馬湯端過來。今早剛殺的傷馬,新鮮著呐!”


    劉玄喉結一陣蠕動,終於是吐出一句話:“外麵出什麽事了?敵人打過來了?”


    李威端碗的動作微微一滯,隨機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馬湯,放在劉玄地鋪邊上的一個木樁上。


    強笑道:“校尉莫要擔心,隻是一些小賊而已,華雄將軍已經去處理了。”


    劉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便要從床上爬起來,卻是使不上力氣。


    隻能歎了一口氣說道:“李威,扶本將起來,本將要出去看看。”


    李威大急,連忙勸道:“校尉不可啊!外麵日頭正毒,您又有傷在身,可不能出去。還是快些吃些東西恢複元氣。”


    劉玄想了想也是,自己這幅樣子出去,反而會影響大軍士氣,還不如在大帳裏躲著。可是心裏又擔心華雄那個混人,中了敵人的奸計。


    於是劉玄吩咐道:“去告訴華雄,不管敵人如何挑釁、羞辱。都不可出寨迎戰,一定要緊閉寨門,等待胡軫和呂布的援軍!”


    李威小心翼翼的將劉玄扶起,斜著身子用肩膀和右腿靠坐著,然後端起馬湯說道。


    “校尉放心,等您吃完飯,小的就去通知華雄將軍。”


    劉玄氣急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大夏天的,馬湯還這麽熱,你是想燙死本將嗎?”


    “先將馬湯放下晾著,你抓緊去通知華雄。軍情緊急,豈能耽擱!”


    李威被劉玄訓斥,也是有些委屈,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迫於劉玄的淫威,隻得是放下手中的湯碗,急急的跑出了大帳。


    沒一會功夫,李威便跑到了營門處的寨牆上。將劉玄的吩咐告訴了華雄。


    華雄一巴掌甩在李威臉上,罵道:“蠢貨,不是交代過你,不要讓我義父知道敵人來了嗎?你小子怎麽辦事的,還不快滾迴去侍候著。”


    李威捂著臉,又一次飛快的下了寨牆,向劉玄的大帳奔去,心裏一陣的委屈:“就知道是這個樣子。”


    眼見李威奔迴大帳,華雄也鬆了一口氣,義父終於是醒了!萬幸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


    聽著營門外傳來的叫罵聲,華雄臉上青筋暴起。


    要不是擔心義父的安危,老子早就帶人衝出去把這個叫張飛的混蛋給砍了!


    居然敢那麽折磨義父,必要將此人挫骨揚灰!


    營門外的一片空地上,張飛早已經脫掉鎧甲,與一群兵卒一起坐在樹影裏納涼。


    遙遙的望著前麵的營寨,罵道:“兄弟們都叫罵了一個上午,那群混蛋還是不肯出來,真是個縮頭烏龜,沒卵子的軟蛋。”


    此言一出,周圍的兵卒一起哄笑起來。各種汙言穢語便朝著營門寨牆上的華雄罵去。


    華雄緊咬牙關,一拳砸在寨牆的圓木上,怒道:“張飛小兒,此生若不殺你,我華雄誓不為人!”


    兩幫人就這麽一內一外的僵持著,一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僵持的局麵。


    一身鎧甲的劉玄,突兀的出現在了寨牆上。


    看著劉玄手柱長槍,在一群西涼鐵騎的簇擁下登上了寨牆。華雄大吃一驚,急忙迎了過去。


    驚聲道:“義父,您怎麽來了?這邊隻是幾個小毛賊而已,根本不勞您老費心。”


    待走進了,華雄才發現,劉玄壓根就不是走過來的,手裏的長槍也隻是擺設。


    此時的劉玄,正端坐在一個草草製作出來的小轎上,擺手笑道:“無妨,吃了些飯,身子好多了,出來曬曬太陽也是好的。”


    原來剛才劉玄剛才是被抬過來的。


    隻不過周圍一圈都是西涼鐵騎給擋著,抬高的位置也正好和人的腰部平齊,再加上劉玄手持長槍駐地。


    在遠處看來,就好像是劉玄拄著長槍,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威武不凡的緩緩走來。


    這便是劉玄想到的辦法,障眼法!或者叫做瞞天過海。


    劉玄的傷勢,隻有西涼鐵騎知道,那些羌族人,無論是仆從軍還是炮灰。都不清楚劉玄已經受了重傷。


    所以劉玄這麽做,防備的主要是羌族人。


    在劉玄想來,這個時候在外麵叫罵的,多半是劉備和張飛,亦或者是孫堅那邊的兵馬。


    很有可能會將他昨日被俘,傷重的事情捅出來。


    如果自己一直躲在大帳內不出來,則會坐實這個消息,那些羌族人心裏真的不會多想嗎?


    就算不會多想,那一個士氣低迷也是跑不掉的。


    劉玄又豈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呐?


    於是在吃飯的時候,便讓人抓緊趕製了這麽一抬小轎子,就這麽強忍著屁股上的疼痛,一路表演了過來。


    這時在寨牆上的劉玄依舊是被抬著的,抬眼看了看外麵的情況。


    嗤笑道:“卸甲乘涼,兵馬看似毫無防備,實則暗藏殺機。這種把戲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作為一個熟讀《三國演義》的人,劉玄對這種在書中常常出現的誘敵之策,嗤之以鼻。


    再聽了一會外麵的叫罵聲後,劉玄開心的笑了。


    果然自己出來對了,外麵的敵人早已經將自己被俘傷重的事情捅了出來。


    隻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自己這麽一路行來,威武不凡的樣子,那些羌族人可都是看見了,豈會再相信你們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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