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了。”


    氣味來得快,去得也快,消失於顓一的嗅覺範圍。縮小後,嗅覺範圍難免受到影響,便多等了一會兒。


    “就知道你會跑。”他側過頭,挪動了一個位置。


    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夜魔肩上扛著那個疑似“黃鼠狼”基因改造的屁精。


    他從瓦片下爬出來,望著夜魔逃跑的方向——已經不再是軍火庫。


    “算了,就借這個機會停火吧。”


    轉身仰望天邊。


    那兩個是什麽人?


    聞上去是人類,不過各方麵機能遠超過一般的人類,也遠超過基因改造人。


    顓一鬆開“不可思議的紅色石頭”,召迴飛機、收進“黑龍公主的玩具城堡”,從殘損的樓頂傾斜躍下。


    朝與夜魔相反的方向疾馳。


    於盡頭隱沒。


    一棟靜謐的郊區老宅,一半破敗不堪,一半嶄新如初,死亡與新生的氣味相互交織。


    顓一從一邊完好、一邊沒有的玻璃窗飄進,收起“被詛咒的油紙傘”,放出了黑龍公主畫像跟女俠未來。


    其餘人也想出來瞧瞧會發生什麽,被一一拒絕。


    “我也很厲害的。”初九發出抗議。


    “老實用鏡子看,外麵不安全,有許多不可控因素,不然阿米莉亞會多給你留幾道作業題。”顓一將“魔物:讓子彈非會兒”交給了未來。


    小丫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顓一戴上通體銀色金屬的vr眼鏡。


    光滑的表麵亮起一道道紋路,組成複雜的脈狀網絡。


    當紋路生長到一定程度,空氣中浮現出一麵麵銀白色光幕,呈規整的四方體,遮蓋住內部的情況。


    在實驗室已經證明,四方體生成之後,外麵的聲音傳不進去,隻能依靠敲擊光幕唿喚。


    阿米莉亞、未來默默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玩具城堡“智能實驗室”內,拉爾和初九的鏡子同一時間失去了影像。


    “怎麽迴事?!”初九伸長脖子瞅向拉爾的鏡子,“你的也沒有了。”


    “被四方體阻隔了吧。”拉爾說。


    “成功了?”初九問。


    “還不能判斷。”拉爾說。


    對於周圍發生的事情,顓一本人並不知道。他無論轉到哪裏,視野始終固定:一個晦暗又璀璨的星河,近處有兩顆星球相撞、碎裂,蘊含的能量隨時可能失控。正中央是一個白底的條形框,輸入著加過密的字符。


    後麵是眼睛圖案,點亮:原本的字符會顯現出來,初九已經做好記錄;再之後是登陸鍵,在玩具城堡裏會有超越語言的意識響起:受到特殊力量幹擾無法連接。


    “幸好臭丫頭沒把密碼弄沒了。”


    抬手按下登陸鍵,畫麵瞬息萬變,固定的平麵幻化成三維立體,他出現到一間大約二十平米的房間之中。


    普通的白色牆壁,一扇窗戶也沒有,靠天花板的白熾燈照明。左上一麵商場常見的全身鏡;右上一扇拋光的銀色電梯門;左下一張原木色桌子與一把原木色椅子;右下一個原木色衣櫃。以上便是屋子的全部。


    “觸感、氣味都很真實。”顓一按在椅子靠背上,感受著手掌的觸覺跟房間中充斥的各種氣息。


    他又抬起手臂打量了一番陌生的肢體。


    “我的氣味還在,不過表麵附著了一股未知生物的氣味。”


    “在這個遺忘的世界,居然有一個在線遊戲?是遊戲嗎?”


    他站到房間左上角的全身鏡前:“角色”是一位五官完全貼合地球人審美的英俊男性,不過額頭兩側各有一根豎直略微朝後彎曲的犄角——從下往上呈現由白到灰的漸變顏色;白色的頭發,灰黑色眼眸,一件白色休閑襯衫,一條黑色休閑褲,一雙黑色金邊休閑鞋。


    “不像是簡單的虛擬遊戲,各處透露著真實,視覺、嗅覺、味覺、聽覺、觸覺……心跳……”


    “有一種身體之外套上另一副軀體的感覺。”


    顓一稍微往上偏移vr眼鏡,左眼脫離鏡片,見到的自己仍是那個自己,右眼的虛擬世界是角色軀體。他退後兩步站到椅子前,提前抓住椅子的靠背,接著摘下vr眼鏡,手掌的觸感立馬消失了。


    “不戴vr眼鏡便看不到,也觸碰不到是嗎?”


    在房間裏翻騰一番,顓一發現原木色桌子上的“童話色調巨樹裝飾畫”可以顯示出一堆不認識的文字。右下的拉門衣櫃裏掛著許多套不同風格(甚至有可能是不同文明)的衣服,最底下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又一番嚐試,研究出在視野裏始終存在的五個“標識”的功能。


    左上角上下排列著兩個:角色麵板和語言翻譯插件。


    角色麵板分為七個部分:角色、角色任務、好友、世界任務、商城、郵件、儲物欄。


    語言翻譯插件包含眾多語言,顓一經曆過的每一個背景語言都有,可惜沒找到地球語言的任何一種。


    右上是網遊裏常見的小地圖。


    右下角是一串字符,翻譯過來是:102—347。


    考慮諸多因素,顓一選擇了“異化危機背景”語言。


    他走迴裝飾畫前,在視野中點擊彈出的虛擬按鍵。


    是否查看?


    是。


    歡迎來到“舊日之都”。


    你是否感到迷茫、無助?


    世界怎麽了?


    抑或是自己為何來到此地?


    別怕,你並不孤單,這裏有大批一樣的人。


    ……


    ……


    顓一認真讀完每一個字,這其實就是一篇遊戲介紹,內容中沒有解釋“遺忘世界”發生了什麽,開場白之後,全是“舊日之都”的功能,以及說明遊戲的存在是讓大家多一個機會,更好地活下去。同時為了延長世界的壽命作出努力。


    內容末尾:


    遺忘,有時候未必是壞事。


    記得,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


    我們僅僅是比“你們”醒來得稍早一些。


    至於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舊日之都”會一直探索下去。


    顓一重新點開角色麵板,打開商城功能,各類商品玲琅滿目,修仙功法、魔法咒語、科技圖紙……應有盡有,而且現實中真實有效,並非遊戲裏的虛假設定。


    簡直言之,在遊戲裏獲得相應知識,便可以拿到現實中學習、使用。


    商城購物所需的遊戲幣、商品券,則可以通過完成世界任務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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