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員按住胸口,三隻眼睛輕輕閉上,剛鬆一口氣,推開門走出去的神秘客又退了迴來,說:“對了,還是再也不見的好,你應該不會想見到我了!”


    神秘客這迴真的離開了。


    女店員離開櫃台,小跑到門口,再三確認強盜是真的已經離開,用傳真機報了警。


    神秘客離開金店,悠哉悠哉走了幾步,遂大步狂奔,在一處角落卸去偽裝,轉移到隔壁街區,吹起愉快的口哨。


    在見到一個睡在樓與樓之間縫隙的流浪漢老頭時,掏出先前的鈔票,以及出門前揣的錢,全部給了對方。由於老頭在睡覺,他蹲下身默默塞進對方被子裏麵。


    顓一幾人一直在後麵跟著。


    “這人……”未來想不到合適的詞匯。


    “大概是閑的。”拉爾說。


    顓一沒有評價神秘客的所作所為:“目前來看,就是一個普通的人。”


    “那幹擾女王姐姐啟示的因素到底是什麽?”初九問。


    “那座公寓還有沒租出去的屋子,我們租一間,觀察幾天看看。”顓一說。


    “哦對了,”蹲在地上的神秘客又把錢抽走了一部分,“差點忘了,不能全部給你,有個地方必須去看一看。”


    神秘客去了一家人偶店,買了幾個小巧可愛的人偶,或者說是手辦。


    “已經出了這麽多集了啊?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事嘛!”神秘客連帶著買了與人偶相關的漫畫書。


    神秘客捧著手辦們,貼在臉頰上嘿嘿嘿傻笑,嘴裏蹦出一句又一句老婆,有那麽一瞬間,讓顓一跟未來產生一種迴到地球的感覺,如果城市裏沒有那麽多蒸汽、那麽多齒輪的話。


    顓一在商品展示櫃上放下錢,讓初九也選了幾個。其實智能戒指裏也有手辦,且與大多數物品一樣,數量非常之多,都是異化危機背景的慷慨饋贈。


    隻是初九鮮少拿出來玩。


    神秘客挑選明亮的地帶,邊走邊翻閱漫畫,迴到居所,珍而重之放好手辦們,一直讀到睜不開眼睛。


    唿聲撼天。


    由於顓一近來總出現在各大媒體上,被認出來難免被拉住問東問西,顓一沒有現身,未來幾人用身份辦理裏了入住手續,租了一間位於五樓的套房。


    住這麽近的地方,對於顓一而言,是一種不間斷的折磨。


    進到屋子,眾人簡單收拾了一番。這幾天關於“黑夜現象”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做完清潔就沒什麽事情可做了,唯有拉爾在操控蜘蛛機器人收錄蒸汽知識。


    淩晨四點,相當於大家作息表的下午兩點,午飯吃過沒多一會兒,窗外的天色大亮,白色的蒸汽漸濃,樓下的神秘客突發了變化。


    花生、黃瓜、豬耳、鴨子、牛肉、桑落酒、桂花奶茶,以及一路上接觸到的,從空氣中沾染到的氣味,統統一瞬之間消失不見。


    接近顓一幾人根據女王的啟示,剛剛來到公寓樓下時的氣味。


    顓一從在外麵飛翔的蝙蝠身上收迴大部分精力,注意樓下:“這就是神秘客的特殊之處嗎?”


    “雖然一個是死了,一個是沒死,但與新身份父親的情況一樣,都是迴到了自身的過去。”


    “是猜對了嗎?這是‘黑夜現象’之後的新現象?”


    黃昏,城市進入了一天之中蒸汽最濃的時間段,房間裏的其他人已經進入淩晨的夢鄉,樓下的神秘客睜開眼睛,從睡夢中蘇醒。


    “天辰年,火月21日?”


    “我一覺睡了兩年?”


    “這怎麽可能!”


    神秘客掀開被子,蹬蹬蹬跑到黑白電視機前,按動開關,調到有顯示時間的電視台,雙眼直勾勾十幾秒鍾,一屁股坐到地麵上。


    “是真的!”


    “我一覺睡了兩年時間!”


    神秘客瞥見地板上的幾本漫畫書,爬過去拿了起來:


    “是單行本,已經出了這麽多集了嗎?正好是兩年的量!”


    “不對,差了兩集,應該是作者停刊了兩期。”


    “哎呀,我在幹什麽,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啊!”


    神秘客整個人躺在地板上。


    “我的房間怎麽這麽亂?”


    “誒,不對啊!”


    “我要是一覺睡了兩年,這些垃圾是哪來的?”


    “又怎麽會有昨天新發售的單行本?”


    “還買了最新的老婆?”


    “我是穿越了?”


    “穿越到了兩年後的自己身上?!”


    “嗯……”


    “還有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失憶了?”


    “失去了兩年的記憶?”


    神秘客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沒有受到攻擊。”


    “漫畫是昨天發售的,從放在地上的位置判斷,應該是我昨天晚上一直看到睡著,翻身的時候弄掉的。”


    “如果真的是失憶,發生這件事的時間,就是在昨晚我睡著的時候。”


    “這怎麽可能!”


    “果然是穿越了嗎?!”


    “無緣無故老了兩歲!”


    “話說,這兩年裏發生了什麽?我都不收拾房間的嗎?這麽亂,這麽臭!”


    神秘客起身推開了窗戶。


    “冷靜,冷靜,我現在需要冷靜。”


    神秘客撿起地上的幾張報紙。


    “什麽?!”


    “詛咒寶石,天使眼淚,遺失王冠,這些全被一個自稱神秘客的家夥盜了!”


    顓一的小蝙蝠在神秘客睡著的時候,有翻閱那幾本漫畫書,發現了一件事:有關“神秘客”的重大盜竊案件中,那幾樣價值連城的寶物,全部有在漫畫中出現,被一名不為財隻圖樂趣的女反派盜走了。


    神秘客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沉默了有差不多兩個小時,一腳踢翻了茶幾。


    “該死!”


    “該死!!”


    “該死!!!”


    “我到底在幹什麽!!!!”


    “咳咳咳……”神秘客漲紅著臉,使勁捶了捶胸口,重重坐迴扔滿衣服與報紙的沙發上,“不行不行,我有點喘不上氣,哎呀哎死我了,我會這麽廢嗎?真是恥辱啊!”


    “走著瞧!”


    “別讓老子逮到你!”


    神秘客起身從地上撿起一件與昨天不一樣的衣服,關掉黑白電視機,踢開地板上礙事的東西,擰開門鎖走了出去。


    坐在五樓沙發上的顓一,瞧了一眼牆壁上的齒輪掛鍾。


    與昨天的時間一致。


    四樓房間裏,負責偵查的蝙蝠跟著神秘客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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