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看向顓一,“你好像……很有經驗哦~”


    “也許是有一點經驗,”顓一抬手用力拍在了未來摸向兜裏的手,“你想幹什麽?這裏是學校,注意現在的身份!”


    “嘿嘿嘿,”未來尷尬地笑了笑,鬆開香煙把手從兜裏拿了出來,“不知不覺,不知不覺……”


    “哎~”顓一歎了口氣,手向旁邊一伸,將未來兜裏的香煙掏了出來,然後揣進了自己兜裏,“放我這裏吧,不然你沒準會上著上著課就不自覺地掏出煙來點上,到時候你就……”


    顓一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將畫麵腦補了出來:某位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奮筆疾書,未來坐在下麵很隨意地點上一根煙,“呋——”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歪著腦袋觀察著講台上老師嘴裏噴出來的吐沫星子,然後那位老師粉筆落地,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未來,周圍的同學聞到氣味和見到老師臉上的呆滯表情也紛紛看向了未來,最後舉座皆驚。


    “也是哦,說得有道理,我確實容易下意識掏出煙來,放你那吧,放你那安全些,不過下課要陪我找個安全的地方,衛生間似乎不太安全,經常會有老師去檢查。”未來說。


    “這個世界要是有煙霧果實,我一定留給你吃!”顓一說了一句未來聽不懂的話。


    “啊?什麽留給我吃?吃什麽?”未來眨了眨眼睛。


    “沒事,”顓一搖了下頭,“話說你就不能學著忍耐一下,少抽點?”


    “不行,晚上忍著不抽已經很難受了,再說了,晚上大部分時間是在睡覺,不抽勉強能忍得住,白天不讓我抽,會……會……”未來及時改了口,“倒不會真的死,但真的很難受!”


    “你啊,”顓一用手指戳了戳未來的腦袋,“是你在抽煙,還是煙在抽你?做什麽事情,都不應該被反過來束縛,那樣就失去原本的意義了!”


    “哎呀,”未來使勁歪著脖子想要避開顓一的手指,“知道自己力氣有多大嗎?一會把我戳傻了怎麽辦?萬一把腦袋戳漏了怎麽辦?”


    “以我的身體強度,戳漏確實有可能,至於戳傻,我本來是想說放心你不會再傻了,因為沒有可以下降的空間了,這很明顯是一句玩笑,但卻能與謊言扯上很微妙的聯係……不得不承認,不管能不能弄清光之律法的限定標準,我們都不會輕鬆……”顓一腳步一停,“我突然想到,一些人在大街上想找人幫忙,問路,你們說會演變成什麽樣子?”


    樓蘭停下腳步想了想,“和陌生人打招唿,叫朋友、兄弟、姐妹、美女、帥哥等,顯然都不會穩妥,一開始可能會有人叫‘前麵那個男人’,‘前麵那個女人’等稱唿,但肯定不會所有人都這樣,他們會叫‘喂,前麵那個醜八怪’,‘喂,前麵那個胖子、矮子’之類的話,即便惹人不高興也會用光之律法做借口,說些類似‘你看我沒說謊啊,說謊我就死了,實誠有錯嗎?’的話,如此發展下去,可能會因為部分人的惡意與惡趣味導致這種事情越來越多,從而引發質變,演變成普遍現象。”


    “沒錯,這確實是可能演變成的展開之一,隨著光之律法的作用範圍增大,要是沒有後續律法出現加以限製,人與人之間的戾氣便會加重,當‘無禮’徹底被人接受並成為常態之前,很有可能出現一定的亂象,”顓一繼續向前走,“要是沒有光之律法,最後半句話我會換成肯定句,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你們說得聽著挺有道理的,”煙癮難耐的未來摸了摸嘴唇,吐了口空氣,“呋,我倒是沒想那麽多,不過肯定會很麻煩就是了,這些事情交給你們這些聰明人去思考吧,我隻期待著趕緊下課!”


    顓一嘴角無奈地笑了一下,“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現在還沒上課!”


    就這樣,三人邊說邊聊走進了教室,教室內立馬有很多人很多雙雙眼睛望了過來,因為打完預備鈴後還有三分鍾才會上課,所以教室內並沒有完全安靜下來。


    以顓一的聽力,班級裏最小的交談聲也照樣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三個昨天一起逃課了?”


    “什麽時候逃得?沒看到啊!他們三個平時不怎麽說話吧?”


    “班長居然逃課了啊!”


    ……


    第一節是數學課,因為早上的腦袋最清醒,所以數理化之類的學科往往都會排在第一節,第二節則會排相對輕鬆些的語法、外語課之類的學科,第三節會再次迴到數理化,如此交替。


    教室內的桌椅皆是單人單桌,一組男生,一組女生,不存在同桌。


    顓一的座位在靠窗戶那一組的最後一排,樓蘭的座位是緊挨著靠窗戶那一組的倒數第二排,未來的座位在與樓蘭中間相隔一組的倒數第三排。


    樓蘭前排的女生轉過頭,瞅著正翻找課本的樓蘭,一臉好奇心作祟的模樣問道,“班長,你昨天幹什麽去了?我都沒看見你什麽時候離開的。不要告訴我,你是和未來與顓一一起出去玩了?沒想到班長也會逃課啊,話說我平常在學校好像沒看見你們三個有說過什麽話啊,難道……”


    吧啦吧啦吧啦……即使樓蘭一句話沒迴答,這個女生的嘴也一直沒停下,樓蘭感覺自己腦袋都要大了,比小公主纏著她嚷嚷肚子餓了還要煩人。


    樓蘭抬起頭,手裏拿著一支筆,一個筆記本,一本數學書,“看新聞了嗎?光之律法的新聞!”


    “看了啊!”女生點了點頭,“班長,你說那個是真的嗎?好像一些嚴重的地方,都沒有人了,是真的嗎?說謊會死?說實話,我不太相信誒!”


    “新聞中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我不知道,但我確實親眼看到有人因此喪命了,就因為自己上完廁所沒洗手,說自己洗過了,所以你最好少說點話,你的嘴巴成天到晚不閑著,小心言多必失說錯話!”樓蘭說完便向著教室後麵走去。


    “班長你看見了,真的假的,在哪看到的啊,什麽時候看到的,是在學校看見的嘛,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們嗎,哪個班級的,是男是女啊,叫什麽名字,班長你認識嗎……”這個女生嘴裏一連串說出了好幾個問句,然而她並沒有問完,隻是看到樓蘭已經走掉了,才不得不停下,“真是的,班長你今天好冷淡哦,難道是因為新聞害怕了?”


    未來的後桌伸手拍了拍未來,一邊用另一隻手裏的小鏡子照著臉蛋一邊問,“昨幹什麽去了?咋不說一聲就走了?說起來,你,班長,顓一昨同時逃課了,不會是一起吧?”


    未來沒有迴答,而是看了一眼這個女生,接著站起身拿著書往後麵走去。


    “誒,等會!”後桌女生用手扯了下未來的襯衫衣擺,“你胸什麽時候……誒,仔細一看,你整個人的身材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好了?是我以前沒注意嗎?”


    未來用手拍開了後桌女生的胳膊,“繼續照你的鏡子!”


    顓一沒有後桌,他的前桌是班級裏少數幾個看到昨天教室裏詭異一幕的學生之一。這個前桌,從顓一走進教室開始就沒移開過視線,“那個……”這個前桌猶豫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個,你昨天是什麽情況?不是我瘋了吧?除了我,還有人看到,總不能是我們幾個眼睛都出問題了?你昨天穿的是什麽衣服,是要去玩野外求生?所以提前換了衣服?那你身上那些……那些……是人?”


    顓一抬起頭,反問一句,“昨天迴家看新聞了嗎?”


    “看了啊,你是說光之律法那個吧?”前桌問。


    “嗯,今天迴家記得繼續看!”說完,顓一站了起來,走到後麵選了個位置。


    “啊?”前桌一臉蒙圈,抻長脖子追問,“你還沒迴答我呢,我沒眼花吧?你……”


    顓一擺了擺手,“要上課了,轉過去。”


    “喲,罰站呢?”未來用兩根手指夾著書走了過來,同時下意識掏了掏兜,“咳,巧了,我也是。”


    “那我們一起吧!”這個時候樓蘭也走了過來。


    “喂,顓一,你昨天……”顓一的前桌仍在追問。


    “轉迴去!”顓一說。


    “可是……”顓一的前桌望著顓一,一副得不到答案就心裏難受的樣子。


    顓一有些煩了,他看著前桌男生的眼睛,“再說最後一次,轉過去,別盯著我看個沒完,也別來煩我!”


    前桌被顓一突然爆發的氣勢嚇了一跳,趕緊轉了迴去。


    “是問你昨天的事情嗎?”未來問。


    “是啊,我不想迴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卻還一遍一遍問,真心是煩!”顓一望向窗外的操場,“學校的人太多了,有種狼入羊群的感覺,也讓我很煩躁!”


    樓蘭湊過來,用書本擋住自己和顓一的臉,接著抬起手搓出一個水球,“喝點水冷靜一下吧,從永夜降臨後,我們就很少能見到活人了,更別說是學校這樣人口紮堆的地方,對你來說,是不是一種遍地是美食的感覺?”


    顓一張嘴喝下了樓蘭手中的水球,情緒立馬舒緩了許多,“你不是不能憑空變出水嗎?”


    “之前是由於受傷了,”樓蘭解釋說,“自從得到了尼羅河水之葫蘆,在充足的水元素下,讓我的傷好了不少,現在能稍微從空氣中提取些水元素。”


    另一邊,初中部。


    被班主任狠狠批評了一頓的初九和火,已經從教師辦公室迴到了教室,並從書桌裏拿好了要用的課本。他們得到的懲罰是罰站兩天,比顓一、樓蘭、未來三人少一天。


    火坐在靠門方向的第二組第一排,他迴頭看向第三組的第二排,“走不走?”


    初九搖了下頭,“不急,再坐一會,等打預備鈴再去。”


    “嗯!”火點了點頭,之後轉著腦袋四處張望起來,時而看看教室內的物件,時而根據記憶確定一些同學的模樣。


    幾分鍾後,舒緩的音樂響起,初九與火站起身,一前一後走向教室後麵。


    靠門第二組最後一排的一個名為胖虎,長得也像是胖虎的男生,在初九經過時突然伸出腿絆了初九一下,並半站起身拽下了初九頭發上的頭繩。


    “嘿嘿嘿,”胖虎一邊玩著初九的頭繩一邊笑,“我要做個彈弓,借我用一會,玩完還你!”


    砰!


    胖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腦袋便是一沉,隨之一痛,被火一隻手按到了桌子上。


    火用力捏著胖虎的腦袋,讓胖虎毫無反抗之力,“道歉!”


    “可惡,”胖虎雙臂用力按住桌麵,想要用蠻力直起腰,“火,你好大的膽子,是不是瞧不起我胖虎?”


    “嗬,小屁孩,電視劇看多了吧,”火伸腳一勾,把胖虎大屁股下的椅子勾到了一邊,胖虎當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由於胖虎的雙臂始終抓著桌子,導致胖虎的課桌也一同倒在了地上。


    “火!”胖虎一把推開旁邊的椅子與身上的桌子,握起拳頭就向火揍了過去。


    火抬腿一腳踢在了胖虎的膝蓋上,胖子再次摔倒在地,痛得胖虎半天沒站起來。


    接著,火一甩手,將手中的中性筆扔了出去,全班從剛開始看熱鬧的笑聲,一下子變成了沉默與尖叫。


    因為這支中性筆飛去的方向正是胖虎的眼睛。


    胖虎畢竟隻是個剛剛上初一的孩子,眼看著中性筆朝自己眼睛飛了過來,他嚇壞了!


    “嚇你的,”火咧嘴一笑,輕易抓住了中性筆,“還用我再重複一遍嗎?”火順手用筆在胖虎臉上畫了個王八,“給初九道歉!”


    “對……對不起!”胖虎不敢有任何遲疑。


    “沒關係。”初九抬手摘下了另一邊辮子上的頭繩,她今天紮的是雙馬尾。


    啪!


    初九一巴掌扇在了胖虎的臉上,接著鬆開手,頭繩落地,“這個也借你玩,不用還了!”


    “呃……”火張了張嘴,心裏反複一個念頭:這是初九嗎?一向乖巧,懂事,深受大家喜歡的初九,還有這樣的一麵?


    是因為山中無老虎?哥哥不在,妹妹就要隻手遮天了?


    女人果然很可怕!


    見初九走了,火趕緊跟上,後來想到了什麽,倒退了兩步,用手拍了拍胖虎的臉,“記得明天把遊戲機還我!”


    說完,火追上去在初九旁邊站好,一邊用書本遮住嘴一邊小聲說,“你怎麽了?好像很生氣啊?”


    “生氣?生氣不至於,一個生活在安樂世界的熊孩子而已,我是故意扇他的!”初九說。


    “故意?”火不解。


    “嗯,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都要和眼前的這幫孩子相處,如果要按照記憶中的人物性格生活下去,我們會很麻煩,這個班級裏有幾個特別喜歡捉弄人的家夥,要讓他們吃點苦頭,要讓他們體驗到哪怕是一個字說錯讓我們不滿意,我們也會狠狠教訓他們,他們才會繞著我們走,不敢打擾我們,”初九推了推眼鏡,“之後我們就輕鬆多了,我可不想把大好的時間浪費在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身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所有人主動遠離!”


    女人果然可怕啊!火心裏這樣想,卻還是豎起了個大拇指,“完全同意,不過……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經常會收到情書怎麽辦?關鍵收到的還全都是男生的情書……這……”


    初九捂嘴笑道:“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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