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霍銘誠醒來還不過一會兒,便要開始運功以突破之前的障礙。一眾人見他身體這般虛弱還要冒這個風險,不免有些擔心。


    當下,一眾人紛紛勸阻,說讓他好好休息,待身體恢複過來後再行突破也不遲。


    可是霍銘誠卻始終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還說隻有在痛苦中成長,方能成就不一樣的自己。當時一眾人被霍銘誠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不過見他依然堅持,便隻好放任他了。


    於是,方炘炎一等離開了房間,而霍銘誠也開始打坐運功起來。


    但見他靜坐於此,一運功,便感覺渾身都疼,不過霍銘誠始終咬牙堅持著。這才剛醒來,便要如此折騰,天下間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不消片刻,霍銘誠的心神便已完全入定。一道道元力從丹田處湧出,然後緩緩遊走全身各處經脈。


    氣沉丹田,天人合一,神遊四海,龍躍九天,心無雜念,顧靜思神,百脈自調,萬息歸塵。


    此刻,霍銘誠身體周圍,隱約可見一道淡金色的微光縈繞著他上下浮動。而之前的那般疼痛,似乎已是減弱了不少,隻見霍銘誠臉上緊繃的狀態得以舒緩。


    霍銘誠腹部經脈穴位中,那一道道殘留的倉決星力,在霍銘誠本身元力的影響下,漸漸被同化,從而使之變成了霍銘誠自己的力量。


    話說迴來,這倉決星力與霍銘誠血脈中隱藏的那股神秘力量,竟是有著某種契合度!不僅不會相互排斥,而且還相互吸引,不得不讓人感歎其中的神奇之處。


    當下,霍銘誠並沒有在意這些,隻管調轉元力,盡可能的衝破那道障礙。


    這時候,霍銘誠身體周遭的淡金色能量越來越濃,然後又在一瞬間湧入至霍銘誠體內,隻讓霍銘誠全身一怔。


    緊接著,霍銘誠的腦海中頻頻閃過一道道畫麵,像是某種記憶。可是,霍銘誠深信自己從未有過這種記憶,更不像是一種臆想,隻感覺特別的真實。


    於是,霍銘誠漸漸地被這道不屬於他的記憶帶入其中。


    偌大的一座宮殿矗立於山峰之上,狡黠的月光映照其上。光滑的牆壁反射著幽暗光芒,毫無生氣之樣,森冷而又冰涼。


    大殿內,一個身影佇立於高台上,中年男子模樣,一襲青色長袍著體。白色光暈灑在其身,明與暗觥籌交錯,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殿中央之人,透露出一股蕭殺氣勢。


    “汝犯吾族之規,巧言蠱惑我女兒,玷汙我族血脈,汝該當何罪!”


    宏亮的聲音自中年男子口中傳出,聲勢浩大,衝破九天,響徹雲霄。


    “哼!什麽狗屁族規,我不過是選擇跟自己所愛之人相依相伴,何罪之有?”


    殿中央,一名身著白衣的青年振振有詞,傲氣雄鷹,頗具英雄本色。然此刻,他卻像是階下囚一般。


    白衣青年全身上下被一條赤金色的鎖鉤束縛著,所見之處傷痕累累,新舊傷痕交錯一起,鮮血橫流,觸目驚心。


    霍銘誠看著這一畫麵,亦是不自覺的為之皺眉。


    此刻,霍銘誠瞧見這白衣男子,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之感。他能夠從白衣青年那不卑不亢的氣勢感覺到,這些傷口對白衣青年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


    但此刻的白衣青年,卻是眉頭緊鎖,額頭冒汗,麵部肌肉緊繃,似乎感到萬般疼痛。


    或許是因為他身上那赤金色的鎖鉤,可見的是,鎖鉤最為尖銳的部分深深刺入了白衣青年的琵琶骨下,令該白衣青年動彈不得。


    這玩意,看起來像是一種刑具,專為對付所犯重罪之人。而這白衣青年,究竟所犯何罪,以致於這些人會這麽對他?


    霍銘誠從剛才的對話中或多或少得知一些事情,似乎這個白衣青年與這個中年男子的女兒有私情,然後便觸犯了所謂的族規?


    “哼!事到如今還妄想狡辯,你可知吾族血脈之珍貴?”


    “此外,你又曾知其中力量何其強大,若是就此讓我女兒隨你遠走高飛,為有心之人所察,將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嗎?”


    中年男子一聲怒喝,五道黑影自大殿兩側閃出,立於白衣青年身後。兇煞的眼神,嗜血的氣勢,猶如一頭頭猛獸等待撲食一般。


    隻要中年男子一聲令下,那幾個黑衣人隨時都可取白衣青年的性命。


    “你善惡不解,是非不分,簡直枉為一家之主!”白衣青年咬牙說道。


    然而不管白衣青年怎麽說,中年男子也毫不在意,隻見他大手一揮,示意那幾個黑衣人以族內獨特殘酷的秘術懲治該白衣青年。


    就在秘術進行一半之時,一道帶有藍色光束的長劍“嗖”的一下徑直飛向大殿中央。


    那五個黑衣人反應迅速,收起手中的,向四周散開。隻在一瞬,藍色長劍擊砸地麵,塵煙四起,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走!”


    未等白衣青年反應過來,一道悅耳聲音自耳畔響起。接著他就被人拖拽起身子,飛速離去。


    “哼!敢從我刑事堂救人,豈是那麽容易!”


    中年男子大喝一聲,拔動身形,快步追去。隨即,不等中年男子吩咐,堂內一幹強者也是緊跟他身後而去。


    “你們是跑不了的,乖乖地束手就擒,饒你們不死!”


    中年男子粗獷雄厚的聲音響起,大有驚天之勢。


    一處懸崖邊緣,依稀可見,一名黑衣瘦小身影扶著一個身負赤金色鎖鉤的人,靜靜地佇立著。


    不消半會兒,一群人趕至此地,將所有可逃生之路盡數封堵。這群人便是刑事堂眾強者,而最前麵的一個,自是那中年男子無疑。


    白衣青年他們本想逃出這一片地,但由於宗族特別設立的機關陣法的緣故,怎麽也出不去,最後被追至此地。


    “哼!你們以為能逃得掉麽?”中年男子冷哼一聲,眼神充滿戲謔意味地望著懸崖邊二人。


    隻要在這裏,你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你敢吾族自古傳下來的鐵規!那便讓你承受應有的代價!死亡當是你最好的歸宿,也是摒棄吾族恥辱的唯一方法!


    想著,中年男子的目光逐漸陰冷了下來。


    這時候,黑衣瘦小身影轉過身來,抬手將麵上黑布取下,一張俏臉頓時顯露於眾人眼前。


    中年男子見狀,頓時臉色一驚。


    “夢兒!怎麽是你!”中年男子道。


    原來這黑衣瘦小身影是一名女子,而且還是中年男子最為熟悉之人。霍銘誠瞧見這名女子模樣,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不是之前出現在夢中的那個婦人嗎?雖然此刻她的麵容年輕了許多,但霍銘誠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爹,我是不會讓你傷害洛雲的。”被稱為夢兒的女子正聲道。


    “夢兒,你過來,不然不要怪為父翻臉!”中年男子吼道。


    “夢菲,你不該救我,我可不想讓你跟你父親的關係鬧僵了。”白衣青年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不知是身負重傷的緣故,還是先前秘術襲體所帶來的後遺症。


    “你這家夥,說什麽呢?這個家我早已厭倦了,他們要想傷害你,先問我答不答應!”女子憤聲說道。


    說著,望向前方一襲人,女子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清楚的,雖然以她一人之力,對付不了這麽多人,可是為了救自己心愛之人,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此外,這些人都是自己家族的人,特別是她那個父親,竟也是如此的蠻橫不講理!


    “爹,夢兒懇請您不要傷害洛雲,若是父親您不肯答應,女兒也隻好與爹您拔劍相向了!”夢菲試圖做一番讓步,懇求一聲道。


    “夢兒,你……你真是糊塗啊!這家夥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竟讓你這般對他死心塌地!”


    對於眼前這名白衣青年,中年男子始終沒有什麽好臉色,盡管此刻有自己的女兒當麵為之求情,可是中年男子始終放不下這個麵子,畢竟這件事卻是有辱家族臉麵。


    “夢兒,我最後再說一遍,趕緊給我迴來,不然休怪為父狠心!”中年男子拉下臉色,話語不無叱責。


    “既然爹不肯答應,那就別怪女兒傷及自家族人了!”


    夢菲說著,便揮劍上前,企圖開出一條逃離此地的路。


    當下,中年男子身後一眾人見狀,便一窩蜂湧上前,與夢菲交戰起來。不過因為夢菲是這個家族的長女,這些人不敢真的下手,如此一來,這一眾人倒是被夢菲傷了不少。


    此刻,這般場景,盡皆被霍銘誠看在眼裏,不禁為那名女子的颯爽英姿而欽佩。


    正當場麵打得火熱,夢菲快要擊退這些人之時,忽然見中年男子身後竄出一人。但見這人氣勢洶湧,直奔夢菲而去。


    當下,霍銘誠瞧見了此人模樣,臉上再次露出一陣驚訝,此人,竟是自己的師父霍雲子!盡管這人麵容是年輕了點,可是霍銘誠還是認了出來。


    霍雲子一出現,便在夢菲肩膀兩處一點,封住了她的穴位,使她一時動彈不得,然後便將夢菲帶迴了中年男子身旁。


    此刻,懸崖一端,便隻剩白衣青年一人了。


    這時候,霍雲子緩步朝白衣青年靠近,雙手背在身後,一副高手般孤傲的姿態,犀利的眼神直盯著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因為被鎖住了琵琶骨,使不上勁兒,不然麵對這些人,他自是不怕。當下,隻見他緊握起拳頭,做出要迎戰霍雲子的姿態。


    霍雲子見狀,輕聲一笑,神情似有讚歎之意,讚歎白衣青年的勇氣。接著霍雲子神情一怔,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白衣青年麵前,然後朝他的肩膀各揮出一掌,頓時將那赤金色鎖鉤給震了出來。


    “霍雲子,你……”中年男子見此情景,頓時驚唿一聲。


    然而霍雲子卻是揮手示意其不必驚慌,他這麽做自有分寸。


    脫離了鎖鉤的束縛,白衣青年頓時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雖然背部還是有點疼痛,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發揮。


    “你為何要這麽做?”白衣青年問道。


    “既然敢追求我家小姐,想必你也是有一定的實力,所以我想看看,你究竟夠不夠這個資格。”霍雲子淡然一笑道。


    “眼下我也不為難你,就使出你的真本事吧!”霍雲子說著,還特地拋給了白衣青年一把劍。


    “哦!不想為難我?”白衣青年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麵目更是不屑,“那,我就為難你!”


    “既然如此,就休怪兵器無眼了!”


    說罷,兩人便交戰在一起。盡管背部受傷,可白衣青年依舊身輕如燕,步伐沉穩,劍勢淩厲逼人。而霍雲子的實力也不差,麵對白衣青年的攻勢依舊從容不迫,見招拆招。


    白衣青年的實力也是非常厲害了,受如此重的傷,還能展現此等淩厲氣勢,估摸著也有煞靈巔峰境界,甚至更高!


    此等實力,放眼整個天下,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如此年輕便有這般強勁的實力,可謂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了。


    然此刻這個霍雲子的實力竟然與他不分上下,倒是讓白衣青年感到有些意外了,沒想到夢兒的家族之內,竟也有此等高手,當真是令他大開眼界。


    交戰片刻,白衣青年的氣力消耗甚多,反觀那個霍雲子,像是什麽消耗都沒有一般。不出一會兒,白衣青年就有些撐不住了。突然感覺身心一怔,然後他的招式便沒了先前那般犀利,逐漸露出了破綻。


    霍雲子抓住這一破綻,手中利劍一抖,直刺白衣青年。而白衣青年一時來不及躲閃,隻能用橫劍抵擋。


    霍雲子輕笑一聲,手中利劍觸及的一瞬,劍身猛地一震,使得白衣青年手中之劍脫手而出,徑直插入地麵。


    “閣下真是好身手,不過卻是火候有些不足。”霍雲子緩緩說道。


    瞧見白衣青年落敗,那名中年男子揚嘴一笑,神情不無得意。


    接著,該中年男子緩步走向白衣青年的方向,身後一眾手下本想勸阻,讓他小心白衣青年,而他卻伸手示意不打緊。至白衣青年身前一丈處停下,然後冷眼望著白衣青年,神情冷漠如冰。


    “你這廝竟敢打起了我女兒的主意,還企圖拐跑我的女兒,毀我家族名聲,看我不將你大卸八塊!”中年男子冷冷地說。


    “我跟夢兒情投意合,兩廂情願。”聽到他的話,白衣青年先是不屑一笑,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初,沉聲道,“你們這樣咄咄逼人,蠻不講理,早已是讓這個所謂的家族顏麵盡失。”


    “你們一直讓夢兒待在族內,這和囚禁她有什麽區別?她也是有自己的追求,隻希望不要背負什麽家族榮譽,什麽神聖血脈,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可是我的女兒生來就不是普通人,而你……也更別癩蛤蟆想天鵝肉!”


    當下,中年男子氣憤的說道,然後雙目死死地盯著白衣青年。


    望著白衣青年的眼神,一時間,中年男子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像被一頭兇殘的猛獸盯住一般,渾身不舒服。


    在這世間混跡了多少歲月,也見過無數的強者,可沒有哪個光是眼神就這麽可怕!中年男子不自覺的戰栗了一下,退了幾步,從幻覺中驚醒,這才發覺自己有失常態。


    哼!我竟然被一個外族之人嚇到,傳出去還有何顏麵,今天非要讓你交代於此地,以解我心頭之恨!


    “蔑視吾族之威,玷汙吾族血脈,今日你注定難逃一死!”中年男子道。


    白衣青年心中冷笑,冰冷的眼神掃視那些所謂的宗族強者。但凡被他目光掃過的人,無一不打了個冷顫,仿佛自身陷入一個由千年寒冰構成的冰窟一般。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夢菲身上之時,這才變得柔和起來,眼中滿是愛憐。


    “想要我的性命也不是不可以,這件事也不該將夢兒牽扯進來,所以我希望事情結束後,家主您不要責罰夢兒。”白衣青年妥協道。


    “哼!夢兒的事,老夫自知該如何去做,不需要你來說教。”


    中年男子的麵容瞬間變得猙獰,腳步一蹬,身形向白衣青年極速掠去。右手成爪,刺入白衣青年腹部丹田處。


    這一幕,明裏人都知道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可白衣青年卻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此時霍雲子不免有些震驚,要知道,丹田是一個人修為的安存之所,要是被摧毀,那與殺了那個人一般無二。雖然知道家主已經要下死手,但他還是吃驚了一下。


    這時候,夢菲瞧見這般情景,神情變得憤怒起來。要是她心愛之人有個三長兩短,她,已做好拚命的準備!


    而霍銘誠見此,亦是感到一種揪心般的疼痛,似是這件事就發生於自己身上一般。


    本來事情就該這麽結束了,突然間,夢菲衝破了穴位,迅速衝上前,將她父親與心愛之人的身形拉開。


    一瞬間,中年男子的利爪抽出,白衣青年的傷口頓時濺出一道鮮血。


    “爹,你不要傷害洛雲,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夢菲大喊一聲道。


    這時候,中年男子和一旁的霍雲子,包括白衣青年在內,皆是露出一臉吃驚之色。


    “什麽?你……你再給我說一遍!”中年男子怒道。


    “爹,求您放過洛雲吧!您也不想您的外孫一出生就沒有爹吧!”夢菲放下了架子,跪在中年男子麵前苦苦哀求道。


    “你……你……你……”中年男子指著自己的女兒,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的手亦是氣得抖個不停。


    “唉!真是造孽啊!”


    之後,中年男子命令一眾手下將夢菲帶迴去,並讓幾個人處理白衣青年的事。看樣子,他始終沒有打算放過白衣青年,即便自己的女兒那般說。


    當下,白衣青年在聽到夢菲那番話語之後,求死的心頓然消失,他想要活著,想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於是,白衣青年便與那一眾人打了起來。而霍雲子也加入了戰鬥,再然後,白衣青年因不敵一眾人,中招倒飛出去,跌落懸崖!


    夢菲見此,憤然掙脫一眾手下的束縛,跑到懸崖邊上。


    “洛雲——”夢菲趴在懸崖邊上高聲唿喊。


    當下,夢菲也想縱身跳下去,但是被霍雲子一記手刀打暈過去。


    而此刻,白衣青年身形極速下降,身影緩緩變小,緩緩變小,進而消失在視野之中。


    待這些記憶畫麵終止的一瞬間,霍銘誠陡然睜眼,一股強大的元力衝體而出,氣浪頓時將屋子裏的一應物什給衝擊得挪動了位置。


    聞見這一番響動,方炘炎一等以為出了什麽事,頓時推門而入。然後一眾人隻見霍銘誠正拿著一塊斷裂的玉佩,呆呆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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