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左淵大人,屬下已經探知現今卷軸所在。”


    在還在尋思著方炘炎一等人會逃到哪裏之際,隻見一魑影殿屬下突然出現於屋內,恭敬稟報。


    “哦!這麽說來,你打聽到方炘炎一等人的下落了?”不等左淵開口,衛翕卻是搶先說道。


    看得出,他此刻是急切的想要追尋到方炘炎一等人的蹤跡,畢竟他隻知道卷軸是在那二人身上。


    “並沒有。”魑影殿屬下徑直迴道。


    “那你怎的說找到了卷軸?”衛翕一聽,頓時繃住了臉。


    聞言,魑影殿屬下頭也不抬,緩緩道:“卷軸此刻並不在那方炘炎身上,而是在明宇館之中。”


    此話一出,衛翕、左淵和黑煞三人的目光皆是吃驚般的望著這名屬下。


    “此消息可曾準確?又從何而來”左淵問道。


    “迴左淵大人,此消息千真萬確。”魑影殿屬下肯定道,“而且是明宇館少館主唐筠親口說的。”


    “那這麽說來,明宇館也已經知道了卷軸上的秘密。”左淵說著,看了看衛翕和黑煞一眼。


    這時,隻見衛翕那張圓臉已是變得陰沉,然後迴憶起壽宴之時那唐石明的表現,完全一副作壁上觀客的姿態。


    此次看似是針對柳府一家,實則也是想威懾一下明宇館和萬樂坊。


    而現在,明宇館得到了這卷軸,勢必搶先他衛翕一步出動。如此一來,他必須要盯緊了明宇館,不得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當下,衛翕與左淵和黑煞二人作別,匆匆趕迴府上,以便思索接下來的對策。


    “方炘炎一等人不見,而後霍銘誠又被人救走,現在這卷軸又是落到了明宇館手上,真是讓人一刻也不得消停。”左淵緩緩道。


    “有一點很是讓人感到奇怪,這衛府監牢看守還算嚴格,這麽一個大活人,怎麽就在那一幫人的眼皮底下被救走了呢?”


    黑煞心中疑慮,這監牢的情況他大致了解過,而且關押霍銘誠的牢房又頗為隱秘,沒多少外人能夠發現。然而這樣的事確實發生了,的確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想了一會兒後,黑煞心中大致有了猜測。任何無關人員想要進入監牢,幾乎是不太可能。即便是衛府的士兵,想要進去也必須得有憑證。


    想到這裏,黑煞心中突然明了,應該是有人假扮了監牢的看守士兵,借此混入其中,讓人無從察覺。


    至於他們通過何種手段救出霍銘誠的,看來也隻有親自到監牢去查看一番才能知曉了。


    這時候,黑煞向左淵說起他的這些猜測,提議去監牢查看一番。左淵聽後,點了點頭,表示他早有此意。隨後二人便一同往衛府監牢方向行去。


    未時三刻,日頭偏西,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飄來朵朵白雲。這些白雲似是看不下去城池被烈日曝曬的樣子,遂一個接一個的飄來,聚成了團,將烈日的光輝阻隔開來。


    這時候,整座城池頓時被雲影籠罩。然而即便是這樣,那股炎熱之感仍是久久不能散去。


    此時此刻,衛府監牢這裏,已是一片慌亂。


    且說為何如此?自然是因他們這監牢被人輕易混入,而且還救走了重犯霍銘誠!再者一開始他們還無從察覺。


    如此一來,便是看管不嚴之罪,現在這事已經傳到了衛府之中,他們這些人是脫不了幹係了。


    “你確定之前見我迴來過?”


    監牢大門前,一長相粗獷的士兵對門口那兩個看守士兵厲聲質問道。觀這人,正是此前被方炘炎冒名假扮過的周永。


    “周老哥,我們確實是見到了你啊!”兩個看守士兵皆是擺出無辜之樣。


    先前那個假扮周永的人實在是裝的太像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個人也有跟此刻真周永身上的一模一樣的身份牌,故此才分辨不出來。


    “那我問你,之後那個‘周永’又去了哪裏?”周永又問。


    “好像……進去之後,就沒見過他出來過。”看守士兵說的時候,撓了撓後腦勺,眼珠一抬,迴憶起當時的情況。


    自‘周永’進了監牢之後,足有半個時辰沒見他出來,而他們兩個又因不能離開崗位,故此對監牢裏的情況不甚了解。


    之後,隻見顧承影出來過,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士兵,抬著一具死屍出來。


    當時這兩個士兵有點好奇,問起顧承影要拿這具死屍作甚,隻聽顧承影說要用來煉製蠱蟲。當下,兩名士兵一聽,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隨後也不繼續追問下去了,隻怕聽到更惡心的事後,連中午剛剛吃過的飯菜都給吐出來。


    因念及顧承影是衛城主請來的貴客,這兩名士兵也未曾懷疑,便讓顧承影離開了監牢。


    周永在聽完這些事情之後,當即皺了皺眉頭。他已是懷疑起了這個顧承影,不過想到他是衛府請來的,為何會在這時候做違背衛城主意願的事呢?


    正當周永思索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之時,隻見左淵和黑煞二人來到了監牢處。


    見到這兩人,這幾名看守士兵,包括周永,皆是滿臉恭敬。因為衛城主吩咐過,見到這兩人便如同見到他衛翕一般,尋常情況下,皆需聽他二人差遣。


    “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左淵壓低著嗓音質問道。


    感受到左淵那犀利如針刺的目光,幾個看守士兵身軀陡然一震,當即抱拳,垂下腦袋,態度恭敬得像是見到衛翕本人一般。


    左淵和黑煞二人並沒有像這幾個士兵一樣傻站在外麵,而是選擇前往關押霍銘誠的那處牢房查看一番,興許能發現些蛛絲馬跡,以致確認究竟是誰救走了霍銘誠。


    這時候,方才講述事情經過的那個士兵便又對左淵和黑煞二人重述了一遍。


    待這些事情說完,隨後該士兵又補充道:“我們特意去那處牢房視察了一番,見那霍銘誠一動不動的,便想試探一下他是否真的死了,卻不曾想,那霍銘誠已被調換。”


    此刻,他們已經來到了關押霍銘誠的那處牢房。如該士兵所說,鎖鏈的確捆著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是一具死屍。乍一看裝扮的確跟霍銘誠很像,不過那張臉卻是不一樣。


    這時,左淵走了過去,盯著這具死屍。當他的目光移至地上之時,便發現了一件奇怪的物什。


    左淵半蹲下身子,將地上那奇怪的物什拾起,這時候,黑煞已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見左淵手中的那件東西,雙眼一睜,頓時脫口而出:“冰蠶麵皮!”


    所謂冰蠶麵皮,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張人皮麵具,隻不過比一般的人皮麵具的韌性強上許多,是以天山冰蠶褪掉的皮與其蠶絲混合製成。除此之外,還可以多次使用,能隨意易容成他人的樣子。


    這東西,若不是黑煞提醒,估計左淵會以為隻是一張普通的人皮麵具。而在他聽到“冰蠶麵皮”這個詞之後,當即恍然大悟,知道是誰在暗中幫助霍銘誠逃出監牢了。


    “顧承影這家夥,還真是不能全然相信於他,這麽快就開始與我們對著幹了。”左淵冷哼一聲,捏緊了手中的人皮麵具,咬牙道。


    “你的意思是顧承影救走了霍銘誠?”黑煞略感驚疑。


    “至少他有參與其中。”左淵說著,將這冰蠶麵皮展示於黑煞眼前,接著道,“之前提取萬渁樂體內的冰玉寒蠶藥力,顧承影為隱藏自己的身份,便用了這東西。”


    經此一提醒,黑煞也想起來了,當即臉色變得陰沉。想起方才士兵講述的顧承影帶了具死屍離開一事,緩緩道:“想必之前顧承影所帶的那具死屍,便是喬裝後的霍銘誠,隻要我們循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去找,應該就能找到他們。”


    “嗯,這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不會帶著‘死屍’出城,此刻一定是藏身於某處。”左淵點頭道。


    “你們幾個,即刻到周邊搜尋,務必要找到霍銘誠他們的蹤影。”左淵如喝令自己呃屬下一般對這些士兵下起命令,為此,他還提醒了一句。


    “別忘了,你們看管不嚴,當受重罰,眼下便是你們將功贖罪的機會,就看你們自己能否把握住了。”


    一眾士兵當即應允一聲,不過監牢裏的看守士兵是不能空的,故此由周永帶領一隊人前去搜尋。


    之後,左淵和黑煞二人出了監牢,看了看四周較為空曠的街道,當即臉色再是沉了下來。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白晝如死寂般的城池於此刻又重新活了過來。街道兩旁吆喝聲不斷,攤位小吃熱氣升騰,香氣四溢,吸引著街上行人。


    禹城中心街東側盡頭,隻見徐子瑾雙目無神,漫無目的朝醫館的方向行去。他剛剛從萬府出來,因為他的針灸法甚是厲害,故此萬冥歸特意讓他輔助自己的女兒慢慢恢複。


    以前萬冥歸總看不起這小子,認為這小子每天出了吃喝玩,便無其他正事。不過樂兒每次不開心的時候,這小子都會出麵逗她歡笑。


    故此,徐子瑾與萬渁樂之間的關係很是要好,可以說是到了親密無間兩小無猜的地步。念及於此,萬冥歸這才準予徐子瑾出入萬府。


    就在一刻前,徐子瑾已是為萬渁樂施針完畢,結合之前顧承影所給的藥物,萬渁樂的病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上許多了。


    不過萬渁樂還是需要多加修養,為了不打擾她的休息,徐子瑾便離開了萬府。


    這出了萬府之後,他的腦海便被各種思緒占滿,一時間思緒橫飛,神遊天外,這才出現了這般景象。


    以往徐子瑾可是很貪嘴的,而現在,即便是經過小吃攤,也不見他目光往那些吃的上麵瞟。為此,一旁的攤主見了亦是感到不可思議。


    此刻,徐子瑾的腦海裏滿是自己的師父,之前師父在身邊的時候,總是嫌他囉嗦。而現在,卻是各種擔心。


    “唉!也不知道師父現在怎麽樣了。”徐子瑾歎息一聲,呢喃自語道。


    然而就在他經過醫館旁邊的深巷時,忽然見到一人麵朝下的趴在那裏。本著師父的教誨,不能見死不救的原則,徐子瑾朝那癱在地上的人走去。


    身子一翻過來,瞧見麵孔,徐子瑾突然驚唿出聲:“師父!”


    此刻,徐子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師父而出現的幻覺,隨即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確實是師父。


    “師父!師父!您怎麽會在這裏?”徐子瑾推了推地上的徐治,見他始終沒有反應,遂探手摸了下他的頸部,好在脈搏還在跳動。


    徐子瑾舒了口氣,當即將徐治整個人扛起,然後隻見他三兩步便迴到了醫館之中。


    之後,徐子瑾利用之前徐治教過的各種喚醒人的辦法,仍是不見徐治醒來。思忖了一番後,徐子瑾便采用了針灸法,希望能起到效果。


    意外的是,這針灸法確有奇效,不一會兒,便見徐治緩緩睜開了眼睛。


    “師父!您醒了!”徐子瑾唿道。


    “我這是在哪兒?”徐治雖是醒了過來,但他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此刻他的眼中所見一片模糊。


    “師父,您現在在家中呢!”徐子瑾輕聲迴道。


    這時候,徐治終於睜開了眼睛,視線終於變得清晰。


    “子瑾,真的是你嗎?”徐治一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人的樣子。


    不過這也難怪,之前還被關押在一處幽閉房間中,那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徐治知道關押他的人想要什麽,故此,隻要他不交出那些人想要的東西,料那些人也不敢對他怎樣。


    誰知那些人也有對付他的法子,那便是不給他飯吃,讓他挨餓。而這一挨餓,便持續了整整兩天,此刻徐治可謂是心疲力乏,身子骨虛弱不堪。


    “師父,是我。”徐子瑾應道。


    好在徐子瑾在為徐治簡單診斷了一下後,便做了一些有助於恢複體力的藥膳。


    “師父,您現在身子骨虛弱得很,快吃些藥膳恢複一下吧!”


    說罷,徐子瑾當即將一旁桌上的藥膳端了過來,並親自喂著徐治。然而此刻徐治卻是無心吃東西,並且還催促著徐子瑾趕快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連夜出城。


    可是,徐治剛一下床榻,便腿腳無力的癱坐於床沿。見此,徐子瑾勸慰了幾句,可是徐治還是嚷嚷著要他快點收拾東西離開。


    徐子瑾滿口答應,還說師父您若是想要逃跑,得有力氣才能跑。而徐治依然是滿臉擔憂,最後在徐子瑾一番好說歹說下,終於肯吃幾口藥膳以恢複體力。


    然後,徐子瑾便依師父所說,收拾起了東西。將一些重要物件收好之後,便同徐治一起,往城東趕去。


    好在禹城東城門這裏的巡查不是很嚴,不一會兒兩人便出了城,一直往東奔走。


    然而在這倆師徒行至郊外一處密林之中後,前方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堵截了倆師徒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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