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好像是有那麽一個可疑之人!”少年迴憶道。


    “哦!你且說說。”說著,霍銘誠眉頭一挑,似是意識到了什麽。


    於是,少年便將出門時的情況告知二人。然而當時少年的注意力,隻是放在完成囑托後去哪裏玩耍,所以對那可疑之人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刻,故此對那人的形象描述甚是模糊。


    “我隻記得那人在大白天下也帶著鬥笠,而且還把臉給埋起來……還有那家夥好像穿的一身黑。”少年含糊道。


    聽到少年這含含糊糊的描述,方炘炎是摸不著頭腦,心想這家夥當時到底在想些什麽?當然,方炘炎如此想著,也就問出了聲,然而少年的迴答卻是令他有種要當場暈倒的感覺。


    “那個……那個,我當時在想,等這信送到之後,該帶些什麽東西去看望樂兒。”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吐了吐舌頭,聲音也因此小了些。隻見他滿臉羞澀,不好意思。


    “哇噻!小兄弟,看來你也不一般啊!”方炘炎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嘿嘿一笑,“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也惦記著別家小姑娘!”


    “誒!公子你是怎麽聽出我所說的樂兒是個姑娘家?”見方炘炎一語道破,少年不禁好奇起來。我剛才隻是說出了名字而已,不曾道出有關樂兒的其他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嘿嘿!看你小子說起‘樂兒’這個名字時,一臉羞澀之樣,還說要送東西給她,我便知道你是惦記著別家小姑娘了。”


    說著,方炘炎走上前,摟住少年的肩膀,然後輕輕一拍,笑道:“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若是喜歡上人家就一定得抓緊了,盡快道明自己的心意,不像某個人呀!明明有意卻是始終不敢說出口哦!”


    方炘炎在對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瞥了眼一旁的霍銘誠,故意抬高聲音。霍銘誠聽出話音,朝方炘炎瞪了瞪眼。


    感受到霍銘誠那犀利、似要‘大開殺戒’的眼神,方炘炎不禁打了個寒顫,頓時岔開話題:“對了,還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麽呢!總不能一直‘小兄弟小兄弟’的叫你吧!”


    “小子名叫徐子瑾。”


    這少年也是直接,絲毫沒有警惕心的道出自己的姓名。


    “子瑾老弟,我說你這性子倒是挺豪爽,但如此輕易就將姓名道與別人,就不怕遇到壞事?”方炘炎緩緩道,心想這小子的性格還真是直率,問什麽就答什麽。


    雖然這樣顯得平易近人,但在如今這樣的世道,太過直率反而是會吃虧的。


    “壞事?從小到大我還就沒怕過什麽事兒!”徐子瑾哼著鼻子,十分神氣。


    於是,方炘炎同徐子瑾二人開始攀談了起來,還不停的吹噓著。不過聊著聊著,似乎忘了一件什麽重要的事。


    “我說你們兩個,聊著聊著就不知道邊兒了,你們還記得要做什麽事兒麽?”


    一旁的霍銘誠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開口打斷他們。經此提醒,方炘炎與徐子瑾二人同時拍了拍腦袋,假裝咳嗽一下。


    “徐子瑾,你說之前在醫館前撞見的那個可疑人,是穿的一身黑衣對吧!”霍銘誠沉聲問道,想要再次確認。


    徐子瑾點頭,表示就算記不清那人鬥笠下的麵貌,但那身獨具一格,在大街、在人群之中顯得格格不入的衣著,自己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說起來,這件事也是在徐大夫為映彩看完病之後沒多久。”方炘炎沉思了一會,緩緩道,“賢弟,你說這會不會又是魑影殿幹的?”


    “嗯,結合目前禹城裏的種種事件,肯定與魑影殿脫不了幹係。”霍銘誠道,“隻是他們劫持徐大夫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魑影殿現在做事越來越猜不透了,前段時間還明著要搶卷軸,可現在……卻又做起了別的事!”方炘炎戳了戳下巴,嘖了一聲,不禁搖頭。


    “既然如此,就隻有親自去醫館瞧瞧了。”霍銘誠朗聲說道,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在這裏漫無目的的猜疑,始終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姑且唯有親自去一趟事發現場,才能一探究竟。


    方炘炎點了點頭:“那麽賢弟你就隨子瑾兄弟前往醫館,就按我們之前的安排,這邊的事兒就交給我了。”


    說罷,原本就已經收拾好東西的霍銘誠,當即便跟著徐子瑾前往徐氏醫館。在二人離開客棧之後,方炘炎又到映彩的房間看了看。然而雷映彩依然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絲毫不見醒來的跡象。


    這遭到巫蠱之術侵蝕的後遺症這麽大麽?方炘炎搖頭輕歎一聲,心中不禁有點自責。說到底,能被魑影殿鑽空子,在映彩身上種下巫蠱之術,已經是保護不周。當初就應該堅持讓映彩留在德義館的,不然也不會碰到這樣的情況,經受這般痛苦。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當下就隻有找到治療的法子,盡快將這巫蠱之術祛除出去才好。


    再看了眼昏睡中的映彩,方炘炎這才緩緩走出了房間。而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卻見映彩右手那纖細的手指動彈了一下。


    午時至,霍銘誠與徐子瑾二人已是來到了醫館。


    很奇怪,這徐氏醫館位於禹城中心一帶,按理說應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情形,可是這一路走來,卻是不見任何人影。


    見此,霍銘誠不禁向徐子瑾詢問這是什麽情況。徐子瑾隻說先前往客棧這邊趕來的時候,街道上的人還是挺多的,可這沒一會兒,人都不見了!所以徐子瑾也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霍銘誠越想越是感到不對勁,可是這不對勁的地方究竟在哪兒,一時間霍銘誠也想不出來。很快,霍銘誠跟隨徐子瑾的腳步來到了徐大夫出事的地方。


    隻見這間堆放醫術典籍的書房顯得特別淩亂,一冊冊竹簡木牘堆放在案桌旁。有的攤開在案桌上,有的則是半合於地。看得出來,徐大夫為找尋映彩的病症,是下足了功夫。


    目光再一掃,霍銘誠看到了地上摔得粉碎的杯子,上前一步,半蹲著身子,細細查看著屋內的蛛絲馬跡。


    地上除了一些尚未幹的水漬,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血跡,說明襲擊者卻是沒有傷及徐大夫的性命。而且這案桌以及上麵擺放的書籍依然端正攤開著,說明當時並沒有發生爭執,借此可以斷定那人實力不淺,一擊將徐大夫打昏並將他帶走。


    霍銘誠定了定神,正設想著當時的情況,卻是一撇頭,發現案桌邊沿處刻著三個字:汝終至。


    見狀,霍銘誠臉色一驚,同一時刻,突然感覺到背後,一股強大的殺氣直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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