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煙霧,隨著一支火箭的到來而瞬間爆炸,一時火焰衝天而起,熱浪席卷眾人臉龐。


    漸漸地,火焰消散,而爆炸的中心,樗裏英的身影緩緩顯現。隻見他衣衫襤褸,麵龐黑一塊白一塊的,頭發糟亂無比,嘴裏還不時一口白色煙霧吐出。


    樗裏英踉蹌了一下,緩緩跪坐在地上。之前的那團墨綠色煙霧裏夾雜著他的元力,此番爆炸,瞬間造成一陣元力反噬,雖及時催動元力護住經脈,但仍是受傷不輕。不一會兒,樗裏英吐出一口鮮血,垂下頭去。


    玉羅刹緩步走上前,短匕反握在手,一副要取樗裏英性命的樣子。


    “樗裏英,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玉羅刹冷聲道。


    聞言,樗裏英緩緩抬頭,不屑的眼神看著玉羅刹,隨後輕笑一聲。此刻他雖已落敗,但骨子裏的那股傲氣依舊未減,反而更勝。


    “哈哈!真不愧是大哥教出來,連說話的語氣都這般像啊!”


    樗裏英正說著,玉羅刹的短匕抵著他的脖子,樗裏英不懼,呲牙一笑,又道:“對,就是這個眼神,讓人厭惡!”


    “我作為樗裏傑的親生弟弟,卻並不怎麽被他待見,無論我做什麽事都會被他怪罪,所以我恨!”


    “之後我聽他的,收斂了,然而我為臨風堂付出這麽多努力,他卻絲毫沒有要將堂主之位傳給我的意思,反而有意培養新的接班人,也就是你!”說著,樗裏英惡狠狠地看著玉羅刹。


    “即使如此,你為何要殺了義父?”玉羅刹問道。


    “我若是不殺他,這臨風堂堂主之位又怎會到我身上?既然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配做這堂主。”這時候一旁方炘炎插話道。


    “哼!不配?你憑什麽說我不配?”樗裏英冷哼,沉聲道。


    “就憑你視同門手下生命於不顧,心狠手辣,陰險歹毒!”方炘炎憤聲道。


    “嗬嗬!沒用的廢物留著能有什麽用?”


    樗裏英話音一落,玉羅刹抬了抬短匕。


    “你要殺便殺,不用如此假惺惺的模樣!”


    對於玉羅刹一直拿著短匕威脅自己,樗裏英頓時不屑,一臉譏笑她如此惺惺作態。


    “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了你,我會讓你嚐到生不如死的感覺!”


    說罷,短匕揮舞,在樗裏英手腕各處留下一道傷口,然後再一掌擊中樗裏英的丹田,將他的元力廢除。一瞬間,樗裏英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仰躺在地,臉上滿是痛苦之樣。


    “看在義父的麵子上,我不殺你,不過我已挑了手腳經脈,擊碎你的丹田,如今你已經是個廢人。”玉羅刹緩緩道。


    一旁,霍銘誠與方炘炎二人見此,紛紛咂舌。此刻,方炘炎不禁感歎女人心,真是狠如蛇蠍。不過話說迴來,霍銘誠似乎沒有這個資格說玉羅刹這般,畢竟他也同樣挑斷過一名魑影殿屬下的手腳經脈,不禁歎息一聲。


    “胡烈,今日很感謝你點清事實,讓我義父的死終於明了。”玉羅刹轉過身來,語氣依然森冷的朝胡烈說道。


    “你應該感謝的是他,若不是他提醒,我們也不知實情。”胡烈指著一旁的霍銘誠道。


    “哦!想不到霍公子也會憂心我臨風堂這般變故啊!”玉羅刹驚疑道。


    “姑娘說笑了,我一個外人怎會憂心臨風堂的事?我隻不過是不想讓人平白無故背這個黑鍋罷了!”霍銘誠一臉訕笑。


    “哼!想不到你這口氣,跟一個月前一模一樣啊!”


    玉羅刹說著,身影一閃,突然出現在霍銘誠身前,短匕直刺其咽喉。然而匕首卻在胸膛處便已停滯,隻見霍銘誠二指緊緊地夾住匕首,一時間,四目相對,空氣中隱約出現一股異樣的氣息。


    周圍幾人頓時朝兩人看了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又或者此刻到底要不要說話?


    一個月前?難道這兩人早就認識了?此刻,眾人心中所想便是如此。


    霍銘誠眼神中很是淡定,絲毫沒有什麽雜亂的情緒,而玉羅刹亦是如此,不過這越是正常的表情,卻越是讓人感覺不正常。


    “喂!我說你們兩個要眉目傳情到什麽時候?”


    這時候,雷映彩實在看不下去,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平靜的又異常的氣氛。


    “喲!映彩妹妹這是生氣了?”


    見雷映彩說話,玉羅刹這才收迴短匕,朝雷映彩掩嘴一笑。


    “誰生氣了?我見你們倆看過來看過去,魑影殿的人都沒影了。”雷映彩一副淡然的樣子說道。


    被雷映彩這麽一提醒,眾人這才注意到,屋頂上那一眾魑影殿之人已是不見了蹤影。他們見樗裏英已無利用價值,還成了廢人,連殺他都懶得殺,直接棄他而去。


    雖然他們的任務是要搶卷軸,但現在雙方力量不均等,就沒必要在此浪費時間,轉而迴去向護法稟報,之後再做商議。


    “今日臨風堂進攻拘風寨一事便罷,但是我們兩家的恩怨依然在,指不定什麽時候我就會殺了你!”玉羅刹朝胡烈說道,縱身一躍,身影落在了屋頂上。


    “臨風堂一眾聽令,即刻撤退!”玉羅刹喝令一聲,瞥眼看了看拘風寨一眾,然後身形一閃,不見蹤影。


    而這時,幾個臨風堂子弟將樗裏英抬起,迅速撤離。


    這一迴,事情總算是結束了。一幫人將破損的前院整頓一番,很快又恢複如初。然後經過霍銘誠對兩家的調解,終於放下過去的恩怨,握手言和。


    至此,烏徊山一帶,拘風寨與臨風堂兩家結盟,共同管理這一方土地。


    之前霍銘誠說過,幫胡烈解決拘風寨的危機,便讓胡烈答應他三件事。這第一件,是讓他拋棄對雷映彩的念想。第二件,便是放下與臨風堂的恩怨,聯手對抗魑影殿的勢力。至於這第三件嘛,霍銘誠暫時沒有想好,所以暫時擱置,等他什麽時候想好了,再來告訴他。


    隨後,霍銘誠一眾收拾東西準備啟程,此番耽擱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三人經過鎮上的時候,看見一處街道角落裏趴著一個身影,周圍路過的人不禁對他指指點點,一臉唾棄。


    “這就是那臨風堂的二堂主樗裏英啊!瞧瞧這副德行!”


    “之前老是受他欺負,嘿嘿!如今我來欺負欺負他。”


    “當初的好日子不混,如今倒有閑情來混街頭乞丐了啊!”


    “之前聽說樗裏傑就是被這廝給害死了!”


    “這樣的人怎麽還會讓他活著?呸!”


    之後,是接連一片的謾罵之聲,甚至有的人還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樗裏英一怒,瞬間上前撲咬,然後在幾個人的拳打腳踢之下蜷縮在一旁,滿是幽怨的眼神看著周圍這些人。


    霍銘誠等人見狀,紛紛搖頭歎息,真是世道輪迴,因果循環。


    感慨一陣之後,三人便接著趕路。


    出了這烏徊鎮,眼前所見一片山清水秀,綠樹青蔥,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感受這一路美景,三人的心情終於舒暢了許多。


    “賢弟,你跟那玉羅刹究竟有什麽關係啊?”想起之前的事,方炘炎不禁好奇。


    “方兄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是吧!我跟她可是什麽事都沒有。”霍銘誠淡然道。


    “是嗎?我可不信!”


    這時,雷映彩掀開簾布,摻和道。


    見雷映彩插話,霍銘誠臉上頓時顯現出一種無奈,這兩個人真是,幹嘛非抓住這件事不放呢?我跟那個玉羅刹真的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呃……也許,大概,可能是沒有吧!


    一個月前,準確的說是一個月又十六天以前,霍銘誠四處遊弋剛要迴去中淮山的時候,路過這烏徊鎮,在一家客棧落腳想要稍作歇息,卻沒想到碰到臨風堂幾個人在此鬧事,於是霍銘誠出手“調和”了一下。


    於是,那幾個臨風堂子弟迴去找幫手。正好當時是玉羅刹負責監管一起生意,見自家弟兄被打,自然要出麵了。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嘛!


    然後,霍銘誠說你們臨風堂竟厚顏無恥,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而玉羅刹則說,手下人欺負平民百姓確實是他們的不對,他們可以道歉賠償,不過打傷臨風堂手下的事就要另算了,還有就是他們臨風堂的事希望霍銘誠不要多管閑事。


    之後,霍銘誠說了句,他並不想管臨風堂的事,可是他這人平時就看不得有人受欺負,這才出手教訓了那幾個臨風堂手下。


    其實,當時霍銘誠根本沒了解具體情況,隻是以為那個看上去年邁的老人是單純的受欺負。而真實情況是那個看著年邁的老人是個江湖騙子,曾對那幾個臨風堂手下兜售過假藥。


    然後江湖騙子被他們撞見了,才出手想要教訓他一番,沒想到那個江湖騙子裝作一副羸弱姿態,還沒挨打就“哎喲”的喊了起來,而此刻恰巧被霍銘誠撞上,才有了後麵的事。


    玉羅刹當時很是心高氣傲,見霍銘誠那副姿態,也不想多做解釋,就是想教訓他一番。於是,兩人便打起來了。


    再之後,霍銘誠了解了實情,找玉羅刹道歉,可是後來玉羅刹不見了蹤影,因此道歉一事暫且擱置。


    “哦!怪不得之前在臨風堂的時候你說為當初的事向她道歉,而她又一副不領情的樣子!”聽完霍銘誠講的故事,方炘炎頓時恍然大悟,別有意味的眼神看著霍銘誠。


    “方兄,你這是什麽表情?”霍銘誠皺眉。


    “嘿嘿!看樣子那玉羅刹,啊不,是玉青竹對你有點意思。”方炘炎一臉壞笑的對霍銘誠道。


    方炘炎從玉羅刹突然改口,是因為看那玉羅刹,不,是玉青竹長得眉清目秀,雖然冷酷了點,但也說得上是英姿颯爽,女中豪傑。總是叫她羅刹的話,倒是顯得有點不符了。


    “去去去!瞎掰什麽呀!你哪裏看出來他對我有意思了?”霍銘誠不樂意了。


    “可我覺得她哪裏都對你有意思!”


    一旁雷映彩淡然道,一雙似有幽怨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霍銘誠。


    “是嗎?那看來我還是很有魅力的嘛!不過說起來也對,我長得這麽英俊瀟灑,又氣質不凡,是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上我啊!”霍銘誠昂首自誇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霍銘誠便“哎喲”一聲喊了起來,隻覺腰間一陣疼痛,原來是雷映彩在掐著他。


    “嘿!說你兩句倒還真喘上了?”雷映彩眯縫起雙眼,笑意的對霍銘誠道。


    “映彩,住手住手!疼!”霍銘誠咬著牙,裝作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


    “少跟我裝蒜,我這還沒用力呢!”霍銘誠如此表情,雷映彩卻是早已看破。


    “嘿嘿!看來以後是真混不過你的眼睛了。”霍銘誠尷尬一笑。


    “賢弟,你如此拙劣的演技,莫說是映彩,連我都混不過去啊!”方炘炎不禁搖頭。


    “真的有這麽差嗎?”霍銘誠問道。


    “是很差!”雷映彩和方炘炎二人異口同聲。


    三人歡聲笑語,馬車漸行漸遠,一會兒後,便過了這烏徊山。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都說日落的景色很美,三人一見,果不其然。火紅晚霞,在碧綠的湖泊中留下深沉的倒影,配著天空中似是歸巢的鳥兒,多麽的寧靜祥和。


    然而,在他們後麵不遠處,有幾個黑衣人於樹梢上,盯著霍銘誠一眾前行的方向,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一座小山丘上,左淵右玄二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像是在等候著什麽。身旁站著幾個魑影殿屬下,背著手,警惕著四周。


    這時候,一個黑衣屬下突然出現,半跪於地上,低著頭道:“大人,霍銘誠一眾往烏徊山西北方向前行,據前番線人提供的消息,他們是要去中淮山找霍雲子。”


    “霍雲子,中淮山,哼!藏了這麽久,原來是在這麽個地方!”


    突然間,蚩垣護法出現在眾人眼前,一見,幾個黑衣屬下紛紛半跪地上,雙手抱拳高舉頭頂,齊聲喊道:“參見護法!”


    場麵上,唯有左淵右玄二人隻是拱手微微躬身行禮,可見這二人在魑影殿中的地位,雖不及護法,但也不低了。


    “護法,現今臨風堂是指望不上了,那卷軸的事……”左淵拖著長音,欲言又止。


    “你們應該慶幸自己的運氣,若不是司祭那邊傳來消息,讓我們暫時撇開卷軸以及那女娃身上的倉決星力,專心另一件事,恐怕你二人此刻性命已是不保。”蚩垣護法淡然道。


    “那霍雲子該如何處理?”左淵問道。


    “你們暫且盯著,若有機會,便將其狙殺。”


    “另外,我們得到消息,霍銘誠似乎已經受那文旭所托,開始尋找那個秘密!”左淵又道。


    “這件事司祭也提起過,本來我們也是想通過卷軸找到那個秘密的,既然有人幫我們尋找,那我們隻待坐享其成就好。”蚩垣護法緩緩道。


    蚩垣護法似是想起了什麽,轉過身來,問道:“對了,我讓你派人跟蹤文旭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手下人正一路跟隨,目前沒有被發現。”左淵拱手。


    “很好!那司祭吩咐我們的事,可以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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