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二當家鐵麵鼠和三當家胡蒙正坐在椅子上緩緩調息,他們身上有著幾道大小不一的傷口,且都比較靠近致命處。若非他們二人自身實力強勁,這些傷口恐怕已經位於致命處,那麽這兩人恐怕就沒命迴來了。


    胡烈查看了這些傷口,發現有幾道並非出自臨風堂之手。這些傷口多數為暗器所致,隻有靠近心髒以及脖頸處的一兩道為劍傷。胡烈與臨風堂中的幾位高手打過多次交道,他們最擅長的還是短兵暗器,劍法高超的除了樗裏傑,幾乎沒人了,而且以胡烈的經驗來看,此次伏擊樗裏傑這廝並未出手,否則鐵麵鼠與胡蒙二人怕早已殞命。


    莫非臨風堂還請了別處外援?胡烈心想。


    “大當家,臨風堂此時出手,已是公然挑釁,我們該怎麽辦?”手下緩緩道。


    “卷軸之事應該瞞不住了,先前樗裏英到場,後兩位老弟又遭伏擊,隻怕今晚我拘風寨不得安寧了!”胡烈沉聲,表情看著頗為凝重。


    兩位當家經過一番調息,傷勢暫且恢複。胡烈見狀,上前詢問此前到底發生何事。


    隻見鐵麵鼠從椅子上站立起身,拿起一旁桌上的酒壺仰頭望嘴裏倒,直唿過癮。


    “二哥,您這傷勢還沒完全恢複,如此喝酒,就不怕喝出內傷來?”三當家胡蒙緩緩收迴元力,一睜眼便看見鐵麵鼠如此模樣,當即一聲調侃。


    “哈哈!就這點皮外傷,樗裏傑手下的那幫人想致我於死地,怕是還早著呢!”


    鐵麵鼠吹噓道,脖子輕輕一扭,感覺有點不舒服。旁邊一手下趕忙上前幫他揉捏,許是重了點,疼得鐵麵鼠不禁呲牙,罵咧出聲。見狀,那名手下趕緊調整力度。


    “以樗裏傑手下那群人的實力,應該還傷不了你們,在場的可有其他外援?”胡烈問道。


    “嗯,正如大哥所想,此次伏擊的臨風堂一眾人裏確實有幾個生麵孔,而且他們的實力都不一般。”胡蒙緩緩道。


    當時鐵麵鼠和胡蒙二人帶著一眾兄弟們從外麵采集物資,在歸來的路上,突然殺出一幫人。隻見這些人一身青色布衫,武器拿捏在手,麵相看著戾氣十足,來者不善。


    “臨風堂?不在你們的地盤好好待著,為何會出現在此?”鐵麵鼠一眼便認出這些人,當下一聲質問。


    “我等奉堂主之命,請二位到我臨風堂一敘!”臨風堂一眾人中為首之人持劍指著二人道。


    “我看你這樣子,不像是邀請,倒像是要挾!”胡蒙語氣淡然,顯然並不把這人放在眼裏。


    “兩位若是配合,我等自然不必動刀動槍。”為首那人和聲道。


    “那我們要是不配合呢?”


    說著,鐵麵鼠雙手一甩,腕間兩柄利爪現出,而胡蒙則將背後的兩根約莫兩尺長的鐵棍拿捏在手。身後幾個兄弟也一並拿起自己的武器,這架勢,已然決定要與對方一眾大幹一場。


    “既然如此,那我們臨風堂也隻好對兩位用強了。”


    說罷,臨風堂為首那人劍鋒一指,身後一眾頓時蜂擁而上。而他身後,卻有兩人靜靜地矗立在原地,這二人身著與臨風堂一眾同樣的服飾,麵布以黑布遮掩,雙臂抱懷,顯然這兩人並不聽命於他。


    臨風堂那些手下們的實力擺在那,與拘風寨兩位當家之間的差距頗多,自然不敵。不出一會兒便被斬殺幾個,於是,衝在後頭的那些人便選擇避開他們,與那幾個拘風寨手下交手。


    “哈哈!你們臨風堂就派出這些人,如何能請得動我們?”鐵麵鼠在輕鬆斬殺麵前一人之後,朝不遠處為首的那人笑道。


    受此嘲笑,為首那人不禁怒眉,然後看了看身後那兩人,試圖讓他們出手。


    “你們臨風堂難道就這點本事?看來是我們高看了你們!”位於左後那人淡淡說道,仍然沒有要出手之意。


    見這兩人仍不出手,為首那人隻好自己上了。


    見此,鐵麵鼠退身,坐在身後的貨車上,讓他這個三弟跟他對打。胡蒙見狀,不禁搖頭一笑。隻見胡蒙甩了甩兩根鐵棍,擺出一副迎敵的姿態,對方已是衝了過來。為首那人朝胡蒙揮出一劍,而胡蒙則左棍一揮,抵擋住對方的攻擊,同時再是右棍揮動,直掃對方腹部。


    一時間,此人反應不及,腹部受胡蒙一擊,整個身形倒退而去。雖是鈍器,但這一擊的力道可不小,直令為首那人著實感覺不好受。


    不過很快,為首那人便調整好氣勢,然後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再次衝將上去。長劍揮動,接連匕首直刺,十分迅速,因此胡蒙隻能防守。


    前後攻擊方式轉變,這廝看來是動真格的了,胡蒙心想。


    一時間,雙方勢均力敵,誰也拿不下誰。一番打鬥,兩人兵器相接,動作有所停滯之時,為首那人見形勢僵持不下,突然發力,將兩人身形分開,然後隻見他手臂一揮,一枚枚袖箭朝胡蒙飛去。


    見狀,胡蒙揮棍抵擋,卻是漏了一箭。隻見這枚漏掉的袖箭朝鐵麵鼠飛去,而鐵麵鼠則是一臉淡定,隻是一抬手,便以利爪震開這枚袖箭。


    胡蒙的實力在“鏡漣”境界頂峰,隻差臨門一腳便能突破至“煞靈”,而臨風堂那廝能與他打得不分上下,可見實力差不多也是在這個級別。鐵麵鼠選擇讓胡蒙應對,隻是想讓這場戰鬥多一些看點,好看清臨風堂的實力,除此之外,他還要防備那一直沒有出手的兩個人。


    在一連袖箭攻擊之下,胡蒙一邊抵擋一邊朝那廝奔走,直至那廝身前。胡蒙動用全身元力,鐵棒快速揮動,對方一番抵擋,漸漸跟不上這一連快速攻擊,然後長劍被震開。那廝欲以短匕迴擊,不料胡蒙早有防備,一手抵擋住的同時另一手再度揮擊,那廝又一次被擊中,然後胡蒙再旋身踢出一腳,命中腹部,致使那廝身形倒飛出去。


    而這時,那一直不動的兩人終於出手了。在臨風堂為首那人身形倒飛之後的一刹那,那兩人的身形來這廝身旁一掠而過,速度極快,直奔胡蒙而去。


    兩把劍同時向胡蒙揮斬而下,胡蒙雖以雙棍抵擋,但不曾想這二人又瞬間揮拳,直擊胡蒙胸膛。一瞬間,胡蒙受此一擊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鐵麵鼠麵前。


    麵具下,鐵麵鼠眯縫起雙眼,暗自驚訝那二人的實力。沒想到臨風堂此行還帶了這麽個幫手,眼下勢必會有一場惡戰。那二人似乎是一起行動的,用劍之手一左一右,仿佛一個人同時以雙手發動同等力度的攻擊。


    鐵麵鼠站起身,腳步發力,縱身一躍,利爪朝那兩人揮擊而去。二人見狀,同時朝鐵麵鼠刺出一劍。憑借小巧的身軀和矯健的身形,於空中一轉身避開攻擊,同時以利爪之上的倒鉤掛住那二人的劍,並因此順著劍身向二人滑去。


    此時,鐵麵鼠再雙腳一蹬,踹向兩人。隻見那兩人各揮出一掌抵住,再一發力,直將鐵麵鼠擊退。在鐵麵鼠落地的瞬間,那兩人的攻擊已然到來。左劍揮擊,鐵麵鼠避開,右劍到來,這時兩側無從躲避,隻得騰空躍起。而這時左劍那人似是早有預料,一腳橫掃,擊中鐵麵鼠的脖頸,直將他踢飛,撞在身後的貨物上,貨物頓時撒了一地。


    胡蒙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見二哥中招,迅速上前將他扶起。於是二人共同迎戰,一番打鬥之後,那持劍一左一右的兩人以形如鬼魅的身法來迴夾擊兩位當家。然後又在一刹那同時向兩人發起攻擊,兵刃交接,動作停滯,此刻,那臨風堂為首一人對兩位當家射出袖箭,因為集力對抗這兩個難纏的家夥,兩位當家一時沒注意,中了那廝的袖箭。


    這時候,一左一右兩人揮出一劍,朝兩位當家要害處刺去。由於中了袖箭,動作略有遲鈍,雖然以武器抵擋,但也隻是令對方的攻擊稍有偏移,於是便在他們要害處附近留下了道道傷口。由於鐵麵鼠為了護住胡蒙,因此他身上所受之傷尤為多。


    兩位當家紛紛被接踵而至的一掌擊中,倒飛出去。就在那一左一右兩人欲再次對兩位當家發動攻擊之時,一側叢林中飛出道道暗器,射向一左一右兩人。見狀,兩人揮劍抵擋,在斬開這些暗器之時,兩人發現這些暗器,竟是片片樹葉!


    兩位當家所受的傷並不致命,因此還有些許力氣,見那兩人被突然襲來的暗器分心,瞬間撲麵而上,朝那二人奮力一擊。倉促抵擋之下,一左一右兩人被擊退,正當要反擊之時,那些樹葉又一次襲來,在一番抵擋之後,終是身形退到後方。


    “拘風寨裏還藏有高手,當下情形對我們非常不利。”右劍一人說著,與左劍那人相視一眼,便撤離此地。


    為首那人見狀,不禁恐慌,緊接著說道幾聲,領著幾個殘餘的臨風堂手下落荒而逃。


    “敢問是哪位高手出手解我兄弟二人之困?我兄弟二人在此謝過了!”胡蒙朝林中方向拱手致意,又因好奇而問道。


    這時,林中那股氣息已是隱匿不見,想必已經離開。兩位當家相視一眼,臉上可謂是充滿了窘迫,剛才情形真是驚險,好在有貴人相助,這才得以緩解危機。


    不管相助者是誰,哪天若是能遇到他,必當重謝。此刻兄弟二人心中所想便是如此。


    稍作收拾,一行人領著幾個死去兄弟的屍體,迴到寨中。迴去之時,已至黃昏。


    “事情的原委便是如此,我們雖安然迴來,但也受傷不輕。”胡蒙歎息一聲。


    “一事未成,他們必會卷土再來。”


    就在這時,大堂之外,傳來霍銘誠的聲音。眾人一陣驚愕,以為他是來報仇的,於是,一聲喝令,拘風寨一眾手下湧出,將霍銘誠團團圍住。


    “好你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既然逃走了,還敢再迴來!”胡烈怒眉道。


    “大當家別著急,眼下局勢,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想必大當家心裏比我更清楚。”霍銘誠淡淡道。


    霍銘誠那一番話似是戳中了拘風寨當前的難處,胡烈頓時默言。


    “你之前說的一事未成,究竟是什麽事?”鐵麵鼠問道。


    “之前那臨風堂二堂主樗裏英出現過吧!”霍銘誠朝胡烈說道。


    “他們來此是為了那個卷軸,商量不成,自然會來搶,因為這東西的價值,那幫貪婪之人無論如何都抵抗不了。”霍銘誠緩緩道。


    “就算他們帶人來搶又能怎樣?我拘風寨的兄弟們害怕他臨風堂不成?”鐵麵鼠又道。


    “你們是不怕臨風堂,倘若再加上魑影殿呢?”說著,霍銘誠抬眼望向三人。


    “你是說魑影殿在幫臨風堂?”胡蒙疑惑道,“可魑影殿向來自視甚高,不屑於他人勢力聯手,又怎麽會幫助臨風堂?”


    霍銘誠望著胡蒙,頷首一笑,提點道:“三當家可還記得左右雙劍,形影不離的兩人?”


    經此提醒,胡蒙這才明白,原來那兩個人就是魑影殿中人。看來魑影殿是真的同臨風堂聯手了,臨風堂兩位堂主他們兄弟三人尚且能夠應對,若在加上魑影殿,隻怕這拘風寨要被血洗!


    “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兄弟二人所遇到的事?”胡蒙突然好奇,瞧見霍銘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感受到此刻他所展現的氣勢,頓時一陣驚愕,“原來之前相助的那人,就是你!”


    胡蒙如此說道,胡烈與鐵麵鼠二人相視一眼,臉上霎時寫滿了吃驚。特別是鐵麵鼠,自己抓來的人在關鍵時刻竟救了他的命,這讓他怎麽也想不到。


    “你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們,應該不隻是提醒我們這麽簡單吧!”胡烈說著,一揮手,示意一眾手下退去。既然這廝不是帶著敵意前來,那就不用這般防備,反倒顯得己方在害怕他似的。


    “當然!”霍銘誠笑了笑,於一旁座椅上緩緩坐下,接著道,“我可以幫你們解除此次危機,還能幫你除掉一個對手,不過你們需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什麽條件?”胡烈問道。


    “這個我暫時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們。”霍銘誠一時蒙了,說到這三個條件,也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內容是什麽完全沒想好,故此隻能尷尬一笑。


    “我等如何信你?”胡烈遲疑。


    “眼下大當家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相信我,二是賭上整個拘風寨一眾兄弟的性命與臨風堂拚死一戰!”說著,霍銘誠頓言,起身朝堂外走去,接著道,“我看幾位當家都是重情重義之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


    胡烈思慮再三,在霍銘誠緩緩離開大堂,作勢要離去之時,胡烈終是答應了。


    隻見霍銘誠微微頷首一笑,緩緩道:“大當家果然是重情重義,那麽大當家就安心準備今晚的婚宴吧!”


    在霍銘誠說完,欲動身離去之時,鐵麵鼠叫住了他:“等等!”


    霍銘誠頓足,等著聽這廝還想說些什麽,隻聽鐵麵鼠道:“你們的武器就放在西側武器庫中,倘若真要幫我拘風寨,沒有武器怎行?”


    “多謝!”


    霍銘誠轉身一拱手,話音一落,隨即身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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