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孟菀的運功,她的血海中正在發生驚人的變化。


    血海的上方,血水與靈氣相結合,融為了一滴滴血靈之水,洋洋灑灑地朝著幹涸的海底飄落而去。


    起初不過是毛毛小雨,灑落許久,也不曾沾濕地麵。


    到後來,血靈之水越下越大,如大雨傾盆,漸漸在空蕩幹涸的海底,匯聚成一條條閃爍著紅寶石光澤的溪流。


    與此同時,其他小池中。


    因為沒有了主池的補充,小池裏的血水隨著眾人的修煉變得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清澈。


    血池的變故,讓眾弟子們感到不安,一個個的停止了修行。


    “怎麽迴事?血池怎麽隻剩個底兒了?”


    “我的也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眾弟子紛紛驚唿,一時間,整個第一峰亂成一團。


    直到主池中的水位也開始明顯下降,這等異象終於引來了血池管理者的關注。


    一名紫袍老者自主池匆匆而來,隨手抓過一位血池看守者。


    “怎麽迴事?血池的血液為何會減少得如此之快?”


    “前輩恕罪!我們正在排查原因。”


    那名看守者連忙解釋道,“初步懷疑是某個血池的陣法出現了問題,正準備將陣法撤除,看看是哪裏出了故障。”


    紫袍老者冷哼一聲,將看守者隨手扔開,袖中飛出了一枚巨大的血牌。


    他往血牌中打入數道法訣,籠罩在第一峰中所有的陣法便如煙霧般散了個幹淨。


    陣法被撤,一個眼尖的弟子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她指著孟菀所在的位置,驚唿道,“快看!那裏!”


    眾人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孟菀所在的血池,血水已經徹底幹涸。


    但每一個唿吸間,都有大量血水自池底湧出,幾乎填滿了小半個血池。


    然而這些血水方一湧出,下一刻,就直接被一個巨大的漩渦給吸走了。


    而那些流失的血水,正源源不斷地湧向孟菀的身體。


    因為血水消失的速度太快,一部分血水被擠壓,在她周圍形成一個血紅色的光繭。


    隨著孟菀的修煉,這個血紅色的光繭也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將整個血池都映照成一片血紅。


    “這……這是什麽情況?我沒看錯的話,她是在開辟血海?”


    滿臉絡腮的魁梧胡壯漢滿臉震驚,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


    “光是築基就引發了如此異象,血道天才!這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血道天才啊!”


    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年輕女修驚異地喊道。


    “天才不天才的我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的血池!”


    尖嘴臉的修士抱怨道,“我的血池都快要幹涸了,還怎麽修煉?


    我辛辛苦苦攢了那麽久的靈石,必須賠償我的損失!”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認同,不由紛紛響應。


    “對,退錢!”


    紫袍老者看著孟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此女天賦異稟,一旦築基成功,熬過了天劫,絕對能成為他玄陰宗的俊才!


    紫袍老者揮動手中令牌,將孟菀所在的血池用陣法進行遮擋後,方才看向其餘人,冷哼一聲。


    “一群廢物,連個沒築基的道童都爭不過,還好意思在這裏叫嚷?”


    叫得最兇的幾個人立刻閉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見眾人老實下來,紫袍老者才微微點頭。


    “血池會在一日內迴複供應,要讓我再聽見你們這群東西瞎嚷嚷,就給老夫滾!”


    說罷,紫袍老者看也懶得看這群人,直接轉身離開。


    鬧著要退錢的眾人被金丹修士罵了一通,卻不敢有半點怨懟之色,反而鬆了口氣。


    “前輩說一日,那便是一日,隻要血池還能恢複供應就好。”


    “唿,遇上這樣的事,隻能自認倒黴了……”


    眾人的議論聲,被蝕心蟲實時轉播。


    孟菀修煉之餘,分出了一分心神,暗暗關注著外界的動靜。


    畢竟此番波折是因她而起,要是宗門治她的罪,或是讓她賠償損失,那樂子可就大了。


    結果金丹前輩都來了,卻隻是打量了幾眼,又走了。


    孟菀原本還擔心血液不夠,但看到這種情況,頓時就放下心來。


    既然沒人阻止,那她就不客氣了啊。


    於是,她不再有任何顧忌,放開身心,盡情地吸收著血池中的精華,將其源源不斷地引入自己的血海。


    濃鬱的血氣如同漩渦一般,瘋狂地湧入孟菀的體內。


    她體內的血海翻騰咆哮,不斷擴張,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威壓。


    哪怕有陣法的阻擋,周圍的弟子們都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獸,在他們身邊蘇醒。


    紫袍長老說話算話,不到一日,主池就恢複了供應,各大血池的血水也恢複了正常。


    但眾人卻無心修煉,不時轉頭,朝著孟菀所在的方向悄悄看去,都在猜測她什麽時候會開始築基。


    “以她鯨吞血水那恐怖的速度,最多三日,就能將血海徹底填滿吧?”


    說話者言辭間滿是羨慕,他當年開辟血海的時候,耗費了好幾個月,才將血海填滿了五分之一。


    “嗬,不要試圖用你的認知,去理解天才!”


    有人冷笑著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能夠引動如初異象,此女的血海必定要比你我更加寬廣,能夠容納的血靈之水,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看未必吧,吸收血水的速度快,與血海的大小並無必然聯係,光憑這一點,不能被稱為天才。


    等她渡過了天劫,成為了真正的築基修士再說吧。”


    聞言,其他人頓時不說話了。


    築基後的天劫一重接一重,光靠血海的積累,是遠遠不夠的。


    要是他們將那女修誇上了天,結果幾道劫雷劈下來,將她劈成了灰,那樂子可就大了。


    眾人收迴了對孟菀的好奇與窺探,默默地等待著對方築基的那一日。


    然而,五日過去了,十日過去了。


    二十日過去了。


    那方血池的方向,始終沒有多餘的動靜傳來。


    “開辟完血海,往其中注入血靈之水,按理說,下一步就可以直接築基了啊。”


    “她到底在搞什麽?難不成這些天一直都在以那般恐怖的速度,吸收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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