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麽說,但是出了辦公室之後,黎清歌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拉著顧璟琛的手哭著問道,“怎麽會這樣啊?小菡她好好的怎麽就生病了呢?”


    顧璟琛抱著她安慰道,“沒事啊,剛剛老傅不是說了嘛,這個病不算什麽的,咱們小菡會沒事的。”


    “怎麽不算什麽啊,那是腦子裏長了個瘤子啊。”黎清歌說著又哭了起來。


    迴去的路上,黎清歌都沒辦法開車了,還是顧璟琛開車迴去的。


    車子停在家門口的時候,顧璟琛開口道,“好了,緩一下你的情緒,老傅也說了,不能在孩子麵前這樣的,你這樣小菡看了肯定會擔心的。”


    “我知道的。”黎清歌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裏拿出紙巾還有小鏡子,擦幹淨臉上的淚痕,隨後又在臉上補了點粉餅,尤其是眼睛周圍,努力不讓小菡看出來她剛剛哭過。


    顧璟琛在一旁也是歎氣,“好了,沒事的,咱們進去吧,說好了一定不能哭啊。”


    “嗯。”黎清歌點頭。


    接著顧璟琛就停好了車子,兩人一塊迴了家裏。


    小菡這會正吃著紅薯幹看著電視,紅薯幹還是羅素梅從她家帶來的,說是她家親戚送的,上班的時候衛小琳也拿了些到廠裏分給大家吃。


    見到爸媽迴來,小菡立馬就站了起來,“爸媽,你們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早啊?”


    “我跟你爸都提前下班了,可不就迴來了嘛。”黎清歌說著就讓小菡坐下,自己也是湊過去跟她一塊看電視。


    顧璟琛也是去到廚房,看羅素梅今晚準備了什麽晚飯,見她隻準備了一個青菜湯便從口袋裏拿出錢說道,“梅姨,去菜市場買隻雞迴來吧,今晚再燉個雞湯。”


    “行。”羅素梅應下,接過錢就出門了。


    羅素梅出門後,顧璟琛這才坐到小菡跟黎清歌旁邊。


    小菡看著他們突然就開口問道,“爸,我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嗎?我什麽時候能迴去上學啊,這天天在家看電視也無聊啊,還不如去學校上學呢。”


    黎清歌聽著女兒的話,也是覺得眼眶又熱了,不過還是努力控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小菡,你可能得有一段時間不能去學校。”顧璟琛輕聲說道。


    “啊?”小菡轉頭疑惑地看向爸爸,“為什麽啊?”


    “你得住院一段時間。”顧璟琛接著說道。


    “住院?為什麽啊?我生病了?”小菡說著站了起來,“但是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生什麽病啊?”


    “醫生說你之前暈倒是體質不好,要調理一段時間。”顧璟琛怕女兒擔心,於是說了謊。


    “我體質不好?”小菡更疑惑了,“我體育考試都拿滿分的。”


    “體質好不好也不看這些的,你看有些人身體看起來很好,但就是體虛、體寒啊,你這是自己沒感覺到,但是醫生的檢查就是這麽說的,咱們聽話啊,住院調理一段時間啊。”黎清歌也跟著說道。


    “那得調理多久啊?”小菡皺眉,天天在家看電視她都覺得無聊,這要是住院那豈不是更無聊了。


    “這得看醫院那邊的安排啊。”黎清歌拍了拍女兒說道,“乖啊,咱們到醫院好好調理一下,免得再出現暈倒的情況,之前真的是把爸爸媽媽都嚇壞了。”


    小菡想到自己之前在學校暈倒爸媽擔心的樣子,也是歎了口氣,“行吧,那就去住院調理一下吧。”


    “好,那咱們就收拾一下,明天去醫院住院啊。”黎清歌說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這一眨眼小菡都快跟她差不多高了。


    “嗯,那我今晚先洗個頭。”小菡說著就跑去廚房拿煤球爐子燒熱水了。


    黎清歌看著女兒的背影也是歎了口氣,“我給廠裏打個電話,這段時間我在醫院陪小菡,讓他們有事先跟小琳說。”


    “行了,你正常去上班吧,小菡現在又沒什麽不舒服,醫院那邊老傅會安排好的,有護工陪著,一日三餐讓梅姨送過去,你現在這狀態陪著小菡早晚會看出來。”顧璟琛沉聲說道。


    “但是小菡在醫院我也沒心思上班啊。”黎清歌捂著額頭歎氣。


    “你管著一個廠呢,小菡現在情況又不嚴重,你不要太焦慮了,再說我離得這麽近,有什麽情況老傅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顧璟琛摟著黎清歌安撫道。


    一晚上,黎清歌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跟平時一樣,幫小菡吹幹了頭發之後又去檢查她住院要帶的東西。


    看見小菡故意藏在課本下邊的幾本課外書黎清歌也當做沒看見,笑著說道,“不錯嘛,都住院了還不忘學習。”


    “那當然了,我還要拿期末考試的獎狀呢。”小菡笑著說道,心裏還在慶幸課外書沒被媽媽發現。


    黎清歌又檢查了一遍,確認小菡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這才拍了拍她的臉蛋說道,“行了,東西都拿齊了,早點睡覺啊,明天媽媽送你去醫院。”


    “知道了。”小菡應道,隨後便躺下了,黎清歌見她躺下了,離開她房間的時候順手就關了燈。


    迴到房間,黎清歌靠坐在床頭又忍不住捂著臉落淚,她洗澡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之前服裝廠的老板沈家成就是兒子生病了,會不會是因為她接手了服裝廠,這才害得小菡生病的呢?


    這要是之前黎清歌覺得會覺得自己瘋了有這種想法,但是現在孩子生病了,她真的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是自己沒照顧好孩子,是自己接手了服裝廠之後對孩子們的關心不夠了。


    顧璟琛見黎清歌又捂臉落淚,也隻是忍不住歎氣,走到床邊把人摟進懷裏安慰道,“不是說了小菡的病不嚴重嗎,你怎麽又哭了。”


    “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小菡才會生病的?是不是因為我接手了服裝廠啊?”黎清歌不敢讓孩子們聽到壓低了聲音問道,“之前服裝廠的老板沈家成就是兒子生病了才把服裝廠轉手,現在小菡也生病了,會不會就是因為我接手了服裝廠啊?”


    “你別瞎想了,沒有的事,你真的是太焦慮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的。”顧璟琛眉頭緊蹙,“老傅都說了,小菡生病究竟因為什麽他都說不清楚,可能是環境原因,也可能是突發的,但絕對不會是因為你接手了服裝廠。”


    “我就是覺得對不起小菡,我忙工作之後對他們的關心不夠了,是我沒注意到她身體的變化。”黎清歌抬起頭滿臉淚水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把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顧璟琛也是又著急又無奈,“小菡也是我的女兒,我也沒注意到她生病了,這些年你對他們的關心比我多多了,要真有錯那也是我的錯,是我對他們的關心不夠。”


    顧璟琛說完兩人也是陷入了沉默,他們兩今晚都不冷靜了,都因為孩子生病的事著急了。


    過了好久,顧璟琛才緩緩開口道,“好了,咱們不想這些了,老傅也說了小菡現在的情況還好,我們都不要焦慮,不要著急,要冷靜下來。”


    “好,我知道了。”黎清歌也是捂著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顧璟琛說得沒錯,孩子已經生病了,那他們就要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焦慮、自責沒什麽用的,隻有冷靜下來,好好安撫孩子配合醫生治療才是最重要的。


    想清楚之後,黎清歌也是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夜裏,黎清歌睡著睡著,突然就驚醒過來,伸手一摸,這才發現身旁沒有人。


    喘了口氣坐了起來,這才發現顧璟琛在陽台抽煙。


    顧璟琛也就是自己受傷癱瘓的那段時間抽煙,後來開始到京市治療之後就把煙給戒了,到後來一直都沒抽過,別人給他遞煙他都直接拒絕,說自己不會抽煙。


    黎清歌看著在陽台抽煙的顧璟琛也是輕歎一聲,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的煙,估計是覺得現在又像當初那樣心裏煩躁無法排解吧。


    顧璟琛連著抽完兩支煙,這才起身準備迴屋,轉身才發現黎清歌一直靠在床頭看他,“怎麽又醒了?”


    “你不是也沒睡嗎?”黎清歌淡淡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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