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遠在京市的顧老爺子也是從夢中驚醒。


    他自從一年前身體就不太行了,顧誌安請了兩個年輕男護工,二十四小時輪流陪護著,當然他媳婦宋琬煙也是一直在家裏的,就是怕有什麽事,找不到人。


    顧老爺子驚醒之後就要找顧誌安,陪護他的護工本來還想著繼續把他哄睡著就沒事了,沒想到老爺子情緒越來越激動,甚至唿吸都急促起來,於是也不敢耽擱了,直接就跑到樓上顧誌安的房間門口敲門。


    顧誌安夫妻倆聽到是護工的聲音,也是不敢耽擱,趕緊下樓去了老爺子房間。


    “爸,你怎麽了?剛剛小林說你是做噩夢了?”顧誌安坐到顧老爺子床邊問道。


    “璟琛,璟琛,你給,給老二家打電話。”畢竟年紀大了,顧老爺子現在說一句話都要大喘氣好一會。


    “這,爸,這大半夜了,你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行嗎?你不睡,誌鵬他們還要睡的啊。”顧誌安耐心勸說道。


    “不,不行,打,你打,打電話。”顧老爺子說著又激動起來,還咳嗽起來了,顧誌安跟護工見狀也是立馬給他拍著後背順氣。


    宋琬煙見狀也是趕緊倒了溫開水遞過去。


    顧老爺子卻是不肯喝水,就抓著顧誌安的手讓他打電話。


    最後顧誌安也是無奈了,隻能點頭答應,“行行行,我打我打。”說罷便起身去了客廳,宋琬煙也跟著來到客廳。


    顧誌安歎氣,“爸的腦子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這大半夜的要我給老二打電話,真是的。”


    抱怨歸抱怨,顧誌安還是老老實實給顧誌鵬家裏打去了電話,不過電話卻一直都沒人接,連著打了兩次都是沒人接,顧誌安心裏也是犯嘀咕,“都一把年紀了,老二他們還睡得那麽沉?連電話鈴聲都聽不到?”


    “可能就是睡著了,沒聽到吧。”宋琬煙在一旁說道,“你等會進去騙騙爸,就說電話已經打了就行了。”


    “行吧,也不知道他非得讓我打著電話幹嘛。”顧誌安說著又去了顧老爺子房裏。


    正想開口說已經給顧誌鵬打了電話了,就聽到顧老爺子再次開口了,“打,打,給璟琛打,給璟琛打電話。”


    “爸,這都大半夜了,璟琛他們都睡著了。”顧誌安無奈勸說道,他覺得這老爺子真的是腦子糊塗了,大半夜一下要給老二打電話,一下要給璟琛打電話,接下來是不是就該給老三、老三,還有璟瑜、璟玥他們打電話了呢?


    “打!”顧老爺子瞪著眼睛命令道,“給璟琛打,打電話。”


    “打了你讓我說什麽啊?”顧誌安皺眉道,這大半夜的,他們在這折騰就算了,就別折騰其他人了。


    “老大,我,我夢到璟琛了。”顧老爺子抓著顧誌安的手說道,“璟琛,他,他被大水衝走了。”


    “爸,你睡糊塗了,你那是做夢呢,前一陣璟琛跟他媳婦還有兩個孩子不是還跟打電話了嘛,兩個孩子還喊你太爺爺,還說今年放暑假了來看你,你不記得了?”顧誌安耐心勸說著想要轉移顧老爺子的注意力。


    “你打,你打電話。”顧老爺子皺著眉頭,還是堅持讓顧誌安打電話。


    顧誌安也沒辦法了,有些生氣地站了起來,“行行行,我打,我打。”


    朝著客廳走去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念叨,“就因為做個噩夢就要半夜打電話,爸真是神誌不清了。”


    “哎呀,爸也是擔心,你就打一個,打完也好讓老爺子放心。”宋琬煙在一旁勸說道。


    顧誌安無奈照著電話本上的號碼撥打了顧璟琛家裏的電話。


    此時,黎清歌正靠坐在床頭上,右手還在輕輕拍著睡在身旁女兒,她現在根本睡不著,一閉眼腦子裏全是顧璟琛。


    聽到客廳的電話聲響起,黎清歌也是一愣,隨即以為是顧璟琛的領導劉宏濤打來的,立馬拿上手電筒下了床,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朝著客廳奔去了。


    “喂~”黎清歌聲音顫抖,她生怕會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清歌?”顧誌安猶疑道,“是清歌嗎?”


    等了好久都沒聽到對麵的迴應,顧誌安這才又開口道,“是清歌嗎?我是大伯。”


    不是顧璟琛領導的電話,黎清歌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了,深深吸了口氣,才開口道,“嗯,大伯是我。”


    “是你啊,我還以為我打錯了呢。”顧誌安笑了笑了“你怎麽了?剛剛聲音怎麽有些奇怪呢?”


    “沒,沒事。”黎清歌應道,“大伯,這麽晚了,你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呢?”


    “沒事沒事,就是你們爺爺老糊塗了,非要我大半夜的給你們打個電話,說他剛剛做了噩夢,不放心璟琛,對了璟琛呢?讓他接一下電話吧,不然這老爺子都不肯繼續睡覺。”


    聽著電話裏顧誌鵬的話,黎清歌悲傷的情緒又控製不住了。


    顧誌安在電話這頭聽著也是覺得不對勁了,“清歌,怎麽了?你還好嗎?”


    黎清歌拚命緩和自己的情緒,聲音也還是帶上了哭腔,“沒,沒事。”


    “到底是出什麽事了?”顧誌安聽著電話那頭黎清歌壓抑的嗚咽聲,心也是沉了下來,一旁的宋琬煙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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