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道:“父命難違,小弟隻有聽從。”話一頓,接著又道:“大哥向山中稟報此事時,請說明這是義父的主意。”


    自強道:“這你放心。”


    聲調一落,趙自強看看趙小刀,又道:“我為二弟著想,是最好將此事作罷,試想今後若迴山區,山戰匝敵,誰能保住安全!


    “況誰又保證,二弟有朝一日,不能和那‘鐵衣玉王爺’作了對手,若是有那一天,二弟該怎麽辦呢?”


    趙小刀語塞,無言以答。


    趙自強緩緩起座,道:“二弟,籠中苦我理會得,但是事實如此,長苦不如短痛,狠狠心,斬慧劍,是益多於害的!”


    趙小刀無奈的籲了一聲道:“若無兩全之道,小弟就隻好如此了!”


    趙自強在趙小刀肩上輕拍一掌,道:“天下難以求全的事太多了,二弟看開些吧!”


    趙小刀沒有開口,隻是低頭不言。


    說實話,人世間百般事,惟情關難破,“看開來”隻是無以**的空話而已,勞薑眾生,誰又能真個看得開呢?


    王府的邊門,打開了!


    一輛雙輪馬車,轅架那高出的地方,插著一支杏色旗令!


    旗令上十個字,是——四王府,震威鐵騎上將軍!


    凡屬元軍,不論他是何身份,一看這支旗令,就知道這輛雙馬華麗的轎車,是拖雷老王爺府中物!


    何況那馬車兩旁的車門上,還漆有王府皇族金徽!


    車中,隻有一日巨大的皮裹厚木所製的箱子!箱內卻無他物,僅有一人!


    駕車的,自然是趙自強!


    趙自強已改了打扮,是位十足的蒙古勇士了。


    車出王府,飛馳而去!


    車簾放落,疾行如風,過城門時,那守城兵將,人人對這車恭敬欠身肅立,由此可見拖雷老王爺的威信!


    車既然由趙自強駕轅,車內箱中,不問可知,是那天性涼薄,狼子野心,手段狠毒的鍾敬人。


    趙自強走未半個時辰,小王爺已傳令巴答準備動身!


    老巴答覺得奇怪,不由問道:小王爺,您要上什麽地方去?”


    小王爺一笑道:“這是老王爺的秘密,你最好少問!”


    巴答眨著眼道:“小王爺,目的地我可以不問,此行目的,也可以不問,但是沿途要走什麽路線,卻該告訴我,以便……”


    小王爺揮手道:“這次例外,不準驚動沿路官府!”


    巴答沒了話說,隻好照樣傳下令去,小王爺趕著寫了封書信,示令守府家將,在他率隊離開涼州之後,再送交“鐵衣王府”給玉公主。


    小王爺仍然率令著他那對紅衣騎士,不過卻吩咐巴答,多帶上了十匹快馬,出城奔向荒涼的山區而去!


    一封密函,在燈光下,傳閱開來!


    當這封密函再轉迴為首人的手中時,開始了談話。


    為首者,正是無畏將軍趙樂山!趙樂山老了,兩鬢都出現了白發!


    不但他,任萬山、鍾佩符、沈重年、朱殿軍和周吉等人,臉上也全現出日月光陰劃過的深刻痕跡。


    年華是不饒人的啊!任你是誰,過一年就老了一年!


    趙樂山首先把密函收起,才開口道:“這真是夢想不到的事情!”


    任萬山道:“我們應當為大將軍慶賀。”


    眾人個個頷首道:“這是大喜,當賀的!”


    趙樂山含笑道:“我不矯情,接獲此函,實是喜出望外,我沒有想到,小刀這個孩子,會被拖雷收養了去!”話一頓,目光一掃鍾佩符道:“鍾賢弟,這封密函上,也有敬人的消息!”


    鍾佩符長籲一聲道:“大將軍,日月久過,心情已變,屬下如今的想法,已和從前不同了,我要求大將軍諭令自強,在山外處治了他!”


    趙樂山明白鍾佩符的心情,搖頭道:“當年事,尚須對證,況事過多年,若敬人能夠悔悟,我想也許還有再給他一次自


    鍾佩符誠懇的接口道:“大將軍,你誤會末將的意思了!”


    趙樂山哦了一聲,正要接話,鍾佩符已接著說道:“自強這封密函上,寫得清楚,敬人這個畜生,竟將出進山區秘道,繪製成圖,以求榮華富貴,他焉能自新!


    “末將之所以要求大將軍,在山外處治了這個畜生的原因,是不想再見這畜生的麵,保存些鍾家的顏麵……”


    趙樂山接口道:“鍾賢弟暫請停話,讓我向眾賢弟問個辦法!”話一頓,目光一掃大家,又道:“諸位賢弟,對敬人事,我要個公判,請發表自己的看法!”


    任萬山目光看著鍾佩符,道:“老朽讚成佩符弟要求的辦法!”


    沈重年道:“末將也是如此!”


    朱、周二將軍道:


    “好,此事就這樣決定了!”聲調一落又起道:“現在我們要討論自強密函中的事了,他急需十名年輕力比的高手,眾賢弟心目中,可有適當的人選!”


    任萬山道:“大將軍,此事十分重大,派去的人,必須任勞任怨,以老朽看來,似乎應該在各將軍子侄中選拔!”


    趙樂山頷首道:“任兄高見,正與樂山相同!”


    沈重年道:“末將認為,還該有位老一輩的人去,好領令他們!”


    趙樂山道:“不錯,我想請周吉賢弟帶隊,諸位可有異議!”


    眾將軍自無異議,事遂決定。


    人手選出,當夜就由周吉帶領,悄然離開了山區,他還帶著一道密柬。


    山區所派的十名高手,還沒到!


    可是飛鴿傳書,趙樂山的命令,卻已經到了!


    趙自強看過諭令,冷冷地趕著那輛雙馬轎車,離開所住的小鎮,馳向鎮外,直趕進了一片樹林中!


    他首先將馬拴在樹上,接著把車中的箱子拖出來!


    啟箱蓋,鍾敬人仍然昏迷不醒!


    其實,趙自強這三天之內,已拍醒又點睡敬人多次了,不如此,鍾敬人穴道在被封過久下,早已死去。


    趙自強目注敬人,沉思起來,他搖搖頭,重又將箱蓋關閉,長歎一聲,計算著時刻自語道:“已經八個時辰了,再有四個時辰若不拍醒他的話,他就不會再醒了,還是這樣好,免得我不忍心下手!”


    話聲中,他自車內取出了鐵鏟,開始掘地!


    不久,已掘一個深坑,將皮箱置於坑中!正要開始掩埋,身後突然有人冷哼一聲道:“停下手來!”


    趙自強聞聲停手,迴顧身後!


    身後站著七名黑衣蒙麵客,看不到麵目,自然也分不清年紀!


    趙自強眉頭一皺,道:“叫我停手,是為了什麽!”


    七名黑衣蒙麵客,正中那身量高大的一個,開口道:“箱中何物!”


    趙自強道:“不管是何物,和你們有什麽關係?”


    高身量的蒙麵客,冷笑一聲,道:“當然有關係,老夫才問!”


    趙自強劍眉一挑,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蒙麵客道:“是專門和你們這群狗東西作對的!”


    趙自強雙目連霎,道:“不會吧,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蒙麵客道:“你是條蒙古!”


    趙自強笑了,道:“你們可能報個名姓或出身!”


    蒙麵客冷叱一聲道:“作夢!”


    這時,排於右邊最末的一個人,開口道:“老大,反正咱們不能饒他,告訴他一聲,讓他作個明白鬼吧,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趙自強一笑道:“這話對,說不定咱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呢!”


    為首的蒙麵客,哼了一聲道:“我們老七說了,那老夫就實話告訴你小子聽,老夫兄弟,家園盡毀,全是你們這群狗種幹的……”


    趙自強接口道:“朋友,別認為我穿著這件衣服,就一定是蒙古人!”


    蒙麵客怒指那華麗的馬車道:“這怎麽解釋!”


    趙自強道:“這是件秘密,恕我無法對外人道!”


    蒙麵客哈哈一笑,道:“箱中何物!”


    趙自強道:“是個人!”


    蒙麵客沉聲道:“死人還是活人,漢人還是你們蒙古人!”


    趙自強道:“是個活人,更是個漢人!”


    蒙麵客哈哈兩聲,道:“你要活埋了他,還能解釋?”


    趙自強想了想,道:“能是能,包括我所有的任務,都能解釋!”話鋒一頓,接著又道:


    否則卻是休想!”


    蒙麵客冷哼連聲,道:“你鬼主意真不少!”聲調一落又起,轉為忿怒道:“老夫兄弟現在要你所埋的這個人,你怎麽說!”


    趙自強為了難,他想不明白,這七個蒙麵客究竟是哪方的人物,是敵抑友,於是他沉思著應付的辦法!


    趙自強麵對七個蒙麵客,他為了難。


    並非是對方人手多,怕難以應付,而是在無法分別敵友下,實不知該當如何答對才好。


    對方那為首主人,聲勢洶洶,直指箱中的鍾敬人道:“老夫兄弟現在要你所埋的這個人,你怎麽說?”


    趙自強劍眉一皺,道:“朋友們,我們可不可以開誠一談!”


    蒙麵客又冷哼一聲,道:“無此必要,把人給我們就行!”


    對方一再討索鍾敬人,不由令趙自強動了疑。於是他變個方兒,道:“這箱中的人你們認識?”


    蒙麵客十分乖巧,道:“不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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