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敬人神色變了,那種可憐而害怕的樣子,已非先時堅不認錯的神氣,鍾興看在眼中,暗自點頭想道——“知悔知怕,可見他並不是個心性惡毒的人!”


    於是聲調轉為和緩,再次相勸道:“公子,隨我去吧,我保證除必須稍領主人家法外,決無其他施罰,況主母愛護公子,也不會……”鍾敬人接口道:“興叔,真的……真的爹不會殺我……”


    鍾興道:“虎毒不食子,到了沈府,我曾悄悄向趙大將軍說的!”


    鍾敬人點點頭,道:“好,那……那就去,不過……”鍾興道:“一切有我,公子安心。”話鋒一頓,接著警告鍾敬人道:“不過公子如此卻必須方行事一,否則若再有什麽不當的行為發生,那時恐怕誰也救不了公子……”


    鍾敬人接口道:“怎敢還犯這種過錯,興叔放心吧!”


    鍾興一笑,止步拍拍鍾敬人的肩頭,相伴下了後嶺!


    “鐵樓”中,毒物毒刃太多,查來實在不易!


    鍾佩符夫婦,直到天光大亮,方始查明少了一瓶奇毒的“蝕骨毒粉”,於是夫婦立即下令,往召鍾敬人迴堡!


    去的人迴報鍾佩符夫婦說,因沈鈞今晨未去任家習武,恐有意外,任堡主及鍾興和鍾敬人,逐一起趕奔無畏堡去了!鍾佩符聲報,心頭一動,揮退手下,悄向夫人道:“夫人,我看此事不妙。鍾夫人也慌服心神,道:“我懂,你帶著解藥,咱們就去!”


    鍾佩符答應,一麵將解藥找出來,放置囊中,一麵咬著牙道,“夫人,這畜生是當真作了手腳……”鍾夫人立即接口道:“你先別疑神疑鬼的亂猜,到時候看情形就是!”


    鍾佩符道:“若是畜生下的手,夫人,你想能瞞過趙大將軍嗎?”鍾夫人道:“是辦不到,不過也許根本沒事,總之,去了再說才對!”


    鍾佩符點點頭,夫婦立刻派人備好馬,飛馳出堡而去!


    沈重年步履倉惶的迎任萬山!


    他聽得下人走報,說任堡主有十萬火急之事的來拜,心頭已蒙上了一層陰影,首先想到的,就是愛子沈鈞!”二老見麵。


    根本顧不得客套,沈重年首先開口道:“任親翁,是不是小犬出了事?”這句話,使任萬山變了臉色,猛一頓足道:“重年弟,剛剛我就問過貴堡子弟,知道令郎像往常一樣,清晨已然出堡,現在再聽你這麽一說……”


    沈重年雖有預兆,卻不知到底發生何事,不由接口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任萬山道:“令郎今晨,並沒有到我那裏去,”沈重年大吃一驚,道:“他沒去親翁處,這…這……”


    任萬山已接口道:“今晨敬人是由鍾興相伴,到達我處,彼此互問,始知令郎今晨也沒有去找敬人,筠兒放心不……”沈重年聞言,越法不安,不由急忙接話道:“他從來不失信的,今天卻……”


    任萬山道:“這事透著奇怪,令郎會到什麽地方去呢?”沈重年搖頭道;“不知……”


    任萬山接口道:“不瞞沈賢弟說,此時我心中有些不詳的的感覺!”


    沈重年雙緊鎖,沉思不語!


    這時,朱殿軍和周吉,自內宅步出,看到任、沈二人,立於廳道之上,麵現尤容,不由在步而前!朱殿軍首先問道:“任兄怎會來的,可是有什麽事情?”


    任萬山逐將詳情說出,周吉聞言神色一變,和朱殿軍互望了眼,朱殿軍心裏有數,把頭一點。周吉哼了一聲,立刻說道:“老沈,火速召令二十四名年輕好手,著各推鉤、索,分成兩隊,由兩處上山路徑,一寸寸摸索!”沈重年想了想,道:“我看暫時不要勞師動眾的好!”


    朱殿軍道:“為什麽?”沈重年道:“萬一是這孩子臨時有事,轉向某個地方,若勞師動眾之後,他卻無事迴來,豈不惹人恥笑!”周吉搖頭道:“你不知道,我看若不派人搜索,鈞侄兒是不容易迴來了,事已發生甚久,你就快點辦吧!”


    沈重年和任萬山,都已聽出話裏有話,不由同聲問道:“是不是周賢弟知道,他遭遇了危險!”周吉地催促道:“有話等找迴人來再說也不晚!”


    話聲中,周吉向就近的一名堡丁招手,道:“你過來!”這名堡丁,三十幾歲,聞令而前,恭敬的說“周將軍有可吩咐?”周吉道:“你騎快馬,立刻趕奔下‘金雞堡’,向趙大將軍稟報,就說,從前大將軍預料到的那件事,現在果然發生了!再對大將軍說,任、沈兩位堡主,和我與朱將軍,業已分率十二名年輕好手,分兩路在搜索山區,快去!”


    這名莊丁,忙不迭的連聲答應著,自馬棚中領出今日堡中值役的快馬,填了單,飛馳而去!沈重年這時忍不住又迴道:“周賢弟,聽你剛才吩咐沈勇的話,實在令人奇怪,莫不成鈞兒今晨突然失蹤之事,已在大將軍預料之中!”周吉一跺腳道:“你可真是該急的不急,快召集人手吧!”朱殿軍從旁接話道:“詳情稍待再談,老周說的對,召集人手要緊!”


    於是警鍾響了,無畏堡年輕的高手,在聽到一連三響,共響三次的鍾鳴後,都飛快的齊集在廣場之上!周古顧不得體製,飛登高台,揚聲傳渝道:“飛虎、飛龍兩隊,自第一號到十二號,立刻向前三步,火速列成兩隊,副隊長站於排頭聽令!”


    兩隊年輕高手,早經訓練有素,刹那如今成隊!周吉又道:“你等立刻各去取來名下長索、鐵鉤、斬刀,及火把四支,水袋兩個,軟墊兩床,在堡外列隊候渝!”


    這二十四名高手,各在副隊長領率之下,按周吉所令而行,刹那之後,已再次齊集在堡門以外了!周吉這時對朱殿“老朱,你和任兄親串飛龍隊,走正麵的山咱,我和老沈率飛虎隊,登另一條近路,留心那樹和橋!”朱殿軍昭了一聲,首先轉對任萬山道:“任兄下山,是走在那條路?”


    任萬山道:“因心急趕到,走的是近路!”朱殿軍點點頭,周古卻道:“老朱,任兄既然說走正麵山路,你出去更要小心注意了!”朱殿軍道:“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去了,咱們小橋前相會羅?”周吉道:“就這樣說了!”話聲中,周吉轉對沈重年道:“走了!”


    於是兩隊高手,在堡外分道登上了山徑!


    “警鍾”各堡皆有,是守望相助傳示一切的信號!。


    鍾高丈二,響時能聲傳數十裏!


    剛剛“無畏堡”九響三連的鍾鳴,已將正在“金雞堡”處理要公的趙小刀驚動,他立刻派出快馬,去探問內情!此時,鍾佩符夫婦,恰好走離距“無畏堡”還有半裏的中途,驟聞鍾聲,鍾佩符神色大變,勒疆沉聲道:“夫人,大事不好了!”鍾夫人雖已料知可能是什麽事情,但卻仍然抱著萬一的希望,因此故作不解丈夫言下所指的事,問道:“過隻是沈堡主鳴鍾集眾,如召訓飛龍飛龍兩隊而已!”鍾佩符長歎一聲道:“夫人糊塗,這是遇上大事,才能敲動的警鍾鳴聲,”


    猛提馬疆,如疾前般馳下山徑!


    趙小刀在接聽到沈勇的察報後,挑動了幾下劍眉!


    他略以沉思,揮手示令沈勇歸去!然後他轉迴內室,自旗令箭簡內,取出一支“金紋令箭”,搖搖頭,對令箭自語道:“想不到第一次用你,卻是為個不成材的東西!”


    話聲一停,轉向室外揚聲道:“自強你進來!”趙自強聞召而進,道:“將軍有何吩咐?”趙小刀道:“剛剛沈勇的凜報,你全聽清楚了?”趙自強道:“小的聽清楚了!”


    趙小刀道:“那很好,這件事極可能像周將軍所說,是鍾敬人這個奴才幹的,不過事情雖然不幸發生,卻不容易再生枝節!你持這軍令,前去向兩部搜索的人馬,傳我諭命,現在隻準搜索救人,不準他們多言其他!快去。”趙自強應命接過軍令,道:“將軍您呢?”趙小刀道:“我就去!”


    趙自強立即轉身而出,令人備馬,然後揚鞭馳下!


    鍾佩符夫婦,走得是正麵山路,和朱殿軍及任萬山,在相距無畏堡的山環途中,碰了麵!鍾佩符不善言詞,正苦不知該如何問起才好,任萬山卻替他解了圍,他快步的迎上鍾佩符後,立刻說道:“賢夫婦來得好快,我已料到,鍾興迴報給賢弟知道之後,賢弟就會立刻來的,卻沒想到弟妹也到了!”


    話鋒一頓,“敬人突然腹痛,現在好了沒有?”鍾佩符一楞,鍾夫人聰明絕頂,立刻接話道:“小毛病,算不得什麽。”聲調一落即起,道:“沈將軍鳴鍾取眾,是……”


    是字之後,她故意停下話來。任萬山道:“還不是為了搜索山區,找沈鈞這個孩子!”鍾佩符聞言,一顆心已提到了咽喉,鍾夫人自然也深感驚恐,但她隻是強耐著不安,又問道:“鈞侄兒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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