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一搖頭道:“不對,不對,這兒並不是什麽隱密所在,要真是出了什麽事怕連累薰兒,就是把薰兒送到這兒來也沒用……”


    夏金花道:“管他發生什麽事,他要是真出了事,那還真謝天謝地,夫人,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卓凝之神情一震,道:“姐姐是說……”


    夏金花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卓凝之兩眼猛睜道:“我明白了,他是故意讓咱們走。”


    夏金花一怔,道:“經您這麽一提,我也明白過來了,可是除非他是故意放咱們走,要不然斷斷不會對咱們這麽放心!”


    卓凝之道:“他問不出藏寶圖的藏處,萬般無奈之餘隻有放了我,然後在暗中跟蹤著,看我們上哪兒去。”


    冷笑一聲道:“好得很,讓他跟吧,姐姐請照顧薰兒,咱們走。”


    夏金花道:“這就走麽?”


    卓凝之道:“人家既然給咱們機會,不走還等什麽?”


    “說的是!”夏金花一點頭道:“出去見見天日,就是再讓他抓迴來也值得的,姑娘!我還是背著你吧。”


    站過去背向薰兒姑娘一站,道:“摟著我吧,姑娘!”


    薰兒姑娘道:“那怎麽好,我這麽大人了……”


    卓凝之道:“讓花姨背著你吧,好在隻有一段路,等出了城你就可以下來走了。”


    薰兒姑娘沒再說話,當即由夏金花把她背了起來。


    卓凝之輕叫一聲道:“姐姐請緊跟著我。”


    開門走了出去。


    出精舍看看,到處雖然都亮著燈,可是的確是靜悄悄的不聞一點人聲,偌大一個後院,當真像空無一人。


    卓凝之冷笑道:“讓他們在暗中跟吧。”


    轉身往院門走去。


    一行三人一路通行無阻到了後門,開開後門走出去,也沒人管。


    出後門剛走兩步,卓凝之突然輕咦一聲,腳下頓了頓,但旋即又目不他顧的往前走去。


    夏金花跟一步道:“怎麽了,夫人?”


    卓凝之道:“沒什麽!出了城再說吧。”


    夏金花沒再問。


    一行三人很順利的出了東直門,出東直門沒多遠,卓凝之便道:“姐姐,後頭沒有人跟咱們。”


    夏金花道:“我一路留意著呢,心裏也正在嘀咕,怎麽會沒人跟咱們。”


    卓凝之冷笑一聲道:“一時還真摸不透,他搞的是什麽鬼!”


    夏金花道:“夫人,別是真讓咱們跑了出來吧?”


    卓凝之道:“我不敢這麽想,我倒寧願後頭有人跟咱們,這情形不尋常,咱們的行動跟說話,都要小心。”


    夏金花道:“這您放心,我自會小心提防的!”


    走沒多遠,三個人拐進了熱鬧大街。


    卓凝之道:“咱們不必急走,先找家客棧住下再說。”


    夏金花道:“咱們還不離開這兒麽?”


    卓凝之道:“要是他故意放咱們走的,他就該有這個耐性,咱們無論到哪兒都一樣,我要弄清楚他究竟什麽意思,再決定今後的行止。”


    她拍手往前一指道:“咱們就住進那家客棧去吧。”


    出了內城,薰兒姑娘下了地,由夏金花扶著緊跟在卓凝之身後進了那家客棧。


    進客棧在後院找了一間上房,三個人歇下之後,夏金花道:“冷靖仇的統領府美輪美奐,要什麽有什麽,可是在我眼裏它怎麽看都不比外頭好,死我都寧可死在外頭。”


    卓凝之道:“咱們現在看見的天日,才算真的天日……”


    夏金花道:“可不是麽,連吸吸空氣都是清新的!”


    一頓接道:“夫人剛才出冷靖仇那統領府後門的時候。”


    卓凝之忽然壓低了話聲道:“姐姐可知道慈心仁鏢君韜略大俠?”


    夏金花道:“知道啊,夫人怎麽突然提起他來?”


    卓凝之道:“我剛才一出後門便看見了,君大俠的記號……”


    夏金花輕叫說道:“君大俠的記號,在哪兒?”


    卓凝之道:“就在後門口十丈外,離後門廿多丈處另有一處,然後就斜斜往西了。”


    夏金花道:“這麽說前兩天闖進冷靖仇那統領府,讓冷靖仇打傷的那人就是君大俠了,隻是君大俠留下這記號是什麽意思?”


    卓凝之搖頭說道:“我一時還想不通是怎麽迴事。”


    夏金花兩眼一睜道:“夫人,莫非今夜是君大俠救咱們,故意引開了冷靖仇,讓咱們好有機會脫逃出來,按照他留的記號找他去。”


    卓凝之搖頭說道:“不,不會是這樣,即便是這樣,冷靖仇有多高的心智,他斷不會不留人來看著咱們。”


    夏金花道:“那麽君大俠進內城是幹什麽的,這記號又是留給誰的?”


    卓凝之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君大俠前次來是為救咱們……”


    夏金花道:“這就對了,前次沒能找著咱們,先留下記號又二迴進內城引開冷靖仇,讓咱們有這機會逃出來,好按照記號所指的方向找他去!”


    卓凝之沉默了一下道:“姐姐說的頗為有理,也頗像,隻是冷靖仇沒留下人看咱們這一點……”


    夏金花道;“或許冷靖仇一時情急疏忽了。”


    卓凝之道:“以冷靖仇的心智,他不會也不該有這疏忽。”


    夏金花道:“那可難說啊,夫人,有道是:人有失神,馬有亂蹄。”


    卓凝之搖頭說道:“我認為咱們還是小心點兒好,咱們自己再被冷靖仇抓進去不要緊,千萬不能連累君大俠。”


    夏金花道:“我總覺得君大俠這記號是留給咱們的,除了咱們還有誰?”


    卓凝之道:“我也想不出還有別人,隻我總覺得咱們該小心點兒,冷靖仇這個人不比常人……”


    夏金花道:“您既然這麽想,那就等過兩天再說吧。”


    卓凝之輕輕歎了一聲道:“多少年不見了,不知道君大哥現在什麽樣子了,老都老了,還讓他為我受累,最讓我難受的是他受了傷,也不知道他的傷重不重……”


    夏金花道:“這才是有血性的好朋友,慈心仁鏢一副俠肝義膽,我是久仰,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傷得太重,萬一重一點,有司空大俠那位傳人在旁邊照顧,應該不要緊。”


    卓凝之兩眼微睜,一點頭道:“姐姐說得是,君大哥若不是碰見了趙小刀,斷不會知道咱們身陷冷靖仇之手,既然趙小刀跟他在一起,那就不要緊了,星琢無所不通,無所不精,雕藝與醫術二道,尤其造詣深,趙小刀既接他衣缽,既精擅雕藝,不會不通醫術,記得麽,他還為薰兒解過毒呢。”


    夏金花道:“不錯,姑娘所中那毒曾使群醫束手無策,趙小刀一到馬上毒去人醒,著手成春,君大俠受點傷有什麽要緊?”


    正說話中隻聽一陣急促蹄聲傳進耳中……


    夏金花一凝神道:“這是……”


    卓凝之道:“別是冷靖仇迴府了。”


    夏金花道:“不,不是,蹄聲是從東直門方向傳來的,會不會是發現咱們後,派出人來找咱們的。”


    卓凝之倏然一笑道:“即便是,也是故意做給咱們看的,既有如今之搜尋,何如當初留兩個人看著咱們,我不上他這個當。”


    說話間蹄聲掠過客棧門口馳遠。


    轉眼工夫之後,夥計送來了茶水。


    夏金花道:“剛才什麽事過那麽多馬匹?”


    夥計道:“不清楚,隻看見騎馬的是禁軍,往南而去。”


    夏金花看了卓凝之一眼。


    夥計走了,夏金花閂上了門道:“夫人,您看是不是冷靖仇派出來找咱們的?”


    卓凝之冷笑一聲道:“裝腔作勢。”


    夏金花遲疑了一下道:“夫人,前後幾件事趕得太巧,我總覺冷靖仇是疏忽了。”


    卓凝之含笑搖頭道:“姐姐,冷靖仇這個人我清楚,他絕不會有這種疏忽的。”


    夏金花道:“萬一是冷靖仇疏忽,咱們不去找君大俠,豈不讓君大俠他們著急空等嗎?”


    卓凝之搖頭說道:“萬一是冷靖仇疏忽,那麽冷靖仇派出偵騎四下搜尋咱們的事,君大哥他們必然會知道,君大哥他們一想就知道是咱們跑出來了,他們自會來找咱們的。”


    夏金花還待再說。


    卓凝之突然說道:“姐姐請把夥計叫來一下。”


    夏金花道:“夫人是……”


    卓凝之道:“姐姐隻管把他叫來就是。”


    夏金花答應一聲開門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帶得一名夥計進來。


    那夥計挺懂禮,進屋欠個身道:“夫人有什麽吩咐?”


    卓凝之道:“我請問一聲,在我們一家三口住店之後,有沒有別的客人進住你們這家客棧?”


    那夥計道:“隻知道一位姓錢,一位姓趙。”


    卓凝之道:“這兩位身材怎麽樣,長得怎麽樣,可有什麽特征?”


    那夥計道:“姓錢的那位矮胖矮胖的,姓趙的那位是個瘦高個兒,嘴角上還有顆痣,長得一撮毛。”


    卓凝之道:“謝謝你,待會兒麻煩給我們送個吃的來,你忙去吧。”


    夥計走了,夏金花閂上門道:“夫人懷疑……”


    卓凝之道:“我確有點懷疑,姐姐該知道,這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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