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見楊淩好像不是特別滿意顧小三,就提議道:“要不然我再說一個人?”


    楊淩也不是特挑揀的人,就搖手道:“不用那麽麻煩,就他吧。他名字挺好。”


    名字好在哪了?羅天厚、徐年麵麵相覷有些不解。


    人家是以貌取人,楊淩是以名取人。


    比如胡漢三就是這樣入了楊淩法眼的。胡漢三那句經典的台詞“我胡漢三又迴來啦”,楊淩覺得太霸氣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送迴來,誰也別想在自己麵前當老賴。


    顧小三這名字楊淩也覺得好。連小三都顧的人,別的人也差不了。


    徐年出去找人了,楊淩忽然又想到:會不會這個家夥隻是顧著小三冷暖,老大老二都不顧了呢?這特麽的將來哪個女孩子嫁他可就倒黴了。誒呀,自己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妹妹呢,帶他迴去必須要有隔離措施,看來這個名字歧義多啊。


    正胡思亂想呢,顧小三誠惶誠恐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


    階級無處不在。武僧裏也是分等級的。如果說楊淩是頂級,那羅天厚、胡漢三、徐年、梁莊這四大金剛就是高層,往下還有連長排長班長。顧小三就是底層的班長,地位比普通武僧高不到哪去,來見老大楊淩,由不得他不惶恐。


    羅天厚沉聲問道:“顧小三,以後你做掌院的跟班,你願意不?”


    “不願意!”顧小三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答的那叫一個爽快。


    “啥?你還不願意?”羅天厚皺眉道:“牛了啊你,能跟著掌院是你修了八輩子的福分,咋還敢不願意了呢?”


    顧小三慌忙解釋道:“不不,我當然願意。可是平時都是胡漢三跟著掌院轉,以後我做掌院跟班,胡漢三說不定就會恨我,萬一見我一次打一次,不是早晚被他打死?”


    羅天厚臉都黑了,這個胡漢三是太混賬,丟自己幾個兄弟的臉,有時間得好好教育教育。


    徐年道:“顧小三你不用擔心。胡漢三現在是營長,大事小事一大堆,沒法再跟著掌院。現在我隻問你樂意不樂意。”


    顧小三立刻高興了,眉開眼笑道:“真的啊?那我當然樂意。”


    楊淩提醒道:“你想好了,我現在要迴家了,不再是掌院。你跟著我也就當不成武僧了,說不定還要吃苦。”


    顧小三急著表忠心:“武僧當不當的有什麽意思,掌院您走哪我跟哪。您讓我往東我不往西,您讓我打狗我不罵雞.....”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聽話,你收拾收拾,再去和好朋友告個別啥的,咱們明天就走。”


    楊淩身無長物,可沒有什麽好收拾的。


    當天他先去鎮上買了一壇上好的杏花村,一壇汾酒陳釀,想了想又退掉了這兩壇酒,換成了竹葉青。


    竹葉青酒以汾酒為原料,另加竹葉、陳皮等12種中藥材釀製而成。原來楊淩隻以為老酒友喜歡這種烈度不大的保健酒,現在看來很可能是老酒友身體有一些頑疾,需要用酒調理。看來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楊淩兜兜轉轉進了後山,加著小心確定無人跟蹤,才把兩壇竹葉青送到了那個隱秘的山洞。


    山洞裏積塵很厚,老酒友黃鶴一去不複返,讓楊淩好生悵惘。


    這個時代醫療水平低,隨便一個闌尾炎都能要人命。酒友年紀大了,難道是有了三長兩短?


    其實五台山雖然廟多僧人多,可是這兩年楊淩存心打探,也能查出這個酒友是哪個廟裏的。隻是老酒友和自己是半師半友,既然不願意告訴自己身份,肯定有難言之隱,自己就得尊重人家的選擇。現在看來好像失去了一個機會。


    不過酒友腿雖然瘸了,武功底子還在,不會那麽脆弱吧?不行,得留個聯係方式,萬一老酒友隻是外出雲遊呢。


    楊淩選了塊平整的洞壁當留言板,用柴刀刻下幾個大字“我迴新襄了,有機會去找我喝酒。——楊淩”。


    新襄很大,這樣不寫具體地址好像太沒誠意。不過楊淩再一琢磨,老酒友找自己的時候,說不定自己已經成了新襄名人。如果沒成名人,和這個家夥也沒啥好吹的,喝不喝酒也就沒什麽意思了。於是也不再寫詳細地址,自去收拾辣椒。


    大份的辣椒已經收獲完畢,都轉移到清風寨了。還剩下八辮子幹辣椒掛在那裏。


    楊淩取了兩辮子放進一個大籮筐,想了一下覺得留的太多,又拿了兩辮子,這可是稀罕物,有錢都買不到。


    又一核計老酒友年紀大了,不適合吃那麽多辣的,幹脆又拿走兩辮子。


    最後還戀戀不舍的找理由,打算再伸手拿一辮子的時候,終於良心發現,覺得辣椒是人家老酒友的,自己給人家斬草除根有些太過了,隻好一臉可惜的放手。


    楊淩走出山洞,迴頭看看,忽然丟下籮筐跑迴洞裏,掏出身上的幾十兩銀子,都放在兩個酒壇下麵,這才和兩個酒壇揮手作別,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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