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突然多了一個青史留名的江東虎臣,郭磊底氣更足了。


    當然,許給潘璋的那五十人的名額,要在剿滅了青雲山賊之後。


    與謝家,顏家的第一波糧食,已經到了糧倉。


    看著日漸雄厚的家底,已然露出了雛形的莊園,還有漸漸強大的巡邏隊,郭磊一直繃著的心弦,總算是稍稍的鬆了些。


    這一天,又到了縣學的日子。


    郭磊帶了潘璋,田豫兩人為伴,李默等人護衛,徑直去了縣裏。


    “夫子,這位是學生的表兄,潘璋,這位是學生的好友,田豫。”


    郭磊笑著對賈道介紹著身邊兩人。


    “這二人傾慕夫子的學識,非要糾纏於我,讓我帶他們前來夫子門下聽講,弟子鬥膽,未來得及請示,便將二人帶了過來,還請夫子慈悲,允許他們做一記名弟子。”


    “弟子日常也能有個互相討教,印證學識的同伴。”


    田豫聞言,立即恭敬的一揖到底,“學生漁陽田豫,拜見夫子!”


    潘璋雖然有些不耐學這些,可他也不敢在賈道麵前表露。而且,他也知道,郭磊這麽做是為了他好。


    這年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拜師的。


    在東郡,就他那無賴的性子,落魄的家境,根本沒可能。


    所以,忙也跟著行禮。


    “田豫?”賈道眉頭一擰,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一番,然後便落在了潘璋的身上。


    “既是漁陽人,為何至此?”


    “迴夫子,學生自幼失怙,隻餘孤母,不得已委身中山張氏,行商過活。前月間,在邊市中結識郭郎君,承蒙郎君不棄,引之為友,故而暫留此地。”田豫恭敬的迴道。


    失怙,出自詩經小雅,蓼莪篇。


    原文是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


    賈道聞言兩眼一亮,“你讀過書?”


    “家母識字,為我開蒙。隻是學生駑鈍,所得皆為一知半解。”田豫迴道。


    “如此,便坐下旁聽吧。”賈道點了點頭,當即開始授課。


    三人急忙道謝,然後落座。


    還是詩經篇章,田豫學起來十分認真,潘璋呢,聽的卻是如墜雲霧之中,他大字所識有限。


    賈道索性也不去看他,自顧自的搖頭晃腦的講解,不時還會提問,多是郭磊所答,田豫偶爾會補充一些自己的見解。


    唯獨潘璋,一聲不吭。不過他沒有睡過去,郭磊就已經十分滿意了。


    教課完畢,揮手打發了兩人。


    賈道眯著兩眼,好半晌才睜開眼,見郭磊站在大堂之中,賈道冷笑一聲,“你站在那作甚?”


    “弟子頑劣,請夫子責罰!”


    “此言何來?聽聞你在邊市中,與胡人交易,與那兵曹掾張楊相交甚歡。迴家途中,更是大殺四方,可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今日,又帶兩同伴徑直前來,我又豈敢責罰你?”


    “弟子知錯!”郭磊急忙跪倒,身軀筆挺,“可弟子實有不得已之苦衷!”


    “噢?莫不是有人逼你去那邊市中,行孟浪之舉?”賈道譏諷道。


    郭磊忙道,“不敢,可弟子也隻是想為鄉人求一活路!”


    當即郭磊便將自己在安平裏收留了流民開荒的事情解說了一遍,當然,他說那些流民,大多都是自行歸附的。


    至於賣酒給匈奴人,也不過是為了賣點高價籌集糧食罷了,誰讓他們賣馬那麽貴的?


    “就你精明!”賈道沒好氣的迴了一句,臉上怒容稍解。實際上,安平裏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你且起來吧。”賈道哼了一聲,伸手要去倒茶。


    郭磊急忙起身,巴結的倒起了茶水,口中笑道,“夫子,學生帶來了薄酒十壇孝敬您與縣君。”


    “已經交給管家了。這酒水更加醇厚,乃是我那表兄從一大戶中學來的。”郭磊笑著將那酒水的來曆交代一番,“聽他說,是什麽貴霜帝國傳來的。”


    “什麽帝國?不過是大月氏所建的一蠻夷之朝罷了。永和二年,貴霜曾求娶公主,結果,被班公所拒!貴霜惱羞成怒,派副王謝率七萬大軍攻擊西域,結果為班公兩千兒郎所破!”


    賈道不屑道,“蠻夷之物,能有何稀奇?”


    啥玩意?


    郭磊瞪圓了眼睛,不說漢朝,貴霜,安息,還有古羅馬是這個時代的四大帝國麽?怎的貴霜還被揍過,而且,是兩千打七萬的這種?


    不過,一想到賈道口中的班公,也就是班超班定遠,郭磊就又有些理解了。


    這位爺那可是出了名的猛人,帶著幾十個屬下,曾經縱橫西域幾十年,在西域,那是能一言滅國的牛人!


    若他出手,打敗那個貴霜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吧?


    “班公神威,真是令人神往!”郭磊由衷讚道。


    賈道忽然道,“聽說,半路截殺你的成家被滅了,還剩下青雲山賊,你打算怎麽處理?”


    “夫子覺得呢?”郭磊反問道。


    “當滅之!大丈夫,豈能任人刀劍臨頭,而不怒而殺人乎?”賈道忽昂聲道。


    尼瑪,怎麽忘了自己這夫子那是治公羊的!


    “不過,”賈道話鋒一頓,“此事須得籌謀一二,不可魯莽。”


    “夫子放心。”


    郭磊一笑,得意道,“我那表兄為人勇猛善戰,田豫為人聰慧機變,有他二人相助,弟子定能剿滅山賊,以報前仇!”


    “所以,你為收他二人之心,帶我這來以施恩義?”賈道似笑非笑道。


    郭磊訕笑,撓頭,“也不是,弟子覺得隻懂得舞弄刀劍,不知學問,終歸是一武夫,難有成就!”


    賈道讚賞的點了點頭,“大善!”


    “你能知曉這個道理,也不枉為師教你一場。對了,前些日子,我拿著你的那首詠柳,去了一趟太原郡去尋那王子師……”


    郭磊一愣。


    王子師,王允?


    唰的一下,郭磊的臉色變了,身後冷汗都下來了。自己的夫子竟然認識王允,還將詠柳給王子師看了?


    不妙,大大的不妙啊!


    當初他是被馬元義的出現,弄的心神失守,失了分寸。隻想出名以自保,卻忘了應該拿捏的分寸。


    他不過才學文兩三個月啊,哪怕詠柳這首詩詞,他是經過挑選的。有點類似於詩經民謠的風格,平白直敘,就像是駱賓王的鵝鵝鵝,不需要太過高深的文學功底。


    可現在想來,還是拿出的太早了。


    讓賈道這麽一整,更是收都收不迴來了。


    娘的,用力過猛啊!


    “王使君如何說?”郭磊吞了一口幹澀的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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