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人,美人被人給搶走了……”


    到了大帳跟前,那名匈奴武士才鬆開了扯著侯三的手,朝著赤沙連和迴稟道。


    赤沙連和聞言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什麽?誰幹的?”


    “他!”那人朝著侯三一指。


    郭磊眉頭一擰,幾個意思?這小子搶了人家的美人?


    侯三已經十六七歲了,按理說,這個年紀結婚早的便是做了父親也是尋常。


    可他是個浪蕩遊俠,家中貧瘠,又好勇鬥狠,所以,沒人為他操持婚事。


    莫非是他青春期荷爾蒙躁動,一時性起,對赤沙部的美人下手了?


    侯三本來正想匯報呢,突聽這髒水當頭潑來,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化作了怒火。


    他漲紅了臉,瞪眼握刀,張嘴就罵,“彼其娘之!乃翁何曾見到什麽狗屁美人了?”


    “那人與你一同而來,將美人奪走,難道不是受你指使?”那匈奴武士同樣握著腰間家夥,毫不示弱。


    “找死!”侯三眼都紅了,拔刀就砍!


    “住手!”


    郭磊猛的一拍桌案,侯三立即停了手。


    那匈奴武士看著已經落在了頭頂的腰刀,臉色微微有些泛白。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漢人竟說動手就動手!難道他不知道,真的殺了自己,他也走不出去?


    “將刀收起來。”郭磊慢吞吞道。


    “郎君識的此人?”赤沙連和看出了門道,皺眉道。


    郭磊點點頭,“頭人,他是我的手下,想來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說完對著侯三道,“究竟怎麽迴事,慢慢說。”


    “迴主上,我等到了那廝,將他引了過來,可不料那廝突然抽抽鼻子說了句好酒,然後便奪了一個酒壇。我見狀阻止,卻被他當臉打了兩拳,其中一蠻夷恰好牽著一匹戰馬從旁邊經過,也被奪馬而逃……”侯三拱手道。


    郭磊眨巴眨巴眼,微微愣了一下才道,“你說的那廝,莫不就是先前所見的鬧事少年?”


    侯三拱手,“正是。”


    “那美人又是怎麽迴事?”郭磊問。


    侯三滿臉茫然,他倒是見旁邊帳篷中住了幾個歌女,可他就是看了一眼,沒搶啊!


    郭磊皺眉,看了一眼赤沙連和。


    赤沙連和這時候麵帶苦笑,拱手道,“迴郎君,美人便是那賊子所奪走的戰馬!”


    “是我們這一次帶來的最好的寶馬!”那名匈奴武士補充道。


    尼瑪!


    郭磊聞言眼角一抽抽,什麽白龍,踏雪,烏騅,赤兔,的盧,聽上去就是猛將專配,寶馬良駒。你再看看你們,給個戰馬起的這叫什麽名?


    一個頂盔摜甲的大將,對著手下招手,大喝一聲,將我的美人牽來?


    陣前,一催胯下美人?


    那畫麵太美,不敢想象!


    “咳,原來如此。頭人,一起出去看看?”郭磊道。


    赤沙連和點點頭,幾人出了大帳,就看見營外竟然有不少的人圍著,指指點點的,估計是在說著剛才的事。


    李默還有幾個手裏牽著馬,嘴裏嘰哩哇啦,看上去憤怒無比的匈奴人,剛好進了營內。


    郭磊立即識趣的朝旁邊走了幾步,給赤沙連和騰出空來。


    李默單手敲胸行禮後,請罪道,“屬下沒追上那偷酒的賊,請主上責罰!”


    “算了,此事也怪不得你,誰也沒想到,那人竟如此膽大。”郭磊擺擺手,那少年竟然敢在坊市之中,諸多匈奴武士的眼皮底下,搶酒,搶馬,舉止不可謂不囂張,不瘋狂!


    又或者他是個瘋狂的酒鬼?


    “他們幾個呢,也沒追上?”郭磊有些詫異的瞥了眼旁邊赤沙連和的那幾個手下。


    李默沒騎馬,追不上也就罷了,這幾個卻是牽著馬的騎士。


    劉何壓低聲音道,“主上有所不知,蠻夷不得城內縱馬,所以他們不是追不上,而是,沒法追。”


    郭磊愕然的看向李默,李默點點頭,“他們在坊市門口被攔下來了。”


    就那兩個懶洋洋的漢軍士卒,就讓這幾個五大三粗的赤沙部武士知難而退了?


    郭磊驚訝的張張嘴,看著臉色難看無比的赤沙連和,還有那幾個垂頭喪氣的匈奴騎士,幾乎沒笑出聲來。


    大漢如今早不比當年了,特別是幾年前與鮮卑一戰敗北,更是暴露了這個帝國的外強中幹!


    可就算這樣,憑借餘威依然能讓一個匈奴大部不敢越雷池半步,他隻能說……


    大漢牛筆!


    “敢問這位小郎君,這灑了的酒水,可是郎君所售貨物?在下願出十金,買一壇解饞,不知可否?”這時候,外麵圍觀的人群突然發話了。


    聽了這話,赤沙連和跟郭磊的臉色都是不由得微微一變。


    郭磊見外麵的人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隻能朝營寨門走去。赤沙連和急忙跟上。


    車架就在木柵欄裏邊,上麵蓋著的布被掀開了。


    露出了下麵放在了秸稈上壇子,本來排列的密密麻麻的酒壇子,結果,被人奪走了一個不說。


    還有四個碎了,酒水撒了一地。


    不知是純糧酒的緣故,還是這年代的空氣太過純淨,受不得半點侵染,一股淡淡的酒香隱約可聞。


    郭磊跟赤沙連和對視一眼,暗叫一聲不好。


    感情這些人不是被熱鬧給引過來的,是衝這酒水!


    “十金?如此美酒,豈僅值十金?在下願出十五金!”


    “在下屯留成任,願出二十金一壇!”一個麵色略顯蒼白,穿著一身青色絲綢長衫的年輕人,神情矜持的衝郭磊微一點頭。


    “白水部,出三十金隻求一壇,還望郎君割愛……”


    “嗬嗬,白水部可真是財大氣粗啊!”成任臉色一沉,扭頭朝著開口那人看去。


    白水部那人沒吭聲,好在又有人道,“成兄說的這是哪裏話?此乃邊市,白水部自可出價。而且,這等美酒,隻怕十分稀少,自是價高者得!郎君,在下涿郡蘇信,願出三十金購買一壇。”


    “黑狼部向往中原美酒久矣!願奉上四十金,願郎君垂憐,成全讓我等化外之人拳拳之心!”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開腔。


    寶刀,烈酒,千裏駒,本就是北地人的三大心頭好!在場之人更都是好酒之輩,那酒水好壞,不用品,鼻子一聞就知。


    郭磊心中罵娘,他是打算悄悄的發財,聲張的不要,現在好,竟然來了個大庭廣眾之下,人盡皆知?


    俗話說,錢財動人心,美色迷人魂啊!


    天知道這麽一來會生出什麽事端!


    赤沙連和同樣也十分的光火,可更多的是忐忑。生恐郭磊直接告訴眾人,酒水都賣給他了。


    麵對這些人的壓力,他可是沒法招架!


    眼見兩人沒說話,寨外的人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不過一個個眼光灼灼的盯著郭磊,好似餓狼一般。


    郭磊不是沒想過直接甩鍋給赤沙連和,可這麽一來,就是一錘子買賣。他還想著讓赤沙連和幫他打入匈奴內部,為他源源不斷的輸血呢!


    好容易遇到這樣一個有實力,又不至於太強的主讓自己爭取,如此丟掉,那說不準,黃巾都亂了,他也未必能找到這樣一個代理人,給他大規模的搞戰馬,牛羊!


    想到這,郭磊不再猶豫,正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時候,不能慫!


    “承蒙諸君厚愛!”


    郭磊行了一禮,目光一轉,從容道,“小子十分感激。這些酒水,乃是我從一位商旅手中所購得。據他說,酒名五糧液,來自於萬裏海外之貴霜,乃秘法釀造,飲之,便有飄然欲仙之感,登山臨頂之樂!”


    “本來,這些酒水已經賣與了在下的朋友,赤沙頭人。隻是,還未銀貨兩訖!既然諸君有意一品,那容我與頭人商議一番,還請諸君稍候!”


    說完,郭磊行禮後,拉著赤沙連和退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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