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麽說也是祖師，連弟子都不清楚其生平，這怎麽看怎麽不合理。”
盛逢時沉默不語。
當局者迷，此前他也是不曾察覺有何處不妥。
直至司慈出現異樣變得陌生，成嬌又提到水泠尊者的名諱，他才陡然驚覺此事不對。
“你和成嬌對水泠尊者也沒有任何印象？”
雲倚風漫不經心地問道，腦中推演著眼前的陣法，眼睛一亮，找到頭緒了。
“……並無。”盛逢時忽覺哪裏怪異。
“不對，我前段時間察覺到師尊有意隱瞞師祖的存在後就想著調查，但後來……”
盛逢時臉色並不好看，他現在才發覺，他竟然忘記此事了。
“你的好師尊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雲倚風直白地戳人肺管子，這水泠尊者絕對有問題。
盛逢時不說話了，眼神晦澀難懂。
此陣，既能困人，也能殺人，雲倚風眼神閃爍，快速推演。
突破化神以後，她的神識更加強大，對大型陣法的推演也不像此前一樣費力。
陣內一片混沌，無歲月，無通路，隻能靠破陣或撞彩找到出路。
雲倚風顯然是後者。
萬俟延的陣法造詣不低，雲倚風不得不全身心投入解陣，一時沒再問盛逢時問題。
盛逢時也垂眸不語。
陣內終點處
蘭漾舟、萬俟琛對著萬俟延相顧無言。
“大長老，這陣法看著並未完備。”
萬俟琛直言道。
“是，但我們沒有時間了。”
萬俟延眼神冷靜，臉色蒼白，身材比在千年大比之時瘦削更多，裸露在外的手臂滿是符文，甚至鑲嵌著陣法材料。
“不出意外，藏在司慈背後的人就是殺死你爹娘的真兇。”
萬俟琛拳頭緊握：“你查到什麽了？”
萬俟延轉頭看向背後的大殿。
“司慈的秘密就藏在殿內，這禁製我已經摸索出規律，但強行破開會被雙重反噬，司慈也會有所感應，所以我們等雲倚風和盛逢時出來再動手。”
“你怎麽確定雲倚風會知道你的用意？”
蘭漾舟眼中劃過一絲惱怒，雖然他隱約感覺會生變，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大膽，計劃根本並不完善。
“江晚的孫女，符陣之術不會差。”
萬俟延氣定神閑，神情陰鬱，不願多說。
“祖母沒跟你取得聯係嗎？”
萬俟琛緊盯萬俟延。
“她找不到我。”萬俟延眼中劃過一絲狠意。
血脈被殺，自己卻無知無覺地閉關了這麽多年，連仇人都找不到，就算是一方大能，也不過如此。
複雜的思緒從他眼底掠過，萬俟延補充了一句。
“不過你可以掂量一下，通知她來救場。”
“什麽意思？”蘭漾舟追問道，一向溫和的語氣不複存在。
他的兩個夥伴都在陣法裏麵，雲倚風還好說，玄聽南沒有脫逃之力。
“大長老，你還有什麽瞞著我們。”萬俟琛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距離上次見麵不過一年有餘，萬俟延卻像變了個人。
變得更加偏執，寡言，身材也變得消瘦，與他小時候印象中儒雅隨和的樣子大相徑庭。
萬俟琛大約猜到，他潛伏進玄陽靈宗恐怕已有一段時日，方式嘛，不難猜。
在他兒時，就已經領教過萬俟延對陣法之道的著迷和創造力，以身入陣，更巧妙地隱藏和安排自己，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隻不過，他知道萬俟延與爹娘的交情頗深，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陣法困不住司慈多久，結果如何是個未知數，先不提她背後之人，就連司慈本人，我們也打不過。”
萬俟延盯著陣法出口，默默開口，聲音低啞。
“你們最好祈禱，最先出來的是雲倚風。”
他說完，忍不住咳了起來。
“大長老，你的身體……”
萬俟琛立刻遞出丹藥，萬俟延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下了，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很難說萬俟延是什麽意思。
至少萬俟琛沒看懂。
大長老的眼神也變了，不再是之前沉穩和煦，眼底的青黑暴露了他精神不佳的狀況，眼神也變得渾濁，帶了一絲狠勁。
萬俟延沒有迴答萬俟琛的問題，複看向陣法出口。
蘭漾舟試圖用傳訊玉簡聯係小夥伴，果不其然，毫無迴音。
“萬俟前輩，你可留有後手？”
“你指的是什麽？”
“萬一事情並未向你預料的那般發展，又待如何？”
“放心，我會把你們送走。”
萬俟延不願多說。
蘭漾舟深吸一口氣，跟萬俟琛對視一眼，隻能沉心等待。
陣法內
司慈轉悠了大半天，沒遇到什麽險境，正當她疑惑之際，推演發現這陣法竟綿延整座宗主峰。
她大怒，開始疑心做局之人目的究竟是不是靈脈。
究竟是誰……
司慈怒火中燒，拳頭緊握，忍無可忍，拔劍，重重地襲向混沌。
陣法破裂的畫麵並未出現，整個空間隻晃蕩了一會兒，毫發無損。
“啊啊啊啊！怎麽迴事怎麽迴事？！”
“盛師兄！宗主！救命啊！”
巡邏小隊的幾人被這動蕩嚇得不輕，滋哇亂叫。
玄聽南掏掏耳朵，淡定地盤腿坐著，反正她走不出去，呆在原地等雲倚風來救說不定還省了夥伴的事兒。
始作俑者見攻擊毫無作用，不信邪地再度釋放了幾道重擊，陣法仍然沒有坍塌的意向。
雲倚風感受到陣法的震動，不做他想，定是司慈發現了什麽，她的神情依然冷靜，腳步卻加快了。
陣法外的萬俟延三人也察覺到陣法內的動靜。
蘭漾舟的手早已握住洛水，最壞的結果是司慈直接暴力開陣，那時他們的一切算計都會功虧一簣。
“不必擔憂。”萬俟延神色平靜，“我的陣法不是靠武力就能解決的，武力相反，會滋養此陣，是好事。”
萬俟琛朝蘭漾舟點點頭，他大概推演了山上的一部分陣法，的確如大長老所說。
蘭漾舟略微放心，但眉間依舊不平。
小半個時辰後，陣法出口終於有了動靜。
萬俟延眼神一閃，手上蓄力暗暗。
萬俟琛和蘭漾舟二人都握住劍柄，嚴陣以待。
盛逢時沉默不語。
當局者迷，此前他也是不曾察覺有何處不妥。
直至司慈出現異樣變得陌生，成嬌又提到水泠尊者的名諱，他才陡然驚覺此事不對。
“你和成嬌對水泠尊者也沒有任何印象？”
雲倚風漫不經心地問道，腦中推演著眼前的陣法，眼睛一亮，找到頭緒了。
“……並無。”盛逢時忽覺哪裏怪異。
“不對，我前段時間察覺到師尊有意隱瞞師祖的存在後就想著調查，但後來……”
盛逢時臉色並不好看，他現在才發覺，他竟然忘記此事了。
“你的好師尊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雲倚風直白地戳人肺管子，這水泠尊者絕對有問題。
盛逢時不說話了，眼神晦澀難懂。
此陣，既能困人，也能殺人，雲倚風眼神閃爍，快速推演。
突破化神以後，她的神識更加強大，對大型陣法的推演也不像此前一樣費力。
陣內一片混沌，無歲月，無通路，隻能靠破陣或撞彩找到出路。
雲倚風顯然是後者。
萬俟延的陣法造詣不低，雲倚風不得不全身心投入解陣，一時沒再問盛逢時問題。
盛逢時也垂眸不語。
陣內終點處
蘭漾舟、萬俟琛對著萬俟延相顧無言。
“大長老，這陣法看著並未完備。”
萬俟琛直言道。
“是，但我們沒有時間了。”
萬俟延眼神冷靜，臉色蒼白，身材比在千年大比之時瘦削更多，裸露在外的手臂滿是符文，甚至鑲嵌著陣法材料。
“不出意外，藏在司慈背後的人就是殺死你爹娘的真兇。”
萬俟琛拳頭緊握：“你查到什麽了？”
萬俟延轉頭看向背後的大殿。
“司慈的秘密就藏在殿內，這禁製我已經摸索出規律，但強行破開會被雙重反噬，司慈也會有所感應，所以我們等雲倚風和盛逢時出來再動手。”
“你怎麽確定雲倚風會知道你的用意？”
蘭漾舟眼中劃過一絲惱怒，雖然他隱約感覺會生變，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大膽，計劃根本並不完善。
“江晚的孫女，符陣之術不會差。”
萬俟延氣定神閑，神情陰鬱，不願多說。
“祖母沒跟你取得聯係嗎？”
萬俟琛緊盯萬俟延。
“她找不到我。”萬俟延眼中劃過一絲狠意。
血脈被殺，自己卻無知無覺地閉關了這麽多年，連仇人都找不到，就算是一方大能，也不過如此。
複雜的思緒從他眼底掠過，萬俟延補充了一句。
“不過你可以掂量一下，通知她來救場。”
“什麽意思？”蘭漾舟追問道，一向溫和的語氣不複存在。
他的兩個夥伴都在陣法裏麵，雲倚風還好說，玄聽南沒有脫逃之力。
“大長老，你還有什麽瞞著我們。”萬俟琛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距離上次見麵不過一年有餘，萬俟延卻像變了個人。
變得更加偏執，寡言，身材也變得消瘦，與他小時候印象中儒雅隨和的樣子大相徑庭。
萬俟琛大約猜到，他潛伏進玄陽靈宗恐怕已有一段時日，方式嘛，不難猜。
在他兒時，就已經領教過萬俟延對陣法之道的著迷和創造力，以身入陣，更巧妙地隱藏和安排自己，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隻不過，他知道萬俟延與爹娘的交情頗深，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陣法困不住司慈多久，結果如何是個未知數，先不提她背後之人，就連司慈本人，我們也打不過。”
萬俟延盯著陣法出口，默默開口，聲音低啞。
“你們最好祈禱，最先出來的是雲倚風。”
他說完，忍不住咳了起來。
“大長老，你的身體……”
萬俟琛立刻遞出丹藥，萬俟延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下了，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很難說萬俟延是什麽意思。
至少萬俟琛沒看懂。
大長老的眼神也變了，不再是之前沉穩和煦，眼底的青黑暴露了他精神不佳的狀況，眼神也變得渾濁，帶了一絲狠勁。
萬俟延沒有迴答萬俟琛的問題，複看向陣法出口。
蘭漾舟試圖用傳訊玉簡聯係小夥伴，果不其然，毫無迴音。
“萬俟前輩，你可留有後手？”
“你指的是什麽？”
“萬一事情並未向你預料的那般發展，又待如何？”
“放心，我會把你們送走。”
萬俟延不願多說。
蘭漾舟深吸一口氣，跟萬俟琛對視一眼，隻能沉心等待。
陣法內
司慈轉悠了大半天，沒遇到什麽險境，正當她疑惑之際，推演發現這陣法竟綿延整座宗主峰。
她大怒，開始疑心做局之人目的究竟是不是靈脈。
究竟是誰……
司慈怒火中燒，拳頭緊握，忍無可忍，拔劍，重重地襲向混沌。
陣法破裂的畫麵並未出現，整個空間隻晃蕩了一會兒，毫發無損。
“啊啊啊啊！怎麽迴事怎麽迴事？！”
“盛師兄！宗主！救命啊！”
巡邏小隊的幾人被這動蕩嚇得不輕，滋哇亂叫。
玄聽南掏掏耳朵，淡定地盤腿坐著，反正她走不出去，呆在原地等雲倚風來救說不定還省了夥伴的事兒。
始作俑者見攻擊毫無作用，不信邪地再度釋放了幾道重擊，陣法仍然沒有坍塌的意向。
雲倚風感受到陣法的震動，不做他想，定是司慈發現了什麽，她的神情依然冷靜，腳步卻加快了。
陣法外的萬俟延三人也察覺到陣法內的動靜。
蘭漾舟的手早已握住洛水，最壞的結果是司慈直接暴力開陣，那時他們的一切算計都會功虧一簣。
“不必擔憂。”萬俟延神色平靜，“我的陣法不是靠武力就能解決的，武力相反，會滋養此陣，是好事。”
萬俟琛朝蘭漾舟點點頭，他大概推演了山上的一部分陣法，的確如大長老所說。
蘭漾舟略微放心，但眉間依舊不平。
小半個時辰後，陣法出口終於有了動靜。
萬俟延眼神一閃，手上蓄力暗暗。
萬俟琛和蘭漾舟二人都握住劍柄，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