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爐火島。


    一進入半位麵,阿斯克就看見姑娘們在熱火朝天地幹活。


    隻見山頂中央的平地上,已經用墨尺和細線圍好了麵積,打上了一層水泥地基。


    埃莉諾和希德莉法正扛著木材,依次放入由鋼筋搭好的框架裏。


    諾菈則是拿著施工圖,和美狄亞等人對著工地指指點點。


    “你們在幹嘛?”阿斯克哭笑不得,“訓練都搞定了嗎?這麽閑?開始建房子了?”


    “都完成了。”美狄亞迎上來說,“我現在手臂還是麻的……這個小姑娘是誰?”


    她的目光落在阿斯克旁邊的蜜兒上,揚起眉毛。


    “蜜兒,我們的新槍手。”阿斯克介紹說道。


    “哦。”美狄亞拉長了聲音,看著蜜兒滿臉滿身的傷痕,笑著說道,“她可比當初的我難對付多了是吧。為了招人下手挺狠的啊,團長?”


    阿斯克:???


    “天呐,你這是遭遇了什麽?”諾菈看清蜜兒的狼狽模樣,立刻心疼地驚唿了聲,連忙過去給她治療。


    好在她身上都是些細小而不嚴重的傷口,通過治愈之觸很快就愈合了。諾菈又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她擦去臉上的灰塵和汙漬。


    “你的父親呢?”諾菈一邊半蹲著替她擦拭,一邊問道。


    “我沒有父親。”蜜兒迴答。


    “抱歉。”諾菈抿了抿嘴,“那你的母親呢?”


    “她……去世了。”蜜兒眼神有些恍惚,“在上周,因為瘧疾,沒錢買藥,再也醒不過來了。”


    “抱歉。”諾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了想又道,“那你沒有還在世的親人嗎?”


    “我有一個叔叔。”蜜兒沉默半晌,在眾人的目光裏咬緊了下唇。


    猶豫了大概一分多鍾,她才看向麵前這個表情溫柔的小姐姐,囁嚅說道:“他……說能照顧我。但是他帶人住進了我家,拿走了母親留給我的所有錢,還……帶了一個壞人迴來。”


    “壞人?”埃莉諾皺起眉頭。


    “……一進門,他就把我按倒在床上,要脫我的衣服。”蜜兒的眼神失去了焦距,聲音似乎有些發顫,“我掙紮了幾下,他就打我……我把母親留下的手槍藏在枕頭下,於是我就……”


    “摸出槍來,打死了那個壞人。”阿斯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和眾人解釋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被警察通緝呢,通緝理由是殺害貴族。”


    “當然,現在她的身上已經背負了三十幾條人命了,都是些追捕她的警察和傭兵,小姑娘的槍法挺不錯的哈。”


    “哦!”希德莉法欽佩地驚唿起來,“她一個人殺了三十多個人?太棒了,我想和她探討一下殺人的經驗。是爆頭嗎?還是射擊胸膛?”


    諾菈恨恨剜了希德莉法一眼:“別說這個!”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現在恐怕無法離開爐火島。”埃莉諾冷靜說道,“如此大的命案,君士坦丁堡裏此時必然在大規模搜捕排查,她隻要一迴到現實,恐怕就會被發現並逮捕的。”


    “不錯。”阿斯克說,“這對我們倒不是個問題,她可以長期待在這裏。”


    況且君士坦丁堡也撐不了幾個月了……他在心裏補充說道。


    “對了,你說她隻殺了試圖侵犯她的貴族,和搜捕她的警察和傭兵?”希德莉法突然想起了什麽,“那她的那個混賬叔叔還沒死咯?”


    “你是說……”阿斯克沉吟起來。


    “幹掉他啊!”希德莉法理所當然地道,語氣輕描淡寫得像是“我們去吃個飯”一樣,“這種惡人放過他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我們拿他做個‘血鷹’吧。”


    “血鷹?”埃莉諾問。


    “那是我們家鄉對待仇敵的傳統做法。”希德莉法興奮地說,“把他頭朝下綁在行刑架上,先喂一碗止血續命的草藥。然後呢,用斧子在他背上雕出鷹的輪廓,再把輪廓內的血肉挖掉,把裏麵的肋骨掰出來,那就是鷹的翅膀了……”


    “希德莉法!”諾菈簡直要炸了,“你就不能閉嘴嗎?”


    “喂,我說錯什麽了?”希德莉法不滿地道,可是看見蜜兒的眼皮直跳,她又俯下身去,抱歉地道:


    “不好意思哈。如果你是想自己複仇呢,姐姐是不會和你搶這個手刃仇敵的機會的。當然,如果你想做血鷹的話,姐姐可以手把手教你……”


    “複仇這個事情可以考慮。”阿斯克思索說道。


    這倒是不出於什麽義憤的原因,而是因為幫助蜜兒複仇之後,一方麵可以收這位密涅瓦娜斯的心,另一方麵她就真的沒有任何在世的親人了,隻能死心塌地跟著團隊走。


    就跟某些創業團隊的老板,會給員工發低額貸款一個道理。


    “我跟你去。”埃莉諾冷冷說道,“我想問問這個人渣,是如何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的。”


    “也算我一個!”希德莉法興奮地嚷道,“太久沒見血,我的斧頭都快生鏽了!”


    埃莉諾和諾菈同時無奈扶額。這傻妞平時單純得跟什麽似的,一談到敵人就動不動“殺死”“酷刑”,還偏偏用一種天真無邪的表情說出來……這家夥幼年接受的是什麽教育啊!你們北地人的啟蒙教學肯定有問題啊!


    “可以。”阿斯克點了點頭,對希德莉法說道,“但是不許用那什麽‘血鷹’。”


    “沒問題,我還知道一種船刑。”希德莉法擊掌說道,“把他綁在船上,用利刃割開肚皮但是不傷及內髒,然後在傷口附近止血後塗抹上蜂蜜,再將船隻放入海裏,聞到氣息趕來的蒼蠅們就會……”


    “夠了,希德莉法。”阿斯克哭笑不得,板著臉打斷她道,“不許用任何刑罰,明白嗎?折磨敵人沒有任何意義,直接幹掉就可以了。”


    “你說話的口氣,就像我們村最古板的長老一樣。”希德莉法撇嘴說道。


    ………………


    黃金執政宮內,狄奧多拉和佐伊陛下,整個上午都在和宰輔商討帝國軍事調動方案,隻覺得頭疼欲裂,腦細胞都快死光了。


    在幾乎無險可守的安納托利亞半島上,如何用兩萬兵力防住十萬大軍,這幾乎是個無解的難題。


    放在以前的古所羅門共和國,十萬人隻不過是空投幾顆雲爆彈的事情,然而現在帝國已經無法生產雲爆彈了——充其量隻能生產簡陋的航空燃燒彈,製導裝置什麽的想都不要想。


    機庫裏還有12架飛機,目前已經全部出勤,持續飛往東方的安納托利亞,朝偵測到的敵軍兵營投彈,金角灣的軍工廠也在連夜趕班持續生產航彈。


    不過這樣似乎並沒有扼製住塞爾柱人的推進速度——塞爾柱人給幾乎每隻部隊,都配備了擁有心靈序列的超凡者,因此不存在所謂士氣的問題。


    哪怕航空燃燒彈殺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在心靈序列的作用下,仍然能士氣全滿地往前衝鋒。所以要擊敗塞爾柱大軍,隻能把這十萬人全部殺完才行,士氣崩潰什麽的不指望了。


    就算一顆航空燃燒彈能燒死十個人好了,也至少需要一萬顆航空燃燒彈。


    在十萬人都聚集起來站立不動的情況下,需要戰鬥機組集體投彈至少833次,這還是不考慮飛機使用壽命和燃油消耗的情況,要是考慮了這戰幾乎沒法打……


    於是狄奧多拉又提出了一種斬首戰術,即組織起最精銳的超凡力量,定點打擊幹掉領導塞爾柱大軍的蘇萊曼皇帝。


    這又引出另一個問題。


    單就超凡力量而言,塞爾柱人的超凡者數量也遠勝過東所羅門帝國,正教會長期扼製國內超凡者的惡果就在這裏展現出來了。


    想來想去,除了找西方國家借兵,或者找教廷借聖殿騎士以外,兩位陛下真的想不出別的什麽辦法了。


    中午休息,用完豐盛的午膳後,佐伊陛下就迴布拉赫納宮午睡去了。


    她對自己的容顏保養極其在意,甚至因此選擇了“煉金師”的血脈路線。


    狄奧多拉選擇的則是“質量法師”的血脈,如今已經是level2,奧術的力量在體內湧動著,導致她無時無刻不精力充沛,根本沒有午睡的需要。


    按照東所羅門皇帝的傳統,每位皇室子女必須是level1-level2的超凡者,這樣他們既能領會到超凡力量的重要性,又不至於因為血脈而喪失太多的生育能力。


    然而此時,狄奧多拉簡直恨不得自己能升到level20以上,成為半神,就算拚著靈性被榨幹的風險,也要把東麵那些可惡的塞爾柱人給消滅掉。


    帝國還是太缺乏高位半神了,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來到帝都近衛軍官團兵營,狄奧多拉陛下欣慰地看到軍官侍衛們正在刻苦操練,她所信任的侍衛隊長米海爾,正一邊狠狠操練著軍官侍衛們,一邊指著對麵屏幕上的角鬥錄像大聲喝道:


    “看清楚了,人家的虎切是怎麽施展的,一刀斷喉!在恰到好處切斷氣管的同時,根本不會斬到頸骨!你們呢?胳膊軟綿綿的提不起長劍嗎?虎切是用來切咽喉的啊,混蛋!給我把胳膊舉起來啊!”


    “安德烈斯,你是在表演貼地的蝠切嗎?這麽喜歡趴著,那今天廁所地板就由你來清掃了!”


    軍官侍衛們連哀嚎也不敢,隻能咬牙默默練習著,忽然隻見米海爾拄劍半跪下來——他們也立刻轉過身去,拄劍半跪:


    “巴塞硫斯陛下!”


    (巴塞硫斯,basileios,即希瑞斯語裏的“皇帝”)


    “免禮。”狄奧多拉淡淡說道,目光好奇地盯著屏幕裏的錄像。阿斯克正揮劍斬開一個角鬥士的咽喉,然後又縱劈向另一個角鬥士,斬斷武器,切開頭盔,幹淨利落地劈殺裂頂。


    “這位……”她斟酌著言語,“屏幕上的勇士是誰?”


    “陛下,這人是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基裏斯。”米海爾迅速迴答,“是阿基裏斯家族在這一代的獨子。”


    “阿基裏斯家族?”狄奧多拉閉眼思索了下,終於迴憶起來,“就是那個先祖來自東方龍之國的家族吧,我記得那是在……”


    “第四紀初期古所羅門帝國,圖拉真皇帝在位。”米海爾提醒說道,“皇帝的東征大軍攻打帕提亞時,在波斯灣遇到了一群來自東方的龍之子民,為首的使者叫做‘甘英’。”


    “甘英。”狄奧多拉品味著道,“我記起來了,真是個有韻律的名字,龍之國的語言簡直就像歌謠一樣,天生自帶美妙的音調……你繼續。”


    “那是我們第一次知道龍之國的存在。”米海爾繼續說道,“第一紀的大殖民時期,其實有殖民飛船在遠東的領土上著陸。可惜後來因為第一次魔潮,有太多的資料在曆史長河裏被毀去了。”


    “確認了遠東還有人類的國度後,圖拉真陛下非常喜悅,就將這隻使節隊伍接到所羅門去,還為此建立了古所羅門記功柱,作為東西方首次建立聯係的紀念碑。”


    “在使節迴程的路上,有個龍之國士兵在希瑞斯行省的阿波羅尼亞,搞大了當地姑娘的肚子。”米海爾苦笑說道,“他原本以為對方是娼妓,卻沒想到對方其實是當地名門望族的女兒,因為貪慕異國風情才和他有了一夕之歡。姑娘的父親非常憤怒,便將強行他扣留下來,和自己的女兒成婚。”


    “也就是阿基裏斯家族的先祖。”狄奧多拉頷首說道。


    “是的。”米海爾附和說道,“龍之國的子民,無論是膚色發色還是瞳色,都和咱們所羅門人類似,同時也是天生的戰士。那名士兵又擅用長劍和矛,有著高超而古怪的戰鬥技巧,連同樣善戰的斯巴達武士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女方家族就給他起名叫‘阿基裏斯(?χιmbda;mbda;ε??)’,意思是‘來自冥河的武士’。”


    “來自冥河的武士……”狄奧多拉咀嚼著這個詞,“我想見見這位武士。米海爾,你可以安排一下麽?”


    “我可以讓人召喚他來宮裏覲見。”米海爾立刻說道。


    “不。”狄奧多拉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找到他。然後帶我過去,我想親自觀察下這個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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