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雲寺內。


    德雲方丈攆動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圓覺主持湊近了才聽清些隻言片語。


    “好生無理!”


    “拜過山頭嗎?”


    “不問自取是為賊!”


    “這人還沒完沒了了!”


    圓覺主持雙手合十,道聲罪過。


    師叔的口業不差這幾句,讓他說去吧!


    韓澤玉進山,就像是老鼠掉進了米缸。


    那叫一個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在如此秀麗的風景之下,蘇時恩拿著炭筆,按照有色話本上的情節,勾勒著“不堪入目”的畫麵。


    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


    蘇時恩一邊繪製著升級版春宮圖,一邊自我唾棄。


    韓澤玉緩緩睜開眼,看著他家相公,花癡的流口水。


    果然專注的男人最帥!


    蘇時恩察覺到夫郎那擇人而食的目光,果斷收起繪本,招唿他趕快下山。


    韓澤玉起身之時,假裝腿麻,柔弱的撲到相公懷裏,要求他背自己下山。


    蘇時恩認為,這個要求很無理,他拒絕配合。


    韓澤玉試探道:“不然抱著也行。”


    蘇時恩震驚:“你這是癡心妄想,想都別想。”


    果然老夫老妻的毫無情趣可言,隻能左手牽右手的相攜下山。


    二人離開後不久,一隊武僧照慣例巡山,沒發現任何異常。


    難不成是他們沒能參悟方丈的話?


    究竟是哪裏有異動?您倒是給個明示呀!


    ……


    得知二人出城遊玩的鐵柱一臉羨慕,這破官當的,還不如做小廝來的輕鬆自在。


    錢少事多,說的就是他們大理寺。


    看看人家清貴無比的翰林院,錢少事也少,吃飯沒人搶,簡直就是“夢中情班”。


    鐵柱狠狠的啃著大棒骨,嘟囔著書到用時方恨少。


    若是當初他沒燒壞腦子,說不準也能進翰林院混日子了。


    何夢瑩覺得鐵柱可憐,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兒肉超多的骨頭。


    這小子一定是昨天沒睡好,都開始說胡話了。


    吃吧,多吃點兒,吃飽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趙峋可沒有瑩姐善良,一句大實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精準的紮傷了鐵柱的心。


    “你就是腦子沒燒壞,也考不進翰林院,你家不是武將世家嘛!”


    被戳中痛腳的鐵柱怒而拍桌:“你說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鐵柱手握棒骨,欲將趙峋敲暈,丟到外麵去睡大街。


    趙峋特別識時務的立馬服軟,心中謹記韓大哥的教誨:“休要與莽夫為伍,別和傻子爭長短。”


    聰明的趙峋很快找到全新切入點。


    “鐵大人,您有沒有發現,您的反應速度越來越快了?”


    鐵柱聞言愣了一下,丟掉武器,雙手叉腰,發出囂張又肆意的笑。


    “哈哈哈!被你看出來啦?怪我隱藏的不夠深,以後我會多注意。若是被眼紅的同僚、平庸的上司發現我的秘密,心生嫉妒該如何是好?”


    何夢瑩目瞪口呆,嘴裏的飯都忘了嚼。


    趙峋的手有些抖,似是不堪重負般,將剛剛夾起的骨頭轉送至鐵柱的飯盆裏。


    不行了,突然有點兒反胃。


    他少吃一塊兒,隻希望某位沒點兒自知之明的人,能把破嘴閉上。


    鐵柱無奈道:“你真不講究,連公筷都不用,算了,畢竟兄弟一場,我不嫌棄你,下次注意啊!”


    趙峋怒而離席,這忘本的家夥,好像當年在蘇府吃剩飯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從前住一起的時候,他都沒嫌棄某人的大汗腳,現在還嫌棄上他了!


    何夢瑩起身收拾碗筷,一般這種時候,桌上剩下的人也不好意思接著吃了。


    但鐵柱不是一般人,完全不受影響。


    “鐵柱啊!趙峋年紀小,你讓著他點兒。”


    鐵柱擦擦手,幽幽的歎了口氣:“終究是年輕氣盛,尚需曆練。”


    何夢瑩……


    她不該多嘴的。


    兩口子在外麵浪夠了,吃飽喝足後,打包了剩菜剩飯才迴家。


    鐵柱吃飽就犯困,強撐著等他們迴來。


    待二人一靠近,鐵柱立馬清醒過來。


    烤鴨、燴羊肉、吊爐燒餅、鮮肉餛飩……


    太過分了,吃的這麽多、這麽好、這麽雜,這得花多少錢啊?


    韓澤玉拍拍鐵柱的狗頭,關心道:“等餓了吧?特意給你帶的吊爐餅跟烤鴨腿,趁熱吃,趕緊睡覺,有事明早再說也不遲。”


    韓澤玉勾勾手指,蘇時恩從善如流的遞上油紙包。


    太感動了,主子心裏有他,他還是招人惦記的。


    鐵柱擦擦嘴角的眼淚,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鐵柱邊吃邊說,韓澤玉認真聽著。


    “翰林學士的親家是太常寺少卿。”


    韓澤玉轉頭看向某人。


    蘇時恩無奈補充:“負責祭祀和禮儀的部門,正四品官職。”


    韓澤玉轉迴頭,示意鐵柱接著說。


    “袁清晗是太常寺少卿家的庶子,那日跟著送親隊伍一同去的學士府。”


    “周易怎麽說?”


    “周大人說他的身份可能有問題,名字和人對不上號。”


    韓澤玉了然,原來是貨不對版。


    周易那邊在緊鑼密鼓的調查袁清晗,許是動作大了些,被對方察覺出了異樣。


    兩日後的深夜,韓澤玉抓住了第一頭主動撞樹的豬。


    打暈、搜身、關禁閉,一係列操作絲滑的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又過了一日,韓澤玉摩拳擦掌的等到了一對兒待宰羔羊。


    依舊是打暈、搜身、關禁閉。


    鐵柱清理地窖,韓澤玉居中指揮。


    蘇時恩負責建檔,代號四、五、六也分別擁有了自己的獨立檔案。


    韓大師改造單間,還不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唰唰幾道土牆拔地而起,瞬間隔出了六個小單間。


    蘇時恩知道這是玉哥兒簡單粗暴又美好的願望。


    可六間牢房,他都怕對方湊不出這麽多人。


    鐵柱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不敢想象如果大理寺監牢也能改造成這樣,那將多麽的秩序井然。


    韓澤玉冷聲拒絕:“私器公用是大忌,告訴你多少遍了,為工作花錢可恥!”


    不占便宜就不錯了,竟然還想倒貼?


    鐵柱羞愧的低下頭,他已經在夥食上貼進去了不少,堅決不能再犯傻。


    一個拚命壓榨勞動力,卻又不讓你吃飽的破地方,還建設個屁!剛剛他也是豬油蒙了心。


    蘇時恩默默記下,有朝一日他離開翰林院,一定要將私人物品悉數帶走,不然指不定被數落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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