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


    路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短短一個片刻,他所接收到的信息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


    “你,你是說,先帝,是你殺的?”路謹怔怔的問道,他曾經雖然有所懷疑,但如今聽到路天從口中的真相,他還是被驚到了。


    “是我。”路天從隨口說道。


    “......”路謹語塞了,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形容這時的路天從。


    這簡直就不是人啊。


    路天從對是不是人毫不在意,他想當的是皇帝,是神仙!是長生不老,一直坐在皇位上的神仙!


    得知真相的路謹丟下了手中的劍,他放棄了。


    絲毫沒有希望。


    路天從太狠了。


    望著這地牢中被囚禁的千人。


    路謹歎息一聲,輕蔑的笑道:“你會遭報應的,路天從,先祖路沐陽不會放過你,書塵仙也一定看得到這一切,你不得好死!”


    “嗬。”路天從一劍刺穿路謹的胸膛,麵色沉靜的說道,“到死了你想裝聖人了?當時先帝死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說為了規矩,去退位守廟呢?還一口一個書塵仙,他要是真在意這些,就讓他救了你啊。”


    陳書:“......”


    陳書望著湖麵,輕輕一笑,並未出手。


    於是,路謹就這樣死在了京城外的地牢裏,年僅59歲,被自己兒子路天從所殺,成為了衡陽國自路沐陽以來的最短命的皇帝。


    書塵記事343年。


    路謹因外出被莫名毒物感染,毒發身亡,好在太子路天從外出時發現了路謹的屍體,將其帶迴京城。


    皇帝駕崩,舉國悲傷,一月後,路天從作為太子,順位繼承皇位,年僅33歲,是近三百年來,衡陽國繼位最早的皇帝。


    而衡陽國上下,雖因為兩任皇帝死的早表示不安,但因為路天從所展示的仙法遠超先帝們,所以衡陽國內還是很快安定了下來。


    而坐上皇位的路天從不僅沒有收斂野心,他的野心甚至更大了。


    坐在這個位置上,他開始幻想不死不滅的自己,看著玄息訣上所描寫的仙法大成之力。


    他開始幻想這片大陸的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腳下的樣子。


    於是,他開始更大範圍的抓人,擴大地牢,那些無故被抓的人,全都被賦予了莫須有的罪名,作為罪犯被關在地牢中,被迫修煉玄息訣,然後成為路天從功法精進的養料。


    衡陽國民見路天從剛剛上位就大力管顧國內犯罪情況,也是紛紛覺得路天從靠譜。


    而在另一邊,路謹死亡的消息傳到書院的路憂之耳朵裏,他便覺得極其不對勁。


    於是他便想迴京城一趟,但路天從不想他迴去,無奈,路憂之隻能在書院中待著。


    可他不能什麽也不做,為了調查京城最近發生的許多怪事,他偷偷派自己信的過的人在京城逗留。


    不久後,在路天從登基後,路憂之被封為暮王,再次被下命令留守仙廟。


    路憂之對這件事沒什麽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基本都被抓了,而少有逃出來的人則傳信給他,報告了他們在京城中的所見所聞。


    這其中,就提到了地牢一事。


    雖然京城官員都說那是關押罪犯的地方,可如此短的時間,全國各地發生的犯罪事件實在太多了些。


    多到簡直就像是隨口捏造的一般。


    遠在京城的路天從發覺了路憂之的小動作,並沒有想管對方,因為對他來說,沒有修行玄息訣的路憂之,連個屁都不是。


    後來,路憂之被抓的親信僥幸逃出來了一段時間,遂立刻寫信將地牢裏的實際情況告訴了路憂之,然後為避免路天從發覺異常,這位親信又跑迴了地牢裏。


    拿到消息的路憂之看著信上的內容瞪大著眼睛。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地牢的人並非罪犯而是平民?


    先帝路謹是被路天從親手殺害的?


    還有,地牢的人都在修行一種功法,那功法在修成之時,所展現的威能,與衡陽皇室一直習得的仙法很相似。


    而修成之人,無一例外都全部消失了。


    “也就是說,地牢的人都在修行仙法......修成之後,就會被殺......”路憂之緊緊攥著手中的信,他來來迴迴看了許多遍。


    在發現這不是幻覺,一切都是真實之後,他極其憤怒。


    但,想要大罵路天從畜生的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書院周圍許多人都是路天從的人。


    憋著滿心怒火,路憂之站在屋中。


    “這個混蛋,如此草菅人命,根本不配為衡陽皇帝,他簡直愧對衡陽皇帝這個名聲!”路憂之在屋中憤怒的小聲喃喃道,他此刻心中對路天從厭惡至極,恨不得立刻將其生吞活剝。


    陳書一直在看著路憂之這邊,眼下這情況,路憂之要想戰勝路天從,隻能說是極其困難。


    因為路天從不隻是衡陽皇帝,還在修行仙法,且一直在精進。


    反觀路憂之,如今被囚禁在書院不說,更是毫無勢力,別說修行仙法了,他都不知道路天從修的仙法叫什麽名字。


    “不過,也並非沒有機會。”陳書笑道,揮揮手拂過湖麵。


    啪!


    身後的花瓶突然倒地,聞聲,路憂之向後看去。


    看著那摔碎的花瓶,路憂之很是疑惑,好端端的,怎麽就摔下去了?


    於是,路憂之先冷靜了一下,向著碎裂的花瓶方向前去了。


    這是放在床旁的一個裝飾,在他來時就已經在這裏了,存在的時間很久遠。


    路憂之歎息一聲,蹲下身去開始收拾破碎的花瓶。


    撿起這一個個碎片,路憂之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很想拯救那些被路天從無故捉去的人們。


    可他也十分清楚他與路天從的差距,這可不是一星半點。


    別說打倒路天從的勢力,光是一個身懷仙法的路天從,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想到這裏,路憂之又是歎息一聲,眼眸低垂,嘴中喃喃道:“要是我知道仙法該怎麽修煉就好了。”


    劃拉——


    看著掉落在床邊的碎片,路憂之伸手去拿,卻在這時,觸碰到了床下的機關。


    於是,床下的一個暗格就被打開了。


    路憂之先是一怔,沒成想這床下還有機關,但緊接著,他就立刻伸手掏出了暗格中放著的東西。


    那是兩張紙與一封信,看著都有些年頭了。


    陳書見狀嘴角彎彎,三百年前的箭矢落在今天,故人的身影再次浮現。


    路憂之皺眉,沒有先去管顧那兩張紙,而是仔細端詳著那份信上的署名,是楊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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