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看向銅鏡,左右打量剛抹好的口脂,故意氣惱他,“拋開受無鋒威脅而欺騙宮門,他為人正直,溫和有禮,又愛重於……”


    宮遠徵抬手鉗住我的下頜,迫使我看向他,眼底隱隱威脅之色,沉聲道,“你再說?”


    “姐姐要不直接等到明天上藥吧?我打發人去醫館多取些鬱川膏來。”


    清冷俊逸的麵容此刻已染上些許怒氣,我將口脂放迴妝奩台上,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你自己偏要問,我說了你又不信。”


    “那你重說,再說一次我就信。”他薄唇輕抿,墨眸含著慍色。


    我歎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腕,扯開宮遠徵的手,“阿徵,我口脂淡嗎?”


    “什麽意思?”他不解。


    我偏頭看向銅鏡,抿了抿唇,“好像抹多了?”


    他抬起手,覆了薄繭的指腹剛要觸到我的臉,“我看看。”


    我迴頭直接吻了上去。


    蔥白指尖扶在他頸間,吻得溫柔又克製,輕咬了下他的唇瓣後退開身子。


    宮遠徵眼眸迷離,剛要追吻上來,被我抵住胸口,“這樣就淡了。”


    “這也是我要說的話。”


    他聞言莞爾,猛地收緊手臂,下頜在我頸窩蹭了蹭,“再說一次,姐姐,我還想聽。”


    “好了,別鬧了。”我撞進他懷中,淺笑著推搡他。


    力道懸殊下隻能在他懷中掙紮些許,全然推不開。


    “再親我一下,我就放手。“


    發絲貼著臉側,像羽毛撓過心口,我偏頭躲開,不讓他吻,“你昨夜每次都是這麽說的,我不會再信你了。”


    微涼的唇落在頸間,輾轉至耳後,然後廝磨到下頜,“姐姐不給親,我就自己動手了。”


    襟帶不知何時被他勾住,我連忙迴身,“阿沅一會要來了,別鬧了。”


    “等他來了再說。”


    唇與唇相觸,他的唿吸清淺而急促,輕輕吮了下,而後慢慢加深。


    “娘親!”


    阿沅的聲音剛出現在殿門口,我們當即分開,宮遠徵“蹭”地一下站起身,遮住了滿臉紅暈的我。


    “你怎麽還沒走?”阿沅不滿地看他一眼。


    “你跟誰說話呢?”他沉著臉,一臉被打擾的不滿。


    阿沅輕“哼”一聲,小跑到我身旁,手裏捧著裝有瓊葉糕的食盤。


    “娘親,你不舒服嗎?”他見我臉頰微紅,分出一隻手摸了摸我額頭,“娘親,你臉好燙!風寒了嗎?”


    “沒有。”我緩了口氣,勉強扯了扯唇角,“許是晨間受了點涼,娘親沒事,阿沅不用擔心。”


    阿沅似信非信地又瞄了眼宮遠徵,倏地眯起眼睛道,“爹爹頸間為何也有傷痕?”


    宮遠徵抬手摸了摸,尷尬地輕咳一聲,麵不改色道,“被貓抓了。”


    “哪裏有貓?徵宮有貓嗎?我怎麽從來沒見過?”阿沅信以為真,認真問道。


    宮遠徵忍笑瞥一眼我,“爹爹遇到後山的小野貓,把它逗惱了,就被咬了一口。”


    他瞥一眼阿沅手中的瓊葉糕,岔開話道,“你小嬸嬸愈發摳門了,角宮負責家族營生,宮門這十年來財力一直穩定增長,遠超上代執刃時期的財富積累。”


    “她就給你帶迴一塊瓊葉糕?”


    “哦,這個啊……”阿沅悻悻一笑。


    我悄悄在宮遠徵腰間掐了一把,他吃痛,閉上了嘴。


    “阿沅吃吧,娘親不餓。”


    阿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悄聲說道,“其實小嬸嬸給了六塊。”


    “迴來的路上,我沒忍住就吃了些……”


    “給你六塊,你就剩一塊給你娘親?”宮遠徵在我身旁坐下身,“你還真是孝順。”


    我偏頭睥他一眼,“你不要說話了。”


    “你這是溺愛。”


    “我樂意。”


    他輕“嘖”了聲,心生不滿,“怎麽沒見姐姐對我這般寬容?”


    “因為你總惹娘親生氣。”阿沅仰起下巴,挑釁地看著宮遠徵,“不像我,會哄著娘親。”


    “確定不是氣你娘親?”


    宮遠徵捏走阿沅食盤裏最後一枚瓊葉糕,被我按住手腕,放了迴去。


    “你都多大了,還搶孩子的點心。”


    “他都吃了五塊了,這東西這麽甜,再吃牙就掉光了。”


    阿沅把食盤放到妝奩台上,“娘親,這塊你吃,別給他。”


    “阿沅,快出來玩!”小金商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阿沅連忙說道,“娘親,我跟小金哥哥要去鑄造坊,先告退了。”


    他乖順行禮,笑得溫軟,“姨母說她研究了新武器,要展示給我們看。”


    “好,去了不可亂動姨母的東西。”


    “知道了。”阿沅歡快地跑出正殿,還不忘迴頭向宮遠徵做個鬼臉。


    “他這麽淘氣也不知隨了誰?”宮遠徵捏起食盤的瓊葉糕。


    我上下看他一眼,一臉“你說呢”的表情。


    他避開我的目光,將瓊葉糕遞到我唇邊,“吃點東西,姐姐,從昨日下午到現在,你還什麽都沒吃呢。”


    他還好意思說,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你也沒吃,要不傳早膳吧?”


    “你先吃。”


    見他堅持,我垂下眼眸,剛要張嘴,瓊葉糕忽而被拿開,他輕柔的唇貼上來,一觸即離。


    宮遠徵抿了抿唇,半晌低笑道,“姐姐就算不吃這瓊葉糕,也是甜的。”


    “而且比這瓊葉糕還要甜上一些。”


    我耳尖泛紅,狠狠剜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他連忙攬住我的腰,拽到腿上,“好了,不鬧姐姐了。”


    “放手。”


    “真的不鬧你了。”他笑意吟吟地收緊手臂,不讓我起身,“姐姐快吃,不然一會兒阿沅迴來,就什麽都不剩了。”


    許久都未進食,一被提起,此時確實也有些餓了。


    “不許騙我。”


    “不騙你。”


    我半信半疑地再次張開嘴,可瓊葉糕一到唇邊,他又故技重施,我被他惹惱,抬手就捶。


    宮遠徵按住我後頸,吻得小心又溫柔,氣息交纏,他抓住我的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氣他哄騙我,不肯打開牙關,他試探多次,輕咬了下我濕紅的唇,“張嘴,姐姐。”


    瓊葉糕落入食盤中,宮遠徵白淨的指尖落在我腰間,不輕不重地捏一下,細微的哼吟一出,他便侵略進來。


    他似是怎麽索取都不夠一般,一遍遍的廝磨才能平息心裏忍耐多時的情動。


    半晌溫熱的唇沿著嘴角吻到頸間,他啞著聲,“昨夜有小野貓撓了我,我也要撓迴去。”


    “別……”我抬手覆上他的唇瓣,“午後我還要去……去長老院。”


    我撒了謊。


    宮遠徵握住我的手,吻了吻我指尖,“姐姐,我還想親。”


    “你再這樣,我可不要搬迴正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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