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靜靜地聽完,然後輕拍了一下坦克的外殼。“說完了?那麽,開火吧。”


    隨著這一聲令下,整個舞台被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所吞噬。當煙塵漸漸散去,隻留下一片廢墟。所有的賓客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無以複加。


    就在混亂之中,葛羅米柯趁機爬到了台下,僥幸逃過一劫。


    他抬頭望著那位依然穩坐於坦克之上的亞裔男子,心中畏懼,究竟是什麽樣的勇氣讓他敢於做出這樣的舉動?


    “有時候,大家過於高估了自己的價值。”許寧搖了搖頭,“即便沒有你,那艘航母也終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隨著煙霧消散,舞台上隻剩下一片狼藉。


    許寧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了正試圖隱藏自己的葛羅米柯身上,“告訴我,現在這裏誰的地位最高?”


    所有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轉向了那位臉色蒼白、明顯感到恐慌的葛羅米柯。


    許寧從容地從坦克上躍下,步伐堅定地走向了葛羅米柯,“所以,是你掌管此處嗎?”


    葛羅米柯的目光在人群中遊移,與他目光相接的人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推搡著轉過頭去,留下的是他們背影中的愧疚。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自保成了每個人心中唯一的念頭,誰還有餘力顧及他人。


    “是的,是我。”葛羅米柯略帶沙啞說道。


    許寧的聲音冷峻而有力:“你是這裏的鎮長?”


    葛羅米柯沉思片刻後迴答:“不,我並非鎮長,而是烏拖男外交部部長,為簽署一項重要協議而來,與哈維先生會麵。”


    麵對眼前這位顯然不容小覷的人物,葛羅米柯選擇了坦誠以待。


    在智者麵前撒謊無異於玩火自焚。


    許寧微微頷首,“明智的選擇。馬卡洛夫先生已經向我介紹過本地情況。如果你方才有所隱瞞,恐怕此刻你已嚐到苦果。”


    話音剛落,葛羅米柯額頭上的汗珠便開始滴落,他慶幸自己沒有選擇欺騙的道路。


    許寧審視著對方,原本打算尋找一位當地要員協助,沒想到意外遇見了一位地位更加顯赫的人物,“既然如此,就由你來協助吧。”


    說罷,許寧輕鬆地抓起葛羅米柯的衣領,將這個外表臃腫但實則輕如鴻毛的人提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極度緊張之下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也可能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量,葛羅米柯幾乎沒有做出任何抵抗。


    就這樣,許寧帶著葛羅米柯迴到了坦克內,空間頓時顯得更加擁擠。


    隨著一聲簡短的命令,“蹲下,靠邊。”


    葛羅米柯不得不嚐試適應這個對他而言極其困難的姿勢,努力縮成一團,盡管看起來有些滑稽。


    車內的同伴們目睹了整個過程,他們的眼神裏都是敬佩。


    剛才那幕情景宛如一部扣人心弦的動作片,而許寧無疑是其中最為耀眼的英雄。


    當所謂的對手輕易被製服時,一股勝利後的快感油然而生,尤其是對於一直想要複仇的馬利雪夫來說,更是如此。


    隨後,車內響起了一陣陣讚美之聲:“許先生,您真是太厲害了。”


    “沒錯,當您下令開炮那一刻,連我都激動得手抖了,簡直帥呆了。”


    “沒錯沒錯,我剛才甚至把無線通信的聲音放大了,真是痛快。”


    話音剛落,小亞當的臉上洋溢著一種暢快淋漓的神情。


    許寧隻是淡淡一笑:“得了,少來這套,趕緊通知隊伍,我們得馬上撤離。”


    他心中並未存有刻意賣弄之意,那一刻的話語,不過是隨著緊張氣氛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罷了。


    “是。”小亞當立刻迴應道,接著問道,“許先生,下一步我們去哪兒?迴馬利雪夫嗎?”


    “不。”許寧目光堅定,“我們要繼續前行,前往尼古拉耶夫造船廠。”


    “明白,這就去傳達給其他小隊。”小亞當迅速轉身執行命令。


    一旁蜷縮成一團的葛羅米柯聽到了這些對話,心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馬利雪夫、為斯科洛夫兄弟複仇、尼古拉耶夫……


    難道這個男人真的要對我進行報複?盡管那些決定都是按照哈維的指示做出的,但自己終究難辭其咎。


    或許,他會將我帶到斯科洛夫兄弟麵前,然後親手結束我的生命。


    想到這裏,冷汗如同細雨般從他的額頭上滲出,死亡的陰影仿佛就在眼前。


    隨著駕駛員輕推操縱杆,窮奇坦克發出沉重而有力的“哢嚓”聲,緩緩碾過碎石與殘骸,退出了宴會廳。


    其餘三輛坦克也緊隨其後,有序撤退。


    留下的是滿堂驚魂未定的大家,彼此對視間盡是難以置信的目光。他們知道,這一夜發生的變故注定會成為明日頭條新聞的焦點。


    離開胡裏夫卡之後,許寧的心頭又是一陣緊繃。沒有了戈洛夫德拓的支持,前往尼古拉耶夫的道路必將更加艱險。


    迴想起來,他也感到幾分幸運。若不是因為守衛在宴會廳門口的士兵們都是戈洛夫德拓的老部下,並且被他一聲令下全部調開,恐怕自己很難如此順利地解決掉哈維。


    一旦戰鬥打響,哪怕是最細微的聲音都可能讓那個狡猾如狐的男人察覺到危險,從而尋找機會從後門逃脫,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束手就擒。


    那時,四挺同軸機槍同時鎖定著他,任何一絲異動都將導致致命後果。


    雖然最終哈維的命運並不比這好上多少,但至少當時那種絕望感讓他體驗了一番生死邊緣的滋味。


    在這片被時間追趕的土地上,許寧猶如一位急行軍的指揮官,他下達了命令,全員變身駕駛員,輪班駕駛,以最快速度奔赴尼古拉耶夫。


    坦克小隊在道路上宛如一條鋼鐵巨蟒,卷起滾滾塵土,徑直向目的地挺進。


    這趟原本預計需要數小時的旅程,在他們的全力以赴下,竟然縮短了三分之一的時間。


    沿途,所有車輛都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指引,紛紛讓路。


    每當他們經過,那些停下的汽車裏總會探出一張張滿是驚愕的臉龐,仿佛目睹了一幕不可思議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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