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澄走了，帶著洛陽一眾朝廷要員的敬仰和王衍給他準備的五百私兵，瀟灑的離開了洛陽。
隻留下了一個掛在樹上，托著鳥窩，仰天長嘯的偉岸身影，供所有洛陽士族緬懷。
秦正也走了，他比較低調，一點也沒有因為王澄等對他的無視而憤怒或者傷心，離開之時，還自顧自吟唱了一首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的詩……！
隻餘下李能在身後嘀咕，“悄悄的，我來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王衍站在宜陽門高大城樓之上，對身邊的王敦說著繼續讚揚王澄的話。一點也沒有發現，王敦眼中已經充滿了嫉妒與恨意。
王衍是開心的，故此有些得意忘形。作為王氏族長，他必須為整個王氏族人考慮。因此，很早以前，他就開始做了謀劃。
如今種子已經種下，‘狡兔三窟’之計，順利得到實施。
二弟王澄做了荊州刺史。堂弟王導去了琅琊王、安東將軍司馬睿處，南渡健康，鎮守揚州。而自己，如今貴為司徒，位列三公。三女又與司馬越主簿裴遐聯了姻。
可惜了大女和次女，都嫁了短命鬼。要不然他王氏還不是更加了不得。
想到這裏，王衍更加開心了。站在城頭，一身寬大衣袍，風一吹，還真有一股好似要乘風歸去之感。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司馬明站在一處隱蔽的角樓中，眼神深邃而憂傷。手中握著一個半掌大的精致鐵牌。
鐵牌一麵印著幾個陽刻的小篆，‘春夜喜雨’。一麵陰刻著一串奇怪的符號，若是現代人，一看都知道是阿拉伯數字‘001’。
司馬明的內心是複雜的，即欣喜，又擔憂。原本以為自上次與秦正一見後，再也不會再見。
畢竟當初自己已經提出讓秦正不要來了。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又收到了秦正的‘禮物’。
……
夕陽西下，天邊滿是紅霞。
洛陽金市之中，白日裏人來人往的行人，已經慢慢變得稀少。再過一會，估計鍾樓的鍾聲，就要敲響。所有的城門坊市，都要準備進入宵禁狀態。
那個時候，如果還在街上晃蕩，搞不好就要被抓入大牢，然後被洛陽城中的武衛衙役，‘剝’下一層皮來。
此金市並非專門買賣金銀的地方。而是地處城西西陽門的一處繁華集貿之地。與洛陽東城的小市和城南的牛市，共同支撐起了整個洛陽的經濟。
當然，來這裏消費的，更多還是平民百姓。世家大族，他們有自己專門消費的高檔場所，基本上集中在銅駝街一道。
此刻在金市之中，一處位置並不太好的米糧店之內，潘勇和左儀隔著一個案幾相對而坐。
案幾之上，一塊刻畫著經緯線，中間標著楚河漢界的棋盤，正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裏。
棋盤之上，紅色和黑色的棋子，正在兩人的操控中，縱橫捭闔，捉對廝殺。
確實，就是捉對廝殺。車、馬、炮等你一步我一步的在那裏，挪來移去。你吃我一個馬，我也吃你一個。
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最後兩個人都可以直接拚到最後，隻剩一個老將結束。
潘勇一手用三個指頭捏著一枚棋子，一手揪著自己的半白胡須，眼神灼灼的盯著棋盤。
“左儀啊！看樣子你今日是難逃一敗了，將軍……！”
左儀卻是無可奈何，他是不想下的，動腦子的事情，他向來不怎麽感興趣。
與其坐在這裏與潘勇對子，他覺得自己去院子裏練上幾趟刀法，更加舒服。
“將軍！你看，我也下不贏你，更何況，你下哪我下哪，將軍您不也下得沒意思，對吧！不如卑下就此離去，到街上去給您打一壺好酒，也好讓將軍清淨清淨……！”
左儀可是真心不喜歡戰場之上的戰陣之道，他更加喜歡信奉自己手中的鋼刀和一身好武藝。此刻潘勇抓著他下棋，簡直比打他軍棍還難受。
“你啊！千萬不要小覷這秦正口中的‘小玩意’，雖然好似方寸之間的遊戲，但這其中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
一邊說著，一邊低頭認真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
“你看看，馬走日，相走天，車走直線，炮……！這不就如同戰場之上的各個兵種特點嗎？若是能理解透徹，戰場之上，還不是一樣……！”
潘勇好不容易有了一番好為人師的興致，左儀跟了他這麽久，他還是真心希望左儀可以走的更遠。因此在秦正那裏掏出了些好東西，他也是準備跟左儀好好探討探討，共同進步一下。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潘勇抬頭一瞄，左儀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隻顧摸著秦正送他的一把百煉好刀。
潘勇一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哼！你啊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算了，與你對弈，一點挑戰也沒有！”
見左儀沒有迴應自己，潘勇也沒有再說什麽。收起幾上的棋盤和棋子，自顧自的嘀咕。
“可惜老夫還沒過癮，秦正那小子就跑掉了！竟然還不帶自己……！還別說，真的感覺好像有一點，足不出戶，就可決勝千裏之外的戰場廝殺感！唉！老夫可是好久沒有體驗到這種感覺了……！”
最後也不知，他是在惋惜沒有和秦正一起出征，還是在遺憾沒有人陪他下棋了！
待收拾完畢，抬頭一看左儀，“誒！你剛剛不是說去給老夫打酒嗎？怎麽還沒去，莫不是舍不得錢！”
左儀直接想翻白眼。
“將軍，錢又不是我的，有什麽舍不得的！卑下這就去……！”
“等等！”
潘勇喊住正要往外走的左儀。
“以後，你喊老夫伯父即可！畢竟如今我等已經入了秦正麾下效命，再喊老夫將軍也不合適！”
“另外，依老夫看來，秦正讓你留在洛陽經營米糧店事小，保護長沙王府郡主司馬明，方是正事！那塊令牌可不簡單！給你那麽多金銀，你也還需多多謀劃，光靠那幾十個老弟兄怕是不夠……！”
左儀楞了一下，他也不是傻子，隻是不喜歡想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事情。
突然好想是想到了什麽，咧嘴一笑道，“這不是還有將軍您在嗎？另外，我喊我的，想來秦正不會如何！大不了，我隨將軍會鄉種田。”
“卑下這就給將軍去打些好酒來，將軍稍候，某去去就來！”
……
潘勇看著左儀離開的背影，心頭一陣惋惜。
“左儀啊左儀，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知！秦正為什麽隻帶走王山，將老夫和你留在洛陽，美其名曰是說非吾等不能成，但又何妨不是因為不好安排之故！分化瓦解，逐步蠶食……！”
歎口了氣，看了看門外似火的霞光，嘀咕道。
“世家子，又豈會是易於之輩！”
隻留下了一個掛在樹上，托著鳥窩，仰天長嘯的偉岸身影，供所有洛陽士族緬懷。
秦正也走了，他比較低調，一點也沒有因為王澄等對他的無視而憤怒或者傷心，離開之時，還自顧自吟唱了一首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的詩……！
隻餘下李能在身後嘀咕，“悄悄的，我來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王衍站在宜陽門高大城樓之上，對身邊的王敦說著繼續讚揚王澄的話。一點也沒有發現，王敦眼中已經充滿了嫉妒與恨意。
王衍是開心的，故此有些得意忘形。作為王氏族長，他必須為整個王氏族人考慮。因此，很早以前，他就開始做了謀劃。
如今種子已經種下，‘狡兔三窟’之計，順利得到實施。
二弟王澄做了荊州刺史。堂弟王導去了琅琊王、安東將軍司馬睿處，南渡健康，鎮守揚州。而自己，如今貴為司徒，位列三公。三女又與司馬越主簿裴遐聯了姻。
可惜了大女和次女，都嫁了短命鬼。要不然他王氏還不是更加了不得。
想到這裏，王衍更加開心了。站在城頭，一身寬大衣袍，風一吹，還真有一股好似要乘風歸去之感。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司馬明站在一處隱蔽的角樓中，眼神深邃而憂傷。手中握著一個半掌大的精致鐵牌。
鐵牌一麵印著幾個陽刻的小篆，‘春夜喜雨’。一麵陰刻著一串奇怪的符號，若是現代人，一看都知道是阿拉伯數字‘001’。
司馬明的內心是複雜的，即欣喜，又擔憂。原本以為自上次與秦正一見後，再也不會再見。
畢竟當初自己已經提出讓秦正不要來了。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又收到了秦正的‘禮物’。
……
夕陽西下，天邊滿是紅霞。
洛陽金市之中，白日裏人來人往的行人，已經慢慢變得稀少。再過一會，估計鍾樓的鍾聲，就要敲響。所有的城門坊市，都要準備進入宵禁狀態。
那個時候，如果還在街上晃蕩，搞不好就要被抓入大牢，然後被洛陽城中的武衛衙役，‘剝’下一層皮來。
此金市並非專門買賣金銀的地方。而是地處城西西陽門的一處繁華集貿之地。與洛陽東城的小市和城南的牛市，共同支撐起了整個洛陽的經濟。
當然，來這裏消費的，更多還是平民百姓。世家大族，他們有自己專門消費的高檔場所，基本上集中在銅駝街一道。
此刻在金市之中，一處位置並不太好的米糧店之內，潘勇和左儀隔著一個案幾相對而坐。
案幾之上，一塊刻畫著經緯線，中間標著楚河漢界的棋盤，正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裏。
棋盤之上，紅色和黑色的棋子，正在兩人的操控中，縱橫捭闔，捉對廝殺。
確實，就是捉對廝殺。車、馬、炮等你一步我一步的在那裏，挪來移去。你吃我一個馬，我也吃你一個。
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最後兩個人都可以直接拚到最後，隻剩一個老將結束。
潘勇一手用三個指頭捏著一枚棋子，一手揪著自己的半白胡須，眼神灼灼的盯著棋盤。
“左儀啊！看樣子你今日是難逃一敗了，將軍……！”
左儀卻是無可奈何，他是不想下的，動腦子的事情，他向來不怎麽感興趣。
與其坐在這裏與潘勇對子，他覺得自己去院子裏練上幾趟刀法，更加舒服。
“將軍！你看，我也下不贏你，更何況，你下哪我下哪，將軍您不也下得沒意思，對吧！不如卑下就此離去，到街上去給您打一壺好酒，也好讓將軍清淨清淨……！”
左儀可是真心不喜歡戰場之上的戰陣之道，他更加喜歡信奉自己手中的鋼刀和一身好武藝。此刻潘勇抓著他下棋，簡直比打他軍棍還難受。
“你啊！千萬不要小覷這秦正口中的‘小玩意’，雖然好似方寸之間的遊戲，但這其中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
一邊說著，一邊低頭認真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
“你看看，馬走日，相走天，車走直線，炮……！這不就如同戰場之上的各個兵種特點嗎？若是能理解透徹，戰場之上，還不是一樣……！”
潘勇好不容易有了一番好為人師的興致，左儀跟了他這麽久，他還是真心希望左儀可以走的更遠。因此在秦正那裏掏出了些好東西，他也是準備跟左儀好好探討探討，共同進步一下。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潘勇抬頭一瞄，左儀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隻顧摸著秦正送他的一把百煉好刀。
潘勇一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哼！你啊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算了，與你對弈，一點挑戰也沒有！”
見左儀沒有迴應自己，潘勇也沒有再說什麽。收起幾上的棋盤和棋子，自顧自的嘀咕。
“可惜老夫還沒過癮，秦正那小子就跑掉了！竟然還不帶自己……！還別說，真的感覺好像有一點，足不出戶，就可決勝千裏之外的戰場廝殺感！唉！老夫可是好久沒有體驗到這種感覺了……！”
最後也不知，他是在惋惜沒有和秦正一起出征，還是在遺憾沒有人陪他下棋了！
待收拾完畢，抬頭一看左儀，“誒！你剛剛不是說去給老夫打酒嗎？怎麽還沒去，莫不是舍不得錢！”
左儀直接想翻白眼。
“將軍，錢又不是我的，有什麽舍不得的！卑下這就去……！”
“等等！”
潘勇喊住正要往外走的左儀。
“以後，你喊老夫伯父即可！畢竟如今我等已經入了秦正麾下效命，再喊老夫將軍也不合適！”
“另外，依老夫看來，秦正讓你留在洛陽經營米糧店事小，保護長沙王府郡主司馬明，方是正事！那塊令牌可不簡單！給你那麽多金銀，你也還需多多謀劃，光靠那幾十個老弟兄怕是不夠……！”
左儀楞了一下，他也不是傻子，隻是不喜歡想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事情。
突然好想是想到了什麽，咧嘴一笑道，“這不是還有將軍您在嗎？另外，我喊我的，想來秦正不會如何！大不了，我隨將軍會鄉種田。”
“卑下這就給將軍去打些好酒來，將軍稍候，某去去就來！”
……
潘勇看著左儀離開的背影，心頭一陣惋惜。
“左儀啊左儀，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知！秦正為什麽隻帶走王山，將老夫和你留在洛陽，美其名曰是說非吾等不能成，但又何妨不是因為不好安排之故！分化瓦解，逐步蠶食……！”
歎口了氣，看了看門外似火的霞光，嘀咕道。
“世家子，又豈會是易於之輩！”